“汗王,有事尽管吩咐!”其他几名商贾忙赔笑附和。
人在屋檐下,他们还不是见风使舵。就是叶赫御敏将他们的财产全部充公了,他们又岂能置词?
我无心去仔细聆听他们在寒暄着什么,大意便是叶赫御敏此时穿越沙漠而来,很多配备不全,过冬的服饰,粮草等均有所欠缺。是以,需要他们的效力!
我的思绪已然飘远,一直在思量着寒冰前来赴约,是何目的?
“郝连庄主!其他的几位已然答应了本汗的要求,现在就只等你开口了!”叶赫御敏的话突然在我的耳边响起,威胁之意毫不掩饰,那“郝连庄主”四字让我瞬间回神。
“请汗王再容我想想,兹事体大!我只是一介普通商人,若论原则,我并不想参与其中。”寒冰不疾不徐的说道,美若冠玉的俊颜是万分的镇定自若,优雅的执起面前的酒杯,轻轻饮啜一口,复又放下。略带浅笑的眼神随意的飘过叶赫御敏,最终却停留在了我的身上。
他的眼神灼热无比,竟让我有些不自在,脸颊微红。叶赫御敏就在一边,而他却这样暧昧的看着我,也不知是何意。难道就不怕被人察觉我们曾经相识吗?
“识时务者为俊杰!今日本汗请你们来,你真以为是和你们商量的吗?本汗礼遇你们,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来了就别想走!”叶赫御敏冷冷的说道,语气猖獗狂妄。
“只要我想走,便无人能拦!”寒冰不以为意的轻笑出声。
“好大的口气,哈哈!不交出天龙银号的现银与通兑玉牒,你以为你今日还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吗?”叶赫御敏寒声道,目含警告。
突然间,我只觉得眼前是银光一晃,接下来便是清脆的“啪”的一声。而我与叶赫御敏面前的案几已然被劈成了两半,酒菜洒了一地。
一室的死沉,寂静的似连众人的呼吸之声都是那么的清晰,无人敢说话,呆呆的望着这一切!
天,寒冰他出过剑吗?竟然快到我都没有来得及看清楚他是怎么出手的,他的冰魄剑法竟已练至如此出神入化、炉火纯青的地步,着实令人惊叹。
而叶赫御敏的脸色无疑很是难看,我甚至可以隐隐听到他紧握着的拳头发出的那关节的“咯噔”之声。试问,颜面何存?
“我只是一个商人,只知做生意。所以,没有让我心动的条件,我不感兴趣!”寒冰仍是自在的品着酒,就仿佛方才之事从未发生过一般,就仿佛他从未出过剑一般。
言罢,他竟又是将那火热的眼神投射在了我的身上,肆无忌惮的来回扫视着,带着十足的侵略与占有,不曾移开分毫。一时间竟让我有种未着寸缕般的羞窘,他还从未这般看过我。
“你喜欢她?”叶赫御敏似是注意到了寒冰在我身上肆意掠夺的目光,微微皱眉瞥了我一眼,脸色阴沉的问道。
“呵呵,你的女人颇入我的眼,如果让她陪我一夜,或许我可以慎重考虑下你的要求。”
清逸宛若天籁般的声音,却语出惊人,我与叶赫御敏皆是一愣。
逸,他想做什么?
“哈哈……”浑厚有力的笑声,源自叶赫御敏。
“郝连庄主,本汗看你一副脱俗不凡,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本以为你是个清心寡欲之人,想不到却也这般孟浪。有道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能斗量,今日本汗算是开了眼界。”略带讽刺的话语。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行遍南北,如此有韵味之女子,尚不多见,到底是跟在汗王身边的女人,确实不同反响。真可谓: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起暗香。一只红艳露凝霜,云雨巫山枉断肠。若能得她一夜风流,此生何憾?汗王,其实女人不过衣装,若是汗王舍不得,那便算了。在下绝不勉强。”寒冰邪笑着说道,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丝毫不介意叶赫御敏的讽刺。若不是我了解他甚深,还真是要被他此时的轻浮之态骗了去。想不到,他也有如此邪肆的一面,作出如此意淫之诗。实在令人汗颜!
此时此刻,我几乎可以确定。他来,应该是想救我出去。所以才千方百计的制造这么一个与我独处的机会。只是这叶赫御敏岂是那么好糊弄?
望着那一双深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异色,随即陷入了沉思。我就知道,即使寒冰装的再像,他还是会心生疑窦。
只是,我的震惊与寒冰的镇定让他找不到一丝破绽。而以他的性格,必是试探到底!
果然!少刻,叶赫御敏终是爽朗的大笑出声,道:“郝连庄主真是性情中人,本汗一向不将女人放在眼中,用过即丢。既然她颇合你意,本汗就遂了你的心愿。今夜就让她陪你共度良宵。”
“那就多谢汗王成全,明日一早,我定当派人将汗王所要之物双手奉上。”寒冰是拱手作揖,谢道。
眼看着,一计将成,我岂能不推波助澜?
“汗王,你竟然……”我目带惊异的望着叶赫御敏,咬着下唇,故作薄怒之状。
“怎么,你有意见?”叶赫御敏挑眉道。
“不敢!”我冷笑,又道:“既如此,良宵苦短,妾身这就回房焚香点烛恭候!”优雅的站起身,退出主席,不去理会他略显难看的脸色。经过寒冰的身边时我向他抛去一个“了然”的眼神。
彼此会心一笑,无需赘言。不过,也许在叶赫御敏的眼中,我们的行径无疑是打情骂俏。
香烟萦绕,烛火微颤,青地薄凉,纤影斜长。
回到房中,我开始仔细琢磨接下来的每一个步骤。我心知,他想救我出去,而机会只此一次,究竟该怎么把握?时间紧迫,愈是着急,脑中的千丝万缕便愈是难以理顺。
烦躁与不安纠结在我的心头,来回反复的踱着步,心中揣度着。就这么逃走,其实我也不甘心,一来叶赫御敏的底细我是一概不知,二来不给他设点圈套实在是枉来一遭。
就在思绪纷繁,郁积胸口之时,精致的雕花木门却被突然的推开,钻入了满室的习习清风,夹杂着那点点腊梅的馨香,让人心明开阔,吸入的是清凉,吐出的是烦闷。
圈套……
突然,我如醍醐灌顶般的思路顿开,一条连环好计,由上心来。
寒冰此时正站在那半明半暗的光与影交界之处,今日的他,没有着银衣,而是穿了一袭与普通商人无异的奢华麾袄,乌黑的发丝依旧是用貂绒球发带盘绑,双手背于身后。
只见他微微抬袖,掌风一阵,那门是应声合上,将重重把守的士兵隔绝于门外,“咔”一声的落下门闸。
寂静的一室,终于只剩我们两人。
“逸……”我方欲轻唤。
他修长的一指却轻轻抵上了薄唇,示意我不要做声,缓步向我靠近,却将我一个打横抱起,轻柔的放置在了那柔软的床榻,陡然欺身压上,让彼此间亲密的无一丝距离。
我惊愕的望着他缓缓解开了自己领口的盘扣,再一路向下,褪去外衣,随手将其丢弃在了地上,露出了薄又贴身的纯白色织锦里衣,轻轻一扯,松开了盘发带,任那一头乌黑散落在了我的脸上与我的胸口。
再是我的衣物……
傻傻的任由他摆布,我不知该说什么。
我只知,我应该信任他!
只是,天!他不是要来真的吧,难道他不是来救我的……
终于我忍无可忍,刚要出声,却被他以吻封住,软软的、轻柔的、湿润的在我的唇瓣之上反复厮磨,似倾诉着他长久以来分别的思念,时而轻咬,似在惩罚着我的无动于衷。
双手抵上他的胸口,其实,我真的不忍拒绝他,只是,我不能。
湿热的吻滑过我的脸颊,他将头深深埋入我的颈窝,附在我的耳边,小声的说道:“配合点,有人在看!”
心中豁然,原来是这样。叶赫御敏的确不相信寒冰所谓的看中我,他怀疑我们的关系,是以答应了寒冰的要求。想来他此时应该就站在窗外,而以寒冰的武功修为,自是不难觉察到。
“逸,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还在这骆城之中?”细语轻喃,我的双臂环上了他的脖颈。
他腾出一手,轻轻一弹,放下了青丝帐幔,却并未熄灭烛火,既然有人在看戏,就让他看得朦朦胧胧却又真真切切。
“那天,骆城城门被破之时,我算算那会距离你离开我的天龙银号,也没有多久。是以心中一直很担心,不知你有没有安全返回刺史府。骆城沦陷之后,我更是坐立不安,托了很多人打点,方才打听到乌赫军队俘获了一名龙朔皇朝的皇妃。我想着,除了你再无他人。”芙蓉帐中,他在我耳边缓缓叙述着。
“刺史府的守卫森严,从内到外都有着几重把守。日夜不间断的轮班,几乎是滴水不漏,而且似乎每处都是重兵重重把守,是以我也无法判断你究竟在哪间屋子。来了三次均是无功而返。今日一早汗王派人来通知晚上赴宴,我本不想与他过多的纠葛,但心想着兴许能遇见你,好在我来了!梦雪,他,有没有对你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