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捷报,李隆基喜不自胜,先前没有与儿媳妇爬灰成功的郁闷顿时一扫而空。
扭头瞧见玉环在一边唇角咬着衣袖,目露喜色,发披于肩,样子妩媚动人,不由得心酥了一下,却想着还有政务需要处理,只得吩咐高力士:
“力士,你送玉环回去。”
见“杨玉环”只顾低头傻笑,想起先前王美人一事,有些不放心道:“宣御医看看,别给吓着了。”
“是,老奴遵命。”一听让自己亲自护送杨妃回寿王府,高力士顿时对皇上的用意心领神会。
此时的高力士虽是宦官,却身兼内侍省、左监门大将军,以高力士的地位和与皇上的密切关系,普通送迎之事绝不可能做的。
王子、亲王以及外廷宰相以下的大臣,几乎没有一个不巴结和敬奉高力士,能让高力士亲送,这大唐皇朝除了皇上,宰相,只怕杨玉环是第一人。
可惜白晶晶不知道让这位宦官亲送是如何荣耀,有些心不在焉,被扶上马车还唉声叹气了一下。
“不知杨妃娘娘所叹何事?”高力士刚要翻身上马,听到车厢中传出来的叹气声,急忙轻手轻脚攀上马车。
小妖精乍见高力士进了车厢,不由吓了一跳,啊了一声,不由又长叹了一声。
“娘娘可在为不能常伴皇上身边而叹气?”高力士粉白的大饼脸上浮起一抹了然笑意,手指若有若无地在车厢壁上轻轻敲击,似乎心中正在为这件事情想着办法。
白晶晶顿时哭笑不得,自己是在为担心桃笙不认自己而叹气,这死太监想哪里去了。
可是,这也不能实话实说。
“高,高公公,我是寿王妃哎,是皇上的儿媳妇,我怎么可能常陪皇上身边——我怕有累皇上圣德——”白晶晶咧了咧嘴,嘴巴里像塞了带壳儿的毛栗般,被那虚伪的话儿扎得舌头都有些疼。
高力士信以为真,以为这寿王妃果然对皇上情深意重,不由微笑点头,低声说道:“我想,无妨——皇上已经授意奴才尽快想办法,娘娘就不要忧心了。”
“啊,这也无妨?皇上不是去年才诏命追尊孔子为文宣王的吗?还说将以儒道教化天下不遵纲常之人……”白晶晶有些急了。心想,这老色胚怎么可以说一套做一套?
高力士见这杨妃说起这些面子工程,不由嘿嘿一声奸笑,狡辩道:“这不相干,让孔子面南而坐穿王者之服,没什么了不起。”
掏出香罗帕,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又恬着脸皮道:“娘娘可能不知,皇上是为了令尊才做这些事的呢。他日令尊年龄稍增,如不服正员官,必然会主国子监。皇上为了娘娘可谓煞费苦心。娘娘也多多体谅皇上一二,且在王府中待些时日,力士定会尽早想出良策,让娘娘与皇上早日常相厮守。”
常相厮守?还早日?跟那个土埋半截的老头?
白晶晶皱着眉,苦着脸,非常不高兴地回了寿王府。
寿王李瑁正在屋里借酒浇愁,一听高力士亲自送妻子回来,吓得慌忙从府中出来迎接。
“力士拜见寿王千岁。”高力士虚虚一礼,似是恭敬,粉饼脸却隐隐流露出些许对寿王的不屑。
“哎呀,怎敢劳动左监门大将军亲自相送。”李瑁惶恐,急忙上前还礼。
“唔,杨妃娘娘可是这世上最贤孝之人,咱家送送也是应该。”
见“杨妃”瞅寿王李瑁的神色有些不自然,高力士不知这“杨妃”已不是从前的杨妃,只当是因为皇上的缘故才与寿王生分。便非常体贴地将杨玉环亲自送进宅内。
李瑁急忙吩咐人为高力士上茶。
高力士茶没喝一口,嘴中却说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皇上年纪大了,未免有些寂寥,难得遇上可以说话的人。王爷可要体谅皇上啊。”
寿王一听,顿时明白个中滋味,无非就是说,以后让你媳妇去多陪陪皇上以尽做儿子的孝道。
高力士面前,李瑁真是欲哭无泪。
这顶绿帽子戴得高啊,竟然与忠君孝道挂上钩儿了。
不献出自己老婆给皇上老子享用竟然就是做儿子的不孝……
送走高力士,回头瞧见低头跪坐在几案前的美貌妻子,李瑁心中的惶恐和凄苦真是无法言说。
“玉环……”李瑁脚步沉重地走过去,刚要挨在妻子身边,将妻子抱进怀里,来个互相安慰,却见那原本低头不语的爱妻,突然受到惊吓般闪身躲在一边。
“你不要过来!”白晶晶警惕地瞪着李瑁,凌厉的目中充满着对这个冒名丈夫的提防,哪里有寿王企望中的温情可言?
“玉环……我……”李瑁狭长的凤目顿时低垂下去。面对玉环的拒绝,心中愧悔难当,身为丈夫却不能保护妻子,反倒要让妻子委曲求全侍奉皇帝,实在是,唉……
“我饿了,上饭上饭!”见那小子退缩到一边,白晶晶顿时又来了精神,小手拍着桌子啪啪直响,根本就没半点淑女形象可言。
李瑁愣了愣,眼前的妻子怎么跟从前大不一样。
从前每每妻子从父皇那里归来,总是要扑进自己的怀里委曲得痛哭流涕,如今怎么没事人一样?难道是真想离开自己投奔父皇怀里?
李瑁这么想着,心中醋意大生,趁“杨玉环”不备,猛然扑了上去,将“妻子”扑倒在锦垫上。
“玉环,我想你,给我……”欲望似狰狞的蜘蛛,迅即撩动四肢,搅丝成网,粉色的唇迎着那愕然睁大的美目迅即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