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籍二十四史-宋书
6998100000002

第2章 文史英华(2)

大明①中,又有奚显度者,南东海剡②人也。官至员外散骑侍郎。世祖常使主领人功③,而酷虐无道,动加捶扑,暑雨寒雪,不听暂休,人不堪命,或有自经④死者。人役⑤闻配显度,如就刑戮,时建康县⑥考⑦囚,或用方材⑧压额及踝胫,民间谣曰:“宁得建康压额,不能受奚度拍。”又相戏曰:“勿反顾,付奚度。”其酷暴如此。前废帝⑨尝戏云:“显度刻虐,为百姓所疾⑩,比当除之。左右因倡“诺”。即日宣旨杀焉。时人比之孙晧杀岑昏。

《宋书·戴明室传》

【注释】

①大明:南朝宋孝武刘骏的年号。

②南东海剡:南东海为郡名,剡,县名,在今浙江嵊县。

③人功:服役、施工人员和工程。

④自经:上吊。

⑤人役:服劳役的人。

⑥建康县:设置在当时首都建康(今江苏南京)。

⑦考:同“拷”

⑧方材:砖。

⑨前废帝:南朝宋后帝刘子业,茺淫残暴,在位不到二年被废杀。

⑩疾:恨。

比:近期。

孙晧杀岑昏:孙晧,三国吴末代君主,极为残暴。岑昏是他的亲信,因公愤太大,孙晧不得已杀之。

【译文】

南朝宋大明年间,有一个奚显度,南东海郡剡县人氏,官做到员外散骑侍郎。世祖经常让他监督施工,而他残酷暴虐,没有人性,经常责打人,无论是暑天雨中,还是寒冬雪下,都不让干活的人稍有喘息,在他监营下的人都觉得没活头,甚至有上吊自杀的,役夫们如闻说分配到姓奚的那里。就好像判了死刑上杀场一般。当时建康县拷讯囚犯,有时用方砖压在犯人的额头和脚踝、小腿上,民间便传开了一首歌谣:“宁肯在建康压额头,受不了奚显度的苦头。”又相互开玩笑说:“别回头,把你交给奚显度。”奚显度的酷暴就是这般厉害。前废帝曾当好玩似地说:“显度如此酷虐,为百姓所恨,近来我要除掉他。”他的话刚完,左右就顺着答应道:“是。”当天就颁下他的圣旨,杀掉了奚显度。当时人都把废帝杀奚显度比作孙晧杀岑昏。

萧惠开令行禁止

其年①,会稽太守蔡兴宗之郡②,而惠开自京口请假还都③,相逢于曲阿④。惠开先与兴宗名位略同,又经情款⑤,自以负衅摧屈⑥,虑兴宗不能诣⑦已,戎勒部下:“蔡会稽⑧部伍若借问,慎不得答。”惠开素严,自下莫敢违犯。兴宗见惠开舟力甚盛,不知为谁,遣人历舫讯,惠开有舫十余,事力二三百人,皆低头直去,无一人答者。

《宋书·萧惠开传》

【注释】

①其年:此指南朝宋明帝泰始五年。

②“会稽太守”句:会稽,郡名,治所在山阴。太守,郡之长官。蔡兴宗:宋朝名臣。

③“而惠开”句:惠开,萧惠开,宋朝名臣,当时任南东海太守等职。京口,在今江苏镇江。都,指当时首都建康。

④曲阿(ē):县名,今江苏丹阳。

⑤情款:情意真挚融洽。

⑥负衅摧屈:为有过失而收敛。此指萧惠开曾依附晋安王刘子勋,反对明帝继位。

⑦诣:到。

⑧蔡会稽:此以所任官职(会稽太守)称蔡兴宗。

【译文】

这一年,会稽太守蔡兴宗奔赴其任职之郡,而萧惠开从京口请假回建康,两人相逢于曲阿。萧与蔡名气、地位相差无几,过去也有真挚融洽的交情,但萧惠开因为他依附晋安王的事,自己觉得抬不起头来,估计蔡兴宗不会前来看望,就命令部下:“蔡会稽部下若有人问起,谁都不要回答。”惠开向来严于治下,因此没人敢于违犯。蔡兴宗见这支船队规模颇盛,但不知是谁,便派人一艘艘船挨着问,惠开有船10余只。从事力役的有二三百人,不管问到谁,都是低头走开,没有一人回答。

顾琛诡对显机智

元嘉七年,太祖遣到彦之经略河南大败①,悉②委弃兵甲,武库为之空虚。后太祖宴会,有荒外归化人③在坐,上问琛④:“库中仗⑤犹有几许?”琛诡答:“有十万人仗。”旧武库仗秘不言多少,上既发问,追悔失言,及琛诡对,上甚喜。

《宋书·顾琛传》

【注释】

①“太祖”句:太祖,此指宋文帝。到彦之,宋朝大将,元嘉七年攻北魏,先胜后败。“经略河南”,即指他受命北伐之举。

②悉:全部。

③荒外归化人:南朝称中原为“荒外”。归化人,指归顺者。

④上问琛:上,皇上,即宋文帝。琛,顾琛,当时任尚书库部郎,武库在其管内。

⑤仗:古时对弓、矛、刀、棒等兵器的总称。

【译文】

元嘉七年,太祖派到彦之北伐,打到河南后大败,把各种兵器都丢了,因此武库空虚。后来太祖举行宴会,有从北方中原地区归顺的人在坐,皇上问顾琛:“库中兵器还有多少?”顾琛虚说了一个数:“有可供十万人使用。”按规矩来说武库内兵器数量机密,不能说的,皇上既已发问,马上后悔失言,但顾琛作了不实之答,皇上很满意。

宗越治军

越①善立营阵,每数万人止顿,越自骑马前行,使军人随其后,马止营合,未尝参差。及沈攸之②代殷孝祖③为南讨前锋,时孝祖新死,众并惧,攸之叹曰:“宗公可惜,故有胜人处。”而御众严酷,好行刑诛,睚眦④之间,动用军法。时王玄谟⑤御下亦少恩,将士为之语曰:“宁作五年徒,不逐王玄谟。玄谟尚可,宗越杀我。”

《宋书·宗越传》

【注释】

①越:宗越,南朝宋武将,为人残暴,前废帝在位时,他助纣为虐,十分得意,明帝即位后,因谋反被杀。

②沈攸之:宋将领,宗越谋反,先告诉了沈,沈攸之向明帝告发。

③殷孝祖:宋将,秦始二年(公元466年)在与叛军作战时中箭阵亡。

④睚眦(yá zì):怒目而视,借比小怨小忿。眦,亦作“眥”,眼角。

⑤王玄谟:宋军将领。

【译文】

宗越精于立营布阵,每当数万人的军队行动,宗越骑马在前,大队人马跟在后面,他的马停在哪里,军营就在哪里形成,整齐有序,没有差错。后来,沈攸之代替殷孝祖为南讨军的前锋总指挥,当时孝祖刚战死,部下心中害怕。这时沈攸之想起了宗越,叹息道:“宗公可惜了,他果然是有胜人之处。”但宗越对待部下太过严酷,喜欢用刑杀人,常因小事动用军法。那时候王玄谟对待部下也是刻薄少恩的,将士们编了一首顺口溜说:“宁可作五年刑徒,也不想跟着王玄谟。王玄谟还叫我活着,宗越可要杀我。”

刘义真兵败

高祖遣将军朱龄石替义真镇关中①,使义真轻兵疾归。诸将竞敛②财货,多载子女③。方轨徐行。虏④追骑且至,建威将军傅弘之曰:“公处分亟进⑤,恐虏追击人也。今多载辎重,一日行不过十里,虏骑追至,何以待之。宜弃车轻行,乃可以免。”不从。贼追兵果至,骑数万匹,辅国将军蒯恩断后不能禁,至青泥⑥,后军大败,诸将及府功曹⑦王赐悉⑧被俘虏。义真在前,故得与数百人奔散,日募,虏不复穷追。义真与左右相失,独逃草中。中兵参军⑨段宏单骑追寻,缘道叫唤,义真识其声,出就之,曰:“君非段中兵邪?身在此。”宏大喜,负之而归。义真谓宏曰:“今日之事,诚无算略,然大丈夫不经此,何以知艰难。”

《宋书·庐陵孝献王刘义真传》

【注释】

①“高祖”句:高祖,此指宋武帝刘裕。义真,刘裕子。关中。这里主要指令陕西中部地区。东晋末,掌握兵权的刘裕率军攻关中,灭后秦,一度让义真留守关中。

②敛:搜聚。

③子女:年轻女子。

④虏:指夏主赫连勃勃,南朝称其为“佛佛”。

⑤公处分亟进:公,指刘裕。处分,安排。亟:急速。

⑥青泥:地名。

⑦府功曹:官名。

⑧悉:全。

⑨中兵参军:军职名。

【译文】

高祖派将军朱龄石代替义真镇守关中,让义真带轻兵,急速返回。义真手下将领们争着搜聚财物,还带着许多年轻女子,南归的队伍走得很慢。夏国赫连勃勃的军队在后面追赶,眼看就要追上了,建威将军傅弘之说:”刘公对我们的指示是快速行军,这是因为担心敌人会追迫。如今辎重太多,一天走不到十里路,敌军追上了,怎么办好。应当把车辆丢掉,轻骑行进,才是办法。”义真不予采纳。敌人追兵果然赶来,有马数万匹,辅国将军蒯恩断后,但抵挡不住,到了青泥这个地方。后军就溃败了,众将领以及府功曹王赐都当了俘虏。义真在前队,所以和数百人奔走离散,天色渐暗,敌军也就不再追了。义真与他左右的人走散,一个人逃进草丛中。中兵参军段宏骑着马找他,沿着路叫唤,义真听出段宏的声音,就从草丛中走出来。说:“你不是段中兵吗?我在这里呢。”段宏大喜,背着他归队。义真对段宏说:“今天的事,太少算计,不过,大丈夫不经历一下,怎么会知道什么是磨难呢。”

王镇恶北伐

大军次潼关①,谋进取之计,镇恶请率水军自河入渭②。伪镇北将军姚强屯兵泾上③,镇恶遣毛祖德击破之,直至渭桥。镇恶所乘皆蒙冲小舰④,行船者悉在舰内,羌见舰诉⑤渭而进,舰外不见有乘行船人,北土紊无舟楫⑥,莫不惊惋,咸谓为神。镇恶既至,令将士食毕,便弃船登岸。渭水流急,倏忽间,诸舰悉逐流去。时姚泓屯军在长安城下,犹数万人。镇恶抚慰士卒曰:“诸卿人并家在江南,此是长安城北门外,去家万里,而舫乘⑦衣粮,并已逐流去,岂复有求生之计邪!唯宜死战,可以立大功,不然,则无遗类⑧矣。”乃身先士卒,众亦知无复退路,莫不腾踊争先,泓众一时奔溃,即陷长安城,泓挺身逃走,明日,率妻子归降。城内夷、晋⑨六万余户,镇恶宣扬国恩,抚慰初附,号令严肃,百姓安堵⑩。

《宋书·王镇恶传》

【注释】

①“大军”句:大军,指义熙十三年(公元417年)东晋所派北伐之师。次,临时驻扎。潼关,在今陕西潼关北。

②“镇恶”句。镇恶,王镇恶,东晋将领,受命北伐。河,黄河。渭,渭水,黄河最大支流。

③“伪镇北将军”句:姚强。是后奏将领,故《宋书》称“伪”。泾上,泾水领域。泾水是渭河支流。

④蒙冲小舰:古时战船,以生牛皮蒙覆,进攻自卫两便。

⑤诉(sù):逆水而上。

⑥舟楫:船舶。楫,船桨。

⑦舫乘(shèng):船只车辆。

⑧遗类:幸存者。

⑨夷、晋:夷,指各少数民族。晋,指汉人。

⑩安堵:安居。

【译文】

东晋大军临时驻扎潼关,商讨攻取之计,王镇恶请求率领水军从黄河入渭水。后秦镇北将军姚强驻军在泾水之上。王镇恶派遣毛祖德领兵攻破姚强军。直逼于渭桥之上。王镇恶所率水军,乘用的都是蒙冲小舰,划船的人都隐蔽于舰内,羌人看着舰只逆流而进,舰外又见不到人,北方不曾见过船,他们都很惊恐,以为是神兵神力。王镇恶赶到后,命令将士吃饭后都弃船登岸。渭水水流很急,片刻间,舰只都被水冲走了。当时姚泓屯兵在长安城下,尚有数万人之多。王镇恶抚慰部下说:“各位的家都在江南,这里是长安城的北门外,离家有万里之遥,现在车船衣粮,都已随波漂去,难道还有什么生路吗?只有拼死一战,可以立大功,不然的话,我们当中就没人能活下来了。”于是他身先士卒,众将士也知道没有退路了,无不奋勇作战,姚泓的军队很快就被击溃了,随即攻取了长安城,姚泓拼命逃走,到第二天,带着妻小,前来归降。长安城内有夷人、晋人共六万余户,王镇恶宣扬东晋朝廷的好处,安抚新归附的人众,号召严肃,百姓安居。

王玄谟兵败滑台

及大举北伐①,以玄谟②为宁朔将军,前锋入河③,受辅国将军萧斌④节度。玄谟向碻磝⑤,戍主奔走,遂围滑台⑥,积旬不克。虏主讬跋焘⑦率大众号百万,鞞鼓⑧之声,震动天地。玄谟军众亦盛,器械甚精,而玄谟专依所见,多行杀戳。初围城,城内多茅屋,众求以火箭⑨烧之,玄谟恐损亡军实⑩,不从。城中即撤坏之,空地以为窟室。及魏救将至,众请发车为营,又不从,将士多离怨。又营货利,一匹布责人八百梨,以此倍失人心。及讬跋焘军至,乃奔退,麾下散亡略尽。萧斌将斩之,沈庆之固谏曰:“佛狸威震天下,控弦百万,岂玄谟所能当。且杀战将以自弱,非良计也。”斌乃止。

《宋书·王玄谟传》

【注释】

①大举北伐:此指宋文帝元嘉二十七年(公元450年),宋军北伐,进攻北魏,但并未成功。

②玄谟:王玄谟(公元388年—468年),是宋朝北伐的前锋主将。

③河:特指黄河。

④萧斌:是北伐军的主帅。

⑤碻磝(què áo):城名,北魏于此置济州,在今山东茌平县境。

⑥滑台:城名。是北方军事要冲,在今河南滑县东。

⑦虏主讬跋焘:北魏太武帝。讬,即“拓”。虏,是对北魏的蔑称。

⑧鞞鼓:军中所用乐器,即战鼓。

⑨火箭:古指带火能使目标引燃的箭。

⑩军实:军用物资,这里实指王玄谟心目中的战利品。

窟室:地下室,地道。

责人:强与人交换。

沈庆之:当时在萧斌手下任职。

佛(bì)狸:拓跋焘的小字。

【译文】

等到(宋)大规模北伐。由王玄谟担任宁朔将军,率前锋部队进入黄河流域,受辅国将军萧斌的节制、调度。玄谟攻向碻磝。守将逃走,就包围了滑台,上10日还没有攻克。敌方拓跋焘率众多人马,号称百万,战鼓之声,震天动地。玄谟的阵容也很强盛,武器装备精良,但玄谟固执己见,随意杀戳部下。开始围城时,城内有很多茅屋,部下都提出发射火箭烧毁,玄谟怕影响日后收获战利品,没有采纳。城巾很快就把那些茅草屋都拆除了,地面为之一空,而都转入地下。待到魏军援救的将领来到,部下又都请求发车组成军垒,又未被采纳,将士们遂心怀不满。玄谟又搞买卖求利,以一匹布强和人换八百梨,这样更失人心。等到拓跋焘亲率大军到达,宋军就支持不住了,部下几乎都跑散了。萧斌要杀玄谟,沈庆之苦劝:“佛狸威震天下,有精兵百万,哪是玄谟所能抵抗的。如果杀了战将,就是进一步削弱自己,这也不是好办法。”这样,萧斌才算作罢。

沈攸之截粮

薛常宝①在赭圻②食尽,南贼大帅刘胡③屯浓湖④,以囊盛米系流查⑤及船腹,阳⑥覆船,顺风流下,以饷赭圻。攸之⑦疑其有异,遣人取船及流查,大得囊米。

《宋书·沈攸之传》

【注释】

①薛常宝:当时南方叛军(即下文所称“南贼”)的一员将领。

②赭圻:岭名,在今安徽繁昌县北。

③刘胡:宋将,后反叛。

④浓湖:旧湖名,今已堙废,故址在今安徽繁昌县境。

⑤流查:木筏。查,本作“楂”,通“槎”。

⑥阳:表面上。

⑦攸之:沈攸之,南朝宋军将领。

【译文】

薛常宝赭圻吃光了粮食,南贼大帅刘胡驻守浓湖。用袋子装了米,系于木筏和船腹,再把船盖上,让船顺风而下,供给赭圻的同伙用。沈攸之对此异常有疑问,派人截取这些船和木筏,得到了大批袋装的米。

沈攸之侥幸得船板

沈攸之①等与刘胡②相持久不决,上③又遣强弩将军④任农夫、振武将军武会仓、冗从仆射⑤全景文、军主⑥刘伯符等领兵继至。攸之缮治船舸,材板不周,计无所出。会琬送五千片榜供胡军用⑦,俄而风潮奔迅,榜捍突栅⑧出江,胡等力不能制,自撞船舰,杀没数十人,赴流而下,来泊攸之等营,于是材板大足。

《宋书·邓琬传》

【注释】

①沈攸之:南朝宋将领,前废帝刘子业在位时,很受信任,明帝时,因告人谋反,又被重用。

②刘胡:宋将,追随晋安王刘子勋反对宋明帝。

③上,皇上,此指宋明帝刘珣。

④强弩将军:弩(nǔ):用机械发射的弓。强弩将军,以及下之振武将军,都是当时高级军官名号,权位不一。

⑤冗从仆射(yè):官名。

⑥军主:一军之主将。当时领兵者有队主(一队之长)、军主。

⑦“会琬”句:会,恰好。琬,邓琬,与宋明帝争位的晋安王刘子勋的谋主。榜,木板。

⑧榜捍突栅:捍,通“悍”,猛烈。栅(zhà),围栏。

【译文】

沈攸之等与刘胡各率军相持,久未决胜负,皇上又增派强弩将军任农夫、振武将军武会仓、冗从仆射全景文、军主刘伯符等领兵增援。沈攸之修理制造船只,只是缺乏造船的板材,急得没有办法。恰逢邓琬送五千片木板供刘胡军用,突然间,风起浪涌,(放在江边的)木板随浪猛冲,破栅栏而出。漂入江中,刘胡等尽力但不能制止。这些木材撞击着江边的船舰,使数十人落水,顺流而下,来到沈攸之的军营,这样一来,板材就充积有余了。

悬瓠城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