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我若不曾爱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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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前夫不详(3)

等她洗完澡出来,才发现他早已呈大字形呼呼大睡,把床占了一大半不说,睡相相当难看。踹开他的胳膊、腿,云槿把被子拽过来,去客厅里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云槿自梦中醒来,室内光线很暗,只有灰蒙蒙的微光自窗帘外透进来,身上似乎压着什么东西,她惊觉:自己不仅睡在床上、在丁骁怀抱里,而且身上还光溜溜的。

这狗东西不仅把她从客厅抱进卧室,还剥光了她身上的睡衣,让她和他裸裎相对。云槿又是生气又是酸涩——婚后那一年多,他们每次争吵她气得跑去睡客厅,他都会在半夜趁她睡着了把她抱回床上去。偏偏她一向睡得安稳,他抱她的时候,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的脸抵在她肩头,她不舒服地动了动,不想跟他贴在一起。谁知这一动却把他弄醒了,他的手不安分地乱摸,最终覆在她胸前,软绵绵的一团握在手里,“你再乱动,我不介意开始‘晨练’。”

云槿转过身,视线凝在他脸上,“以后每星期把嵩嵩送到你家玩两天,周六早上送去,周日我接回来。”

听到她这话,丁骁眯缝着眼睛瞅她。她这么个开场白,是要跟他谈条件了,他开门见山,“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云槿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把儿子给我,不然你想都别想!”丁骁气呼呼地翻身把云槿压在身下,折磨她,蹂躏她。

这女人,除非用这种粗暴的交流方式,不然她根本不理你说的话。别人的老婆吵架闹离婚只闹一阵子,说过也就算了。只有她,一闹就是两三年,儿子都快三岁了,她还不肯罢休。

“丁骁,你讲讲道理,讲讲道理好吧?”云槿徒劳地挣扎着。

丁骁更生气了,牢牢地挤在她身体里不出来,按着她的肩膀,在她肩颈上肆虐,不一会儿就留下好几处深浅不一的吻痕。

“结婚之前我就跟你说过,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不要在外面乱搞。是你自己没做到,现在我主动给你和你外面的女人让地方,你凭什么还要绑着我?嵩嵩是我儿子,我有权抚养他。”云槿狠狠地在丁骁背上掐,反正他皮糙肉厚,经得起掐。

“我说过很多次了,我是被陷害的,那女人我根本不认识。嵩嵩又不是你一个人的,你没权力霸占他的抚养权。”丁骁烦不胜烦地回应。

那个害他丢了老婆的房地产商早被他撵出燕京,卷包滚蛋了,她还想闹哪样?

类似的对话,已经在他们之间上演过无数次。他们彼此都觉得很累,觉得跟对方压根儿不是一个思维国度的,根本无法沟通。

“跟个不认识的女人,你都能上床,你还有什么不能的?!”

云槿一直拒绝原谅他,尽管他后来解释说是一场误会,可毕竟人赃俱获,那种心情,除了当事人,没人能理解。

“我没跟她上床,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你就栽赃给我。”丁骁一口咬定自己是被冤枉的,他那天是喝多了,可还不至于连自己做没做过那种事都不记得。

说什么酒后乱性,那不过是某些人借醉装疯的借口。真要是醉成一摊泥,东倒西歪,人事不知,身体基本上已经脱离大脑控制进入灵魂脱壳状态,还能做那种事才真是神人。

“那莫楚沅呢,你怎么说?”云槿使出杀手锏。

丁骁果然沉默了。

其实他俩都明白,这个名字才是真正横亘在他俩之间的障碍。以他们生活的阶层和身份,为逢场作戏的女人,云槿是不至于两三年不原谅他的,但是莫楚沅的事,他没法自圆其说。

再次不欢而散,丁骁连早饭都没吃,出门时还是气鼓鼓的。云槿叠被子的时候才发现他的手表放在床头柜上忘记拿了,替他收了起来。

每次都是这样,一生气,就摔门而去。几年过去,丁骁的脾气没有任何长进,不由得不让云槿对他失望,他怎么就不能成熟一点面对问题呢?

“妈妈——”嵩嵩揉着眼睛站在卧室门外,只穿着小背心,连短裤都没穿,望着妈妈,“找不到爸爸。”

“你爸爸上班去了,宝贝,你自己穿好衣服,乖乖去洗脸、刷牙。”云槿边收拾卧室,边吩咐儿子做事。

嵩嵩听话地穿衣服去了,对爸爸的忽然“失踪”,他早就习以为常。

嵩嵩刚会走路不久,云槿就开始训练他自己穿衣服、脱衣服、洗脸、刷牙、上厕所,嵩嵩的生活自理能力远远高于同龄的孩子。

洗手间门口,云槿倚在墙边,看着儿子拿着小牙刷、站在小板凳上费力地照着镜子刷牙。疼爱之余,她又有点心疼,觉得自己和丁骁目前的状态特别不利于孩子的心理成长,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公司里,有关云槿和丁骁关系的传言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世上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当天那么多人在场,想保密也保不住。

丁骁在燕京“富二代”圈儿里名气不小,又是公司大股东的独子,有这层关系在,连带着云槿也在公司出名了。大家都想,不管离不离吧,他俩那胖儿子可是货真价实的。儿媳妇可以扫地出门,孙子却永远是丁家的血脉,就冲这个,丁家也不会亏待母子俩,所以也没人追究她擅自把儿子带到公司这事儿了。

同事就连跟她说话的语气也不像以前了,以前大家没摸透她的背景,又因为她是从别的单位调来的,人看着也有点不思进取,因而没人把她当回事;现在都知道她身份了,态度也客气了许多。

云槿自己也不是没察觉,但是并不放心上。她知道,越是这种单位,人情世故越是面子上的事,人家不是敬重她孟云槿,是忌惮她前任公公的身份。

姚馥云也听说了那天的事,关上办公室的门审问云槿。

“你公公可是集团真正的大老板啊,他们家族巨有钱,傻丫头,这么好的背景你都不善加利用。”姚馥云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这孟云槿傻呀,这么好的婆家,多少人上赶着都嫁不进去的家庭,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

“鞋子合适不合适,只有脚知道。”云槿并不想在人前过多数落丁骁的不是,人情冷暖,只有自己体会,何必说出来给别人当茶余饭后的谈资。

“可我怎么觉得不是他不要你,是你不要他?”姚馥云狐疑地瞅着云槿。别说云槿现在是这种表情,就说她听来的那些传言,老板的公子对这位“前妻”稀罕得很呢,生怕她不高兴,捧着,她还当众给他脸色看。

云槿转着手里的笔,视线落在笔尖上,“他的心思多着呢,我懒得琢磨他。”想了想,她抬起头,试探着问:“姚姐,上回你说的那个离了婚的医生,我想见见他,行吗?”

“啊?”姚馥云当场愣住。

这要搁以前,她肯定满口答应,说媒拉纤这等有意思的事一向是她最大的业余爱好。可现在……她心里有些发怵,万一给她前夫知道,自己会不会吃不了兜着走?

不想给云槿看出自己的心思,姚馥云赔着笑,“可以啊,我回去就问问。不过呀,老话说得好,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你那位……他要是真有心想跟你和好,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先考虑他。毕竟他是嵩嵩的爸爸,为嵩嵩着想,也是亲爹比后爹强。”

云槿叹了口气,“我跟他真的再也没可能了,不是我不想给他机会,是我已经给过他太多机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她这么一说,姚馥云倒也能猜到大概,两家门不当户不对,云槿又没有出众的身材和相貌,想必她前夫当初也没太把她当回事。有钱人家的纨绔子弟嘛,难伺候是肯定的,能让云槿这样温柔性格的人坚决要离婚不回头,只怕也是实在不能容忍了。

从女人的角度分析,姚馥云对云槿前夫可能有的毛病做出了几个推测——要么就是好色风流,爱拈花惹草;要么就是性格压抑、有暴力倾向,对老婆使用家庭暴力;要么就是那方面不行……鉴于嵩嵩这么活泼可爱又机灵的存在,姚馥云否定了第三个可能性。

除了前两个原因,她实在想不出什么毛病会让一个老实本分的小媳妇忍受不了。

姚馥云想着想着,愈加义愤填膺,云槿前夫的形象已经被她上升到恶贯满盈的高度,对云槿的同情心油然而生。

“我让老赵跟他联系好了,就跟你约时间。这个不行,咱还可以物色下一个,只要你想嫁,肯定能嫁出去。”同情心让姚馥云在瞬间战胜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主动承担起为云槿介绍对象的任务。

“谢谢你,姚姐,我朋友不多,也就你能帮我了。”云槿感激地道谢。想了两天,她终于做了个决定,要迈出去一步——如果继续停滞不前,只会跟丁骁越来越扯不清。

话说临了,姚馥云到底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问云槿:“你当初跟那人怎么认识的?”

其实不光是她有疑问,云槿自己也常常回想,自己和丁骁明明是两个世界的人,是怎么和他结婚的呢?

确切地说,这是一桩包办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