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记得您今晚同眉儿说过的话吗？一切，看天意。”一字一句，清晰的传入他的耳中。
圣御鹰不敢置信的看着她，然后，也看向了她平坦的小腹，脸色，是一片死白。
“眉儿，难道，朕就不能……”他的话，被她打断了。
“皇上，不能。但是皇上，请您同臣妾说，您究竟答应了他什么，好么？天儿太小，臣妾怕折他的福。”语气虽然平缓，但是，圣御鹰现在越来越了解她的脾性了。
这看似温柔好说话的德妃，脾气却比任何人都来的强，并且，说一就一，这性情，让他甚是无奈，更是担忧。
他可以没有天儿，但是，不能没有她。
“你将解药给朕，朕就同眉儿说。你们，都退下去吧。”圣御鹰淡淡的吩咐，不容拒绝。
柳青书同司徒如玉虽然心急，但是也知道这时候，该让他们两人好好谈谈，于是互相搀扶着下去。
担忧，消散不去。两人只能择一，难道，真的要红颜薄命吗？
“皇上？”之眉偏着头，提醒他。
“过来。”圣御鹰同她招手，不喜欢两人的距离，非常的不喜欢。
之眉犹豫了下，将解药小心的握紧在小拳头中，上前，眨眼间，她已经坐在他膝盖上，被他紧紧的搂住，鼻翼，无线的留恋，不停的摩挲着细嫩的脸蛋以及颈项。
这香气，好闻，却致命。
“眉儿，他放弃了皇位了。但是那个道歉，是朕同母后欠他的，所以，这次，朕会同他一起演一场戏，这么说，你放心了吗？”圣御鹰用下巴摩挲着她的秀发，一手，不停的摩挲着她曲线优美的背部，这刻的温存，让人沉醉。
为了这如花美眷，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包括皇位，甚至是自己的皇儿。
只要她而已。
“眉儿，不要离开朕。朕知道这样对天儿太残忍，但是，朕不能没了眉儿，答应朕，服下解药，可好？”卑微恳求的语气，一向高高再上的他，现在也对她没辙了。
只求她，不要放弃。
眼睛好热，心口也在奔腾着，之眉知道这个怀抱已经让她深深恋上了，但是，这是她自己种的苦果，她必须自己承担。
天儿，何其无辜，不能因为他小、不懂得为自己争取就剥夺了他的权利。
她不能这么自私。
“皇上。”柔柔的吻上他的薄唇，冰冷的唇，却是火热的回应，眼泪，重要忍不住滴流而下。
她好舍不得，真的好舍不得。
唇舌纠缠间，只有彼此的气息交融，深夜的寒冷，也阻挡不了两颗火热的心。
良久，圣御鹰抵着她的，让她喘息，苍白的丽艳染上一片醉人的酡红，香甜的气息，有别于她身上致命的香气，更加诱的他控制不住。
“皇上，这药，是属于天儿的。请原谅臣妾。”一番话，将他所有火热的激情浇灭，圣御鹰眼神沉了，阴骛的盯着她。
两手，迅速的点住了她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
“皇上……”之眉惊呼，想不到他居然卑鄙的用了这招。
“眉儿，下辈子，朕任劳任怨，但是这辈子，朕只能对不起天儿了。如果不是你的中毒，无论如何，天儿也不会改变朕的主意，所以这药，该是你服。朕百年后，宁愿下阴曹地府，也不远活着煎熬。”圣御鹰淡淡的说着令她心惊肉跳的话。
感觉他冰凉的大掌，慢慢的、悠悠的打开她紧握的小拳头，一指，轻轻的掰开，无比的温柔，就怕伤害了她。
终于，那里面的药显露了，但是犹如雨滴般的泪珠，却一滴滴的掉落在他的大掌上，灼热的泪，温暖了他冰凉的手，圣御鹰手一顿，坚决的从她手中拿出那包药粉，走向八仙桌。
“皇上——”空幽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这声音，犹如天外飞串而入般，带着绝尘，刺入心头，让他动作顿时一顿，端起茶水的手，颤抖了。
“即使眉儿能够活下去，到时候，也只会是一具躯体，您要的，是这样的眉儿吗？”点穴的身子，雕塑般挺直，黑眸，透露出绝望的死沉。
如果天儿死了，那天儿，不是司徒擎害死的，却是，她害死的。是她，断了天儿的一切生机。
圣御鹰倒好茶水，转身，顿住了。眼内，是深沉的挣扎。
那双美丽的黑眸，此刻，是一片死寂，毫无生机而言，穿透他的身体，落在远处，惟独，没有他的存在。
她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朕真的错了吗？”暗哑的声音，透露出他的松动，但是脚步，却步步逼近。
“是臣妾的错，皇上，您没有错，您一点错也没有。”之眉将眼光落在他身上，也落在他手上的茶杯上。
突然，丝丝的血丝，从她嘴角蜿蜒而下。
圣御鹰大惊，手上水杯滑落，清脆的碎裂声，打破所有的宁静。
“眉儿——”圣御鹰掐开她的嘴巴，幸好伤势不大，没有大碍，点住她的穴道，不让她动。
之眉定定的看着他，无言以对，想要开口，也开不得。只是黑眸，透露她的绝心。
“你为什么就不能替朕想？为什么？难道朕在你的心中，就一点位置也没有吗？”圣御鹰再也忍不住，大吼着质问。
想要摇头，但是，只能软弱的任由泪痕滑落，想要举手，想要告诉他，不是这样的，却只能无语。
“你好残忍，你知道吗，眉儿？你好残忍。你的拒绝，比拿刀子刺进这里还疼、痛上一百倍、一千倍。”圣御鹰指着胸口：“朕为什么会爱上你？为什么朕不爱贵妃，不爱淑妃，却偏偏爱上德妃，为什么？如果朕爱的是她们，多好？”喃喃低语，神色痛苦，手中握着的，拧成一团。
本该是救命的药，现在，却变成了最痛苦的抉择。
他何尝想要失去天儿，天儿是他皇位所有的希望。眉儿，却是他生命的全部。
之眉想要开口，却只能张开嘴巴，什么也发不出，身体只能愣在那边，动也动不了，只能在心里呐喊。
圣御鹰看着她同样的挣扎，虚弱一笑，迈起沉重的脚步，点开她的穴道，感觉她紧紧的抱住自己。
“不是的，不是的……”之眉紧紧的抱住他的腰，紧紧的，不放开，热泪随着她的摇头而飞洒。
“眉儿爱皇上，很爱很爱。这里，有皇上，有天儿，装的满满的，再也容不下其它。”之眉握住他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让他感受，露出一个好美好美的笑容，却无比的无奈凄绝。
“但是，眉儿好自私，好没用。眉儿承担不了失去的天儿的痛苦，没了天儿，这颗心，缺失了一半，试问一个半心的人，如何能全心的爱皇上，这样的眉儿，不值得皇上爱了。所以眉儿，只能选择离开。皇上，请您原谅眉儿，即便眉儿不在了，但是眉儿的灵魂会一直同皇上一起，永远也不离开。皇上，求您，把这个给天儿，好不好？天儿这么小，他还有好长好长的路要走，当初他舍不得离去，现在的他，更加不想离开。”声泪俱下，这伤痛，她有多么的舍不得一大一小爱自己的两个男人，紧握的手，舍不得放开。但是最终，她只能放开。
圣御鹰深深叹了气，搂着她，一同跌坐在地上，只是沉静的抚顺她的发丝，靠在自己的胸前，阴沉的眼中，只有死寂，再也起不了波澜。
如果没有了她，所有的一切，于他，还有何意义？死寂的心，要如何填满。
她说的没错，她好自私，却是，对他自私，对他残忍，如果他够狠，他应该立刻马上离开这里，后宫中，那么多女人，总有一个，不会伤他、不会离弃他的女人。
但是健臂，却只能更加搂紧怀中颤抖的娇躯，舍不得放开，哪怕她再残忍，他也舍不得放开。
最终，他还是失去了，当初的不珍惜，却是一辈子的失去。这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沉痛的惩罚。
夜，越沉了，新的一天，开始了，希望，却越来越渺茫。
服下了解药，天儿的毒很快就解除，身体也日渐恢复，只是皇宫中，却到处弥漫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氛，各种谣言纷飞。
皇帝退位，司徒擎的身份，更是神秘，当然这些大家都只是心中揣测，暗自嚼社舌根子，被发现可是要杀头。
既然是谣言，自是免不了传入后宫，传到太后的耳边。
整个坤宁殿，仿佛真如太后所言般，所有事情，她都置之不理了，一片安谧，连个风吹草动都可以听闻。
而今天，恰巧是天儿应该中毒而亡的日期，大家都在翘首以待，就看看，这皇上是不是为了孩子真的就让出了皇位，只要天皇子安好，圣天朝，要改朝换代、开始新的纪元？
在刑部呆了几天的吕青竹，现在也学乖了，天天串太后的门子，闭门思过，哪里也不去，就看谁先忍得住气了。
天儿的脸安好，这个事实当初还让她又差点闯祸，要不是太后硬下命令，指不定现在又出了什么捞子，就是耐不住性子，只可谓一山压着一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