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幕,几乎让我的心脏,忘了该怎样去跳动。齐翔抱住头,蜷缩着身子倒在地上,周鹏正肆意踢打着齐翔本就不够强壮的身体。殴打声,痛呼声,叫喊声,交织成一场令人难以置信的暴力画面。
我拔开了人群,慌忙地冲上去,那个正在被人肆意踢打的单薄的身影,真的是齐翔!真的是那个几年来一直默默地照顾我,爱护我的齐翔!而打人者不是别人,正是最近纠缠着我的周鹏。
“住手!”我大声怒喝道。胸中的无法言语的刺痛,激起了我滔天的怒火,此时再也没有了平日里应付周鹏时的闲心。这不是标榜人权的自由王国吗?为什么有人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之下殴打他人?
“小雅……”听见我的声音,周鹏终于停了下来,“我没事!这个人也不知那根筋不对,竟然在你的店门口袭击我,我已经报了警,一会把他带回警局再好好审讯。”周鹏指着倒在地上的齐翔说道。
“这是什么世道?打人的人竟然敢嚣张的报警?我知道你们周家在纽约司法界地位非凡,但是你当众打人,以为就可以只手遮天吗?”我冷笑着质问道。
“小雅,是他先……”周鹏焦急的解释道。
“不必解释!请你以后不要再称呼我小雅,因为你不配!齐翔是我上官雅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你不是将我调查的很清楚了吗?难道你还不知道他是谁?还是你的中国武术和自由搏击,就是用来对付,象齐翔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我冷冷地瞪着周鹏,决绝地和他从此划清界线。他说的对,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我早已将他千刀万剐!
我蹲下身子跪在齐翔身旁,轻柔地将齐翔的身子抱进怀里:“齐翔,还撑得住吗?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小雅……对不起!”齐翔嗫喏着说道,脸上全是鼻血和被打的痕迹。
“我知道。我没有怪你。”我用手指轻轻地触碰着齐翔的脸颊,检视着他的伤情。
“小雅……”周鹏不死心的叫道:“这个小子算什么?皇甫敖也就罢了,齐家在纽约根本什么都不是!”
我抬起头淡淡地扫了一眼周鹏,冲着他掷地有声的说道:“齐家与上官雅休戚与共!”然后环视了一圈在场围观的‘纯粹’员工,冷冷地说道:“看见齐先生被打,你们都无动于衷吗?从明天起,你们都不用来上班了,‘纯粹’从今天起,无期限的停业。你们都到会计部领遣散费去吧!”
“上官小姐,救护车来了。”秦朗站出来说了一句,便消失在了围观的人群里。
当我把齐翔送到医院后,齐翔的两个哥哥也接到消息赶了过来。
“老三,老三……”齐翔的两个哥哥急切地呼喊着担架里的齐翔,他们看我的眼神,满是怨恨。
我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们,尽管也想知道齐翔究竟伤得如何了,却迟迟不敢跟上前去。我不明白齐翔为什么会去找周鹏,但是他会受伤,绝对是因为我。
“上官小姐,可以借一步说话吗?”正在这时,齐翔的父亲站在不远处问道。
不是第一次看见齐翔的父亲,却是第一次在这样的情况下,与他面对面的会面,我心中不由忐忑,但还是随着他走到了医院的花园里。
齐翔的父亲率先在花园的长椅上坐了下来,然后拍了拍手旁的位置,淡淡地对我说道:“来坐下吧,早就想和你谈谈,却一直没什么机会,齐翔不愿意我干涉他和你的事。”
“齐伯伯……”我尴尬地站在那儿,有一种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慌乱。面对长辈,岂有我平起平坐的道理?
“坐下吧!没关系的,依咱们在DFL集团的职位,应该是可以坐下来交谈的。”象是看穿了我的心思,齐翔的父亲微笑着对我说道。
“齐伯伯,我很抱歉!”我一坐下来便开口道歉。
“不用道歉!刚才我去过警察局了,是翔儿自己闹事,不管你的事。”齐翔的父亲一脸平静地说道。
齐翔有着一张与他仿佛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脸孔,所以我看着他便觉得十分的亲切,或许几十年后的齐翔,就是这副模样吧?岁月虽然在他的脸上,刻出一道道深深浅浅的痕迹,却也让他显得更为成熟睿智。
“齐伯伯,你是有什么话对我说吧?”我了然地问道。没有一个爱自己儿子的父亲,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和我这样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在一起。
沉默了片刻后,齐翔的父亲迎上我的目光,认真地看着我问道:“我想知道,齐翔在上官雅心里究竟意味着什么?”
齐翔父亲问的问题,也是我一直在思考,或是询问自己的问题。齐翔对于我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我低下头轻轻地笑了,那是一个充满了苦涩和伤感的笑容,在慎重的长辈面前,我根本无法逃避。好半晌后,我抬起头来迎上齐伯伯关切的目光,郑重其事的说道:“齐翔是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情人,他是我上官雅在这个世界上的知己。我不想骗你,也没有骗过齐翔,从始至终,我心里都有另一个人的存在。但是,那并不代表齐翔不重要!”
“所以……不管他如何对你,却始终都没有机会对不对?”齐翔的父亲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几十年的商场沉浮,让他有丰富的阅历和敏锐的直觉。
“齐伯伯,对不起!”对齐翔,对齐家,我都有一份难以言语的歉意。
“傻孩子!爱是没有对错的,你也不用说对不起,只是你的过于执着,也许有一天会害了你。有时候,一个人心中的那个人,并不是他想爱就爱得起的人。”齐翔父亲的话,深沉而充满了玄机。
或许他说得对,可是我有办法让自己,少爱那个人一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