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中醒来,来不及睁开眼睛,只觉周身嘈杂一片,身上突然多出几只手七上八下的摆弄着她得全身。
“你们在干什么!猛地坐起身,愤怒的挥开几乎趴在她身上的几个人,怒气未消,定睛一望却又换来一怔。你……你们是什么人?”
“糟糕!三小姐怎么醒了,余妈是不是你的药剂子下的不够重,人怎么这么快就醒了呢!”
众人并为理会她,被她推开的人又重新回到她身边,继续忙碌的替她穿着衣服,更庞若无人的讨论着为何没害成她。
手被人架住,脚又被束缚,整个人就像木偶一般任人摆弄。强自镇定下心神,先是打量周遭一翻,一看之下不免心惊。
古色古香的摆设,一群身穿古装的女子穿梭忙碌着,屋内一片鲜红,触目所及之处皆挂着大红的喜幛。
她记得自己明明还在家中睡觉,为什么一觉醒来完全换了样子?不敢相信的捏了一把身旁妇人的手臂,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妇人惊愕的瞪着她,直到此刻她才知道或许她已经体验了一次传说中时空之旅。
“快快快!福妈,赶紧再给三小姐灌上一碗药汁,这要是送亲路上出点什么岔子咱们可担待不起!”被她捏了手臂的妇人利索的揉了揉痛处,再次回到她身边,蹙眉吩咐着一旁的福妈,福妈接到指示端着药汁走来就要往她嘴里灌。
“等一下!”紧急时刻她赶忙出声阻止。“不用灌了,不用灌了!我乖乖听话就是,你们爱怎么弄就怎么弄,随你们高兴!”
在没弄清楚什么事情之前,她不能再次陷入昏迷。目前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她是某家的三小姐,而且即将出嫁,父母不详,夫婿不详,只是一身刺眼的红色喜服鲜明的昭示了她新娘子的身份。
“这样就乖了,三小姐要是早些也这般听话,老爷何苦出此下策。三小姐乖乖听话嫁人,这岂不是皆大欢喜。”余妈笑的整张脸皱做一团,满脸的褶子能夹死苍蝇。
“我……爹呢?”一时拗口,并不十分习惯古人的称呼。
“老爷啊,在门外!三小姐稍等,老奴这就去喊老爷进来。”余妈虚应着,倒是真的出去替她找人。
任谁都讨厌府中这位软弱的三小姐,不止下人讨厌,就连养育她的亲爹都弃她如敝屣。
看出余妈的敷衍之色,话语间也能感觉到她这位“三小姐”似乎很不受人们待见。
须臾,一位体态富余的老者迈步进门,盈满笑意的脸上挤出一抹不协调的和蔼之色。
“女儿啊,听余妈说你想通了。你也知道爹其实是很疼爱你的,不然也不会不管你两个姐姐,先行替你说下了这门亲事。虽然未来女婿是个庄稼汉,可人是十分老实的,起码不会欺负你,往后你也不会受气,爹的苦心你要明白,爹做这一切也是为你的将来着想。”
看似语重心长的关切,在她眼中却是那样的虚假。明眼人都能听出他话中的做作,何况她并不是傻瓜。庄稼汉?一个大户人家的三小姐,何以会嫁给一个庄稼汉?
唇畔勾起一抹讽刺,冷然假笑道:“爹爹说的是,女儿感激爹爹为女儿觅得良缘。只是……女儿舍不得爹爹,日后也会常来看望爹爹的。”她假意以袖拭泪,离情依依,柔软的泪光滑落眼角,甚是惹人怜惜。
她从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被人欺负了还打落牙齿混血吞,虽然此时情况不明,但就这样被人推入火坑之仇她早晚会回来报!庄稼汉就庄稼汉!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难道会怕古代的一个庄稼汉嘛?
“女儿啊——爹爹好舍不得你……”富态的老头一把搂住她,哭的好不凄惨,只是哭声很大,嚎的凄惨,至于流下多少不舍的眼泪……鬼才知道!
此时门外跑进一个中年男子,胡乱抹着额间密布的汗珠,恭敬地朝她富态的爹行礼。
“老爷,喜轿备好,及时已到,该送三小姐……”
“好了好了,时辰到了,送三小姐上轿吧!”富态老头急切的挥挥手,几个喜娘连拉带拽未来得及让她说上一句话,拽了她便出门去。
世态炎凉,富态老头刚刚还一副依依不舍的痛苦模样,此刻却换上一副恨不得立刻将她赶出门的嫌恶模样。
她并不生气,也不难过,只是怀揣着对未来夫婿的幻想,对未来日子的忐忑不安。
大红的喜轿停在府门前,她连望上一眼自己“家”的机会都没有,直直的被推进了轿撵中。
鞭炮喧天,锣鼓齐鸣,一片喜庆之景。然而……这一切都只是她的想象,她静静的坐在轿中,只有送行的几个喜娘,情形之惨淡比送殡还不如。
浑浑噩噩被人搀扶下轿,迷迷糊糊被人送进屋中,简单的拜了天地,就连何时被人送进洞房她都不知晓。
好吧!既然前半段她都在浑浑噩噩中度过,接下来她就该仔细的思考一下该对新郎倌说的话。譬如……
她该怎样说明,她绝不会与他行夫妻之事,往后他走他的阳关道,她过她的独木桥,只要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她答应与他和平共处,甚至还能帮他干农活,可就有一点他绝对不能碰她!
由于来的匆忙,走的又糊涂,她根本没时间问清关于夫婿家的情况,只能凭着感觉偷偷在心里描绘着一翻场景。
一般庄稼汉都应是皮肤黝黑粗糙,满脸络腮胡,腿毛粗的像草丛……
那她的夫婿呢?怀抱着憧憬,她等待着“夫君”的到来。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的意识也渐渐开始模糊,等了许久仍不见“夫君”的影子,恍惚中沉沉的睡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揉着酸痛的脖子,卸去了一身沉重繁琐的喜服,放眼望去还是没有新婚夫君的影子。
此刻,腹中传来“咕噜噜”的响声,她开始怀疑这个身体的主人到底多久没有吃东西?折腾了半天总算是穿上了衣服,可衣带却怎么也系不好。
正当她与衣带做着斗争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道醇厚好听的男声。“你连衣服都不会穿吗?”
愕然回首,发现门口站着一个身着大红喜服的男子。他同样也在望着她,一双清澈的双眸,深沉的幽邃,淡淡一眯令人迷醉,带着几许打量,带着几许兴味,斜勾起的唇角笑着说道:“怎么了,我的出现让你很讶异?”
他的话令她微微一怔,旋即口齿含糊的指着他道:“你……你就是新郎倌,我的夫君?”
他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农夫吗?此时看来却一点都不像。他身上的大红喜袍被卷起搁置腰际,裤管也卷到了膝盖,一头乌黑的长发整齐的束于头顶,五官更是精致到了极致。一双剑眉斜飞入鬓,一双似笑非笑的双眸更是诱人犯罪,即使浑身穿的不伦不类依旧掩饰不住他完美的身形,邪魅不羁的野性中竟透着浓浓的风雅书卷之气。
“我就是。抱歉,昨晚在田里照看庄稼一时忘了回来,饿了吧?我去煮些粥。”新郎倌笑着进门,卷起袖子朝里间屋走去。
不一会儿,房外冒起了烟,再过一会儿,他竟端着一锅粥走出来。
由于初见时的惊讶,她仍未从其中恢复过来,直到他拉着她入座,盛好粥放在她面前。
“吃吧!”
望着眼前的粥,她傻愣愣一笑:“你还会做饭啊!”她是二十一世纪的女性,除了赚钱,家事一概不会。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仅长像极品,而且还会做饭,这是不是就是新好男人的形象代表呢?
端起粥,细细的品尝了一口,她又是一惊。当那碗看似普通的白粥滑入口中的瞬间,她全身跟着舞动起来。这么鲜美的味道还是第一次尝到,鲜中带甜,甜中又带香,没有鲍参翅肚、生猛海鲜,她却从中品出了比那些更极致的味道。
一个早上还真是惊喜不断,真不知道她是嫁对了还是嫁错了?
“好吃吗?”
她傻傻的点点头。
“吃饱了吗?”
她再次傻傻的点点头。
“那好。”说着,他抱起她朝卧室走去。
“喂,你想干什么!”
“洞房啊!”他笑着回视她,似乎这是再合情合理不过的答案。
“洞……洞……洞房?!不可以,你听我说……我们不能洞房!”
“为什么?成了亲就该洞房,除非你有更好的理由。”
该死!此刻她能有什么好理由啊!“总之就是不可以!”
“那等你想好理由再告诉我。”他抱着她来到床前,动作轻柔的将她放在床榻之上,开始褪去自己身上的衣物。
“等一下,你不是说等我想好理由再告诉你吗?在我没想好之前你不可以碰我。”
“好吵!”
“唔……”她还想什么?什么都不用想了!
人都已经被人家吃了……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