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荧一愣,旋即,笑着答道:“是!只是让她们变几块狗叫,简直太便宜她们了,要是她们下次还敢这么嘴臭,奴婢就下接下药让她们舌头烂掉,再也说不出话来!”
苏氏见南宫绰和柳氏离开,这才敢走上前来,目光中充满了关切之情,满脸慈爱的看着南宫惜若的脸道:“我的好惜若,娘总算盼到你回来了!都怪娘不好,没有好好的保护你,让你受了这些委屈,来,跟娘走,我们回家去!”
南宫惜若手上一暧,苏氏已经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前世,南宫惜若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被人弃在紫竹林中,是师父捡自己回去抚养长大。
对于母亲这个词,南宫惜若没有多少概念,见苏氏一脸关切的望着自己,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回应,只能由苏氏拉往前走去。
苏氏带着南宫惜若来到自己住处,让南宫惜若坐下,自己则拿了一只如意形绣着麒麟送子图案的荷包,仔仔细细给南宫惜若系在腰上。
“这只荷包是娘在菩提寺求了七七四十九天得来的,据说,求子祈福最是灵验了!你和太子成婚,也有一些时日了,若是能怀上个孩子,给太子添上个一男半女,娘也就不用操心了!”
原来这只荷包是求来送子用的!
且不说天界那些神仙,没有时间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就算真管,她也不可能给龙天绝那个冷血动物生孩子啊!
一想到那种面无表情,一副别人欠他钱似的臭脸,南宫惜若便有些不舒服。
南宫惜若扯了腰上的那只荷包往桌上一扔,冷冷的道:“我不用这个!”
苏氏瞧着南宫惜若扔在桌上的荷包,目光一诧,眼中透出一阵伤心的神情,满脸心疼的瞧着南宫惜若的的脸,难过的道:“惜若,你实话告诉娘,太子他……是不是对你不好,欺负你了!”
见南宫惜若没有说话,便以为南宫惜若默认了。
苏氏脸上的光彩,如同干涸的花木瞬间就枯萎了下去。
苏氏双手颤抖着,满脸疼惜的抚着南宫惜若脸上那块难看的胎记,眼中的泪水忍不住就流了下来。
“惜若,对不起,都是娘不好!若不是因为这块胎记,你身为南宫家的嫡长女……你又哪会受这些委屈!老天,如果我苏樱做错了什么,你惩罚我一个人就行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的惜若,让我的女儿吃这些苦头!”
苏氏说着,大滴滴的眼泪就掉了下来,一点点的掉落在南宫惜若的手背上。
那种从眼眸深处透出来的关切,疼惜神情,完全是发自内心,无法装出来的。
师父虽然对自己很好,可是更多的是严厉,这种来自母亲的关心,重视和疼爱的感觉,南宫惜若从来都没有感受到过的!
尤其是苏氏眼中那种发自内心的慈爱目光,强烈的如同春日的暧阳,让南宫惜若心里升起一阵复杂而莫名的暧意。
不知为何,南宫惜若对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竟有一丝丝发自内心的羡慕。
真正的那个南宫惜若,就算她真的一无所有,自少,还有一个如此前心自己的母亲!
而自己,连自己的母亲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甚至都不明白,她为何会那么狠心,将还只是一个小小婴儿的自己弃于天界那片神迹罕见,野兽出没的荒林之中。
如果不是师父发现了自己,还教会了自己医术,只怕自己早就被野兽吃了。
可是,就连这个唯一关心自己的师父,也最终一言不留,弃自己而去,让她独自一人在那坐听雨楼中孤独的苦苦守候了千年之久。
想到这里,南宫惜若心里一阵莫名的难过,见苏氏哭得伤心,心里忽然就软了下来,不自禁的拉住了苏氏的手,放柔了声音,脱口而出:“娘,你放心好了,现在,我已经长大了,谁都欺负不到我的!”
苏氏擦了擦眼角的泪,勉强的扬起一抹笑容:“是啊,我的惜若长大了,知道安慰娘了……咳咳咳……不让娘担心你了!”
苏氏话音不落,忽然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猛的,一口鲜血吐出来,梅花点点一般,溅满了衣襟。
南宫惜若瞧着苏氏吐在衣襟上那些红得有些诡异的鲜血,眉心猛的一跳,伸手一把捉住苏氏的手腕。
为苏氏把了一会儿的脉,南宫惜若的脸色忽然变得古怪起来,瞧着苏氏苍白得几乎透明的脸色,清澈如水的眼眸扬起怒火。
“娘,你老实告诉女儿,你这吐血的毛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苏氏抚着胸口,努力的吞下喉中的一抹腥甜,不解的道:“从怀你开始,我的嗓子里就断断续续的有些血丝吐出来,却又不痛不痒的,十多年都是老样子,身体也并没有什么不适,这些年,我也请了些大夫,那些大夫也看不出个问题来,只说嗓子干涸所致,让我多喝些水便是了!这几个月,也不知为什么,我的胸口闷痛的厉害,总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情,吐出来的血忽然就多了起来,请大夫来看,也看不出什么毛病,只说是我身弱多病,又感染了风寒所致!”
苏氏抬起头来,瞧着南宫惜若满脸都是凝重的表情,似乎也感觉到什么,有些不安的问:“惜若,你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来,是不是我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你又不懂得医术!”
南宫惜若瞧着满脸茫然的苏氏,低头想了一想,迟疑了一下,还是抬起了头来,注视着苏氏,抚着自己脸上那块难看的胎记,神情凝重的道:“娘,我在太子府里,闲来无事,便找了些医书来读着解闷,读得久了,自己也多多少少也会些医术了!我发现,我脸上这块难看的痕迹,根本就不是什么胎记,而是在娘胎里的时候中毒所致!以前,我还不敢完全肯定,可是,我刚才为娘你把脉的时候,发现有一种奇怪的毒素已经深入娘你的五脏六腑,似乎是长期服用某种毒物所致!”
苏氏大惊失色,猛的一下站了起来,颤声道,“惜若,你的意思是,你脸上这块难看的痕迹,根本不是什么天生的胎记,而是……而是有人在我怀里你的时候,被人下毒所致!”
南宫惜若点了点头:“这种毒,中毒之人,轻者只是让人体弱多病,难以受孕,一但药量加重,药性深处五脏六腑,便可危及性命!”
“啊!”听南宫惜若这么说,苏氏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张嘴想说话,一张嘴,却猛的发出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咳嗽声,半晌,才缓了下来,白如纸的脸上,浮起一丝病态的潮红,喘息着,愤怒的道,“这些年来,除了生下你,我便再没怀上过孩子,为老爷添上一个男丁!惜若你身为南宫家的嫡长女,却因为脸上这块难看的痕迹,这些年吃尽了苦头!原本我以为,这是我苏樱命,天意弄人,我也认了!没想到……没想到竟是有人暗中下毒,他们害我一个人就够了,我死了不要紧,为什么连我唯一的女儿也不放过,到底是谁这么狠的心!咳咳……”
苏氏满脸愤怒,激动之余,又是一阵撕心裂的猛咳,痛苦得几乎连五脏六腑都要咳出来一般。
南宫惜若看着苏氏痛苦的样子,一阵心疼,用特殊的手法伸手轻轻拍着苏氏的背上的穴道,苏氏这才有所好转。
看着苏氏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面颊,到想到那个下毒之人,清澈如水的眼眸一下子冷了下来,变得如同寒冬的风雪,清冷凛冽得砭人肌骨。
“娘,你想想,你若出了什么事,谁的好处最多!”
苏氏低头想了想,猛的抬起头来:“你是说……”
南宫惜若点了点头。
苏氏眼中透出一丝不敢置信的神情,似乎还有些不信:“她这个人说话虽然不太好听,可是待我还算不错!许是当初我点了头,老爷才将她娶进门来,这些年,柳氏虽然已经掌握了相府的大权,这些年虽然越发强势了,但吃穿用度上,到是从没少我一样,前些日子,见我身体不适,又让下人送了参汤来给我补身子,咳咳,应该不能是她吧!”
苏氏虽然性子软弱,可也并非没长脑子,若是当初柳氏刚嫁进相府,还需要自己的照拂,讨好巴结自己还说得过去,如今手握大权,应该没必要对自己这样好了才对,所以苏氏倒是也曾怀疑过那参汤有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让丫头用银针一试,却又全无异常。
南宫惜若瞧着苏氏那张憔悴腊黄的脸,一双秀眉不由皱了起来。
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苏氏吃过的东西,一定有什么东西有问题,可是,到底是什么全都无药呢!
南宫惜若仔细想了想,忽然,记起苏氏刚刚说过的一句话,目光不由一亮,忽然明白,倒底是什么地方不对了。
正当几人奇怪,苏氏是如何中毒之时,南宫惜若忽然想起苏氏说过,那人每日都派人送了参汤来给苏氏喝,南宫惜若目光锐利的瞧着放在桌上那碗已经凉了的参汤,若有所思的低头想了一会,忽然,一双秀眉就愤怒的拧成了一团。
流荧见南宫惜若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中燃起愤焰,又看了看桌上的参汤,不解的道:“姑娘,刚才我们不是已经用银针试过这碗参汤了,不是没有问题么!”
南宫惜若瞧着那碗参汤,冷笑一声:“这碗参汤确实没有问题!”
流荧心里一阵奇怪,只见南宫惜若从身上取出一枚银针,重新在那婉参汤里试了一下,银针的针尖仍旧雪亮如新。
南宫惜若将那根在参汤里试过的银针,又在苏氏平时喝的药汁里面试了一下,再取出来时,流荧和怜儿,几乎同时发出一阵惊呼。
只见在两种汤中都试过的银针针尖,竟变得一片诡异的漆黑。
流荧愤怒的骂道:“真是太狡猾了,明明每一样食物都没有毒,可混合在一起便是剧毒,就算就有发现了夫人中毒的原因,下毒之人也可以推说这是一个巧合,对方若不自己认罪,我们根本没办法!”
怜儿点了点头,赞同的道:“这些人暗地里使坏,比明刀明枪的来更可怕!若是明刀明枪的来害咱们,就像那位萧世子一样,大不了狠狠揍他一顿就是了,可是这种暗地里使坏的,若是对方不承承,我们先动起手来,反而显得理亏,占不到一点便宜不说,反而会对大夫更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