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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坟墓与邪龙石雕(3)

“您说,拯救华沙一族?到底是怎么回事?老爷爷,我来的时候那个大叔还是好好的啊~对了,这里到底是哪里啊?我记得来的时候周围还是一片怕怕的森林……”

七岁的小脑袋,是无法快速理解一连串的事情的,拉着老人伸过来的宽大手掌,单臂抱怀的薇拉心中多少还是残留着刚才的不安。被一直以来执着的夙愿所捆缚的老人,在意识到自己面前的只是一位满脸稚气的小孩子之后,他忽然的笑了。事情还是要慢慢来,急不得。单膝向着薇拉跪下,用和善的微笑解除面前少女的不安,在一段相互安静,彼此只用眼神交流的时间之后,薇拉终于卸下了她的防备,那张笑脸上,是无论对谁都亲近的可爱笑容。

“该如何称呼您的,七岁的可爱小姐?我是华沙一族的管家,名字是亚索。”

向着已经不在害怕的薇拉轻言道出,亚索依旧保持着蹲立姿势,他相信这样相互平视的方式能够消除一些代沟。

“嗯,我叫薇拉,蔷薇的薇,老爷爷~”

“哦,那么薇拉小姐,我现在就为您解答您的问题,听不懂的地方,我会给您解释的。那么,首先,让我们有一个舒适的环境。”

打响的手指,从空气中突然出现的软垫子和小方桌,亚索的手上,端着一方圆盘。坐在软软的垫子上,喜欢抱着点什么的薇拉,此时正将下巴搁在怀中的靠枕上,闪亮发光的眼睛满是期待着的看着亚索的“魔法”。

“喜欢的饮品是?”

“哦哦!橙汁,对了,会变魔术的老爷爷!可不可以给我变出一个大熊布偶。”

“可以哦,不过待会的事情,还请您仔细聆听。”

从圆盘上出现的果汁,抱着喜欢的熊型玩偶,一手接过果汁乐在其中的薇拉,心里满是甜滋滋的味道,然而她却不知道,对于即将被告知的事情,是有多么的吃惊。在薇拉杯中最后一口果汁沿着吸管上攀而消失之后,一直微笑着不言的亚索此时才开口:

“首先为您解答第一个问题,这里并不属于您所来的世界,而是我用巫术构造的一个特殊空间,就像是爱丽丝的仙境那种地方,这样解释的话,您应该听得懂吧?薇拉小姐。”

“恩恩!不过关于拯救什么的,那到底是什么?”

一脸好奇的薇拉,讲到这里,亚索的脸色不禁沉闷下来,对于即将讲述的事情,那是令他绝对不能忘记的噩梦,深吸一口气,周围的空间,开始燃起熊熊的大火,赤红色的火焰中奔走的黑影,死咒与来自地狱的嘶鸣,那天的一切,全部在此时重现。童话里突然插入血腥的画面,小小的薇拉,手中的杯子轰然跌落在地上,无法接受的眼前景象,她已经说不出来了。

“第二件事情,也就是令我死不瞑目的事情,便是那个如同噩梦一样的日子。所有的记忆,便是这眼前的大火,突然闯入宅邸的一群黑袍人,杀死了我最亲近的人……”

老泪纵横,挺着胸膛紧闭着眼睛的亚索,那浮现在四周的红莲之火中,出现了清晰的画面。被突然出现的大火所惊动,推开房门跑出来的女仆小姐,一道黑色的影子穿过了她的腹部,飞洒的血液溅射在雪白的墙上,带着天真的疑惑,她愕然倒地……

“苏婉……是她的名字,和你一样十分可爱的孩子,算是我的孙女吧,可是,那天我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并且,还对她的尸体,做出那样的事情!”

画面再次转换,抱着死去的少女尸体,从窗户里跳出的亚索,直奔那片森林。几十年的画面,却令薇拉似曾相识。将已经变得冰凉的少女放入那个显大的棺材中,用随身的匕首在四周刻上铭文,听不懂的语言,但是令人吃惊的,少女的身体一下子变成了白骨。摇摇晃晃的走向城堡方向的亚索,然而他却在下一秒化作了一阵白烟消散了。

“所谓的巫术,那是不被魔法界承认的邪恶魔法,作为施法者,会受到来自神明的惩戒。我现在这个样子,被捆缚与这个空间已经差不多过去了四十年了。但是即使是这样的惩罚,亵渎了苏婉的尸体,这样的惩罚,我已经很满足了。那个巫术,是一种时空魔法,作为献祭的幼女尸体与活人的生命与灵魂,可以将靠近那个坟墓,与我们其中两人年龄相差无几的人强制吸收进来,所以当您一出现的时候,我就知道您只有七岁,和我的孙女一样。”

“嗯……可是,那些人,已经那场大火,究竟是什么?老爷爷。”

似乎能烧焦自己头发的假象之火,黑袍人的样子令薇拉不由自主的开始害怕起来,抱紧着那只大熊,薇拉急切的想知道这之中的答案。

“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要祈求您的原因,不惜巫术的诅咒,我也要把那天的真像告诉之后回来的少爷,接下来的事情,请您务必记住,薇拉小姐!”

看着老人认真的眼睛,薇拉点了点头。这时候,沉寂了四十年的画面,跃然于眼前。在这个已经没有时间概念的囚笼中,从开始之初,亚索一遍又一遍的不断回忆,为的就是不要忘记。

那个清晨,亚索按照惯例惯例一大早就便起来了,然而他的身后却不见小苏婉的身影。前几天,发动着村庄里面面的人,把河水中的淤泥打捞了一遍,忙着给人们端茶送水的苏婉,也同那些孩子们一样,累得走不动了,现在的话,苏婉应该还躺在床上休息吧。毕竟她才只是一个七岁的女孩子,时间多得是,亚索他还能活很长呢。照例的巡逻完城堡之后,亚索便挑着工具出门了,河底的淤泥可是难得的肥料,这一期的土豆,应该会长得比以往更好,怀着这样激动的心情,亚索加快了步伐,然而路上,却与一个小孩子装上了。相当轻的体重,跌坐在地上,浑身上下是白色的长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之后,亚索连忙伸出手来:

“对不起,是我的愚钝,没有受伤吧?”

“……”

没有抓住亚索的手掌,沉默不语,身体上下都隐藏在白色的袍子中,让人辨别不清性别,半响之后,他(她?)才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对着亚索,轻轻的摇头。看到这里,亚索收回了他的手臂,轻轻的笑着:

“是吗,没受伤就太好了,下次我会注意的。对了,这里附近一带闹干旱,那边有一条小溪,水很干净,旅途需要的话,可以去那里歇脚。”

“……”

依然的沉默不语,但是这样的态度并不让人觉得傲慢无礼,最后的向那位白袍弯腰以表道歉之后,亚索来到路边,向着他的菜园走去。不过……

“……谢谢,老爷爷。”

声音虽然很小,但是这的确是感谢无疑。回过身来,不远处的那位穿着白袍子的小孩子正朝着亚索轻轻挥手,在意识到对方转过身来的同时,他(她?)低下了脑袋,从那黑色的阴影中,垂下几束银色的长发,看样子是一个有礼节的小女孩呢。道谢之后,向着城堡的方向,白袍少女继续的前行。

穿上那件搭载篱墙上的燕尾服,看着自己辛勤劳作的庄园,亚索满意的点了点头。掏出胸口口袋中的怀表,时间已经快接近正午了,得快点出去准备中餐才行。苏婉她,说不定现在已经开始在厨房里忙碌了。扛着劳具返回的亚索,眼前突然出现的冲天大火让他一下子怔在原地,从肩膀上脱落的扁担,火焰是从城堡方向发射出来的,这个方向,应该再也没有其他建筑。半响之后,他才想起了什么,不顾地上的东西朝着城堡猛冲。

敞开着的大门,从里面散发而出的炽热空气,偌大的城堡里,此时到处都是熊熊的火焰,匆忙赶到的亚索,正准备冒着大火冲进去,但是在意识到里面传来异样的骚动之后,他立马靠在门柱后,小心的将头伸出来朝里面探去,映入亚索视野中的,是一群穿着黑袍的人们,在大厅里彼此围聚成一圈,高举着的法杖,深褐色的宝石中射出深邃的紫光。所有的光线汇聚成一个点,然后……

“!!!”

因吃惊而瞪大的眼眶,在亚索的注视下,那个光点变成了一条淡白的细线,紧接着,被强行拉开的空间,原本透明的地方忽然出现了黑色的漩涡,从中传来了令亚索不由主要捂住耳朵的刺耳尖叫,令人战栗的,那绝对不是人类亦或是普通生物所能发出的。继续吃惊的看着眼前的那群神秘黑袍人,亚索慢慢的从他的腿上抽出那把锥刀。然而从那道黑色旋涡中爬出来的生物,是让亚索始料未及的。红褐色的巨爪,坚不可摧的鳞甲,庞大的身躯伸长的脖子上是那个有着利齿与幽冥火焰的脑袋,张开的黒翼所扇动的风暴,几乎都快要将整扇大门都快要掀掉。龙这种生物,本来应该消失在远古神话之中的,那过于强大的肉体以及邪恶的本能,让那个时候的人们叫苦不迭。明明已经不存在于世的生物,那些黑袍人,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是他们的目的并不止于此,龙已经出现了,然而他们依然没有停下手中法杖的意思。继续的施法,从法杖顶端冒出的银色铁索,捆缚了嚎叫的巨龙,不断的挣扎,却被一重又一重的绳索牢牢缠绕,最终连动都不能。然而,这时候,亚索他听见了人类的声音,是那一群黑衣人一起喊出来的:

“封印!愿您在此处稍作休息,我的主人。”

再次被吸入黑色旋涡的巨龙,化作了一块宽大的石雕,驱动着魔法,那块有着龙的石雕取代了肖像画,被挂在大厅的正中央。虽然不知道他们的意图是什么,但是凭着刚才的话语与画面,亚索断定这一定是一个邪恶的仪式,那块石雕,怎么也无法让人安心。然而就在这时,被这异常所惊动,二楼上的门扉忽然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的,是刚刚匆忙穿好女仆装得苏婉,意料之中出现的人,黑袍人其中一个朝着苏婉举起了法杖。看到这一幕,亚索他已经无法再这么躲下去了。

“苏婉!快跑!!!”

……

“您需要做的,就是立刻返回城堡,告知那里的福布斯少爷,请他即刻离开那座城堡。不然的话,恐怕会有性命之忧!还有,请带上这块怀表,这是华沙一族管家世世代代传下来的物品,如果老爷他不相信您的话的话,给他看一眼这个便明白了。拜托了,薇拉小姐!”

“……”

一声不吭的听着亚索讲完了一切,早在故事开始之初,萦绕在薇拉心头那份害怕已经消失的荡然无存,扔下玩偶而站立,现在的薇拉,她的小脸上写满了坚毅,坚定的从亚索手中接过那块怀表,薇拉将它挂在脖子上。朝着不远处的亮光跑去,不管怎么跌倒也会立马的爬起来。她的心中,有着必须将这个消息传递过去的理由与决心!因为,那座城堡里,不光有福布斯伯爵,还有着薇拉最喜欢的父亲。

跌跌撞撞的从那道光晕中冲出来,视野中又是那片熟悉的森林,然而,记得来的时候明明还是深夜,但是眼前,充足的太阳光正从头顶的间隙中倾洒在薇拉她的脸上,也就是说——

“糟糕了!不知不觉都到了第二天了,我要赶快去爸爸那里才行!”

薇拉身后,那道时空之门依然充盈着淡淡的光,但是此刻,手中抓着叶子,从地面上一跃而起的薇拉,头也不会的朝着城堡方向跑去。穿过曲曲折折的幽径,小小的身影跃动在田野上,那努力的影子,即使是气喘吁吁摇摇晃晃,薇拉她也还在坚持着,一刻也不能停歇。视野中的城堡离自己已经越来越近了,踉跄着步子,薇拉拼命的想要加快速度:

“加…油!还差…一点…穿过这个,拐角,就到了——呀!”

记忆中只要穿过前面的那个拐角便可以看到城堡大门,然而却在那里,头也不抬起的薇拉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黑影。已经刹不住车,猝不及防的,薇拉和对方撞上了,被反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薇拉这个时候也听见了对方的叫声,很轻。

“女孩子?”

慌忙睁开眼睛,薇拉看着那个同样跌坐在地上的女孩子。明明是夏天,她却穿着深蓝色的厚布斗篷,纯白色毛茸边一直齐到小腹间,而她的下身,却是令人匪夷所思的短裤,白长袜与长筒靴,她还带着那种两个角的睡帽。比薇拉要早一步的站起来,少女她向着撞到自己的薇拉伸出手来:

“没事吧?”

“嗯?没事,不对,我应该首先站起来的,撞到你了很对不起!因为有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没注意前面。”

很柔和的语气,看样子对方并没有因为被撞到而生气,。抓住那只手从地面上爬起来,这么相对的站立,薇拉发现对方比自己高一些,在联想到刚才那种温柔的感觉,眼前的女孩子应该是附近村庄的姐姐吧。不过,眼前可没有时间给薇拉她在这里聊天,老爷爷交代给自己的事情,现在才是最重要的。慌忙的朝着对方鞠躬道歉之后,薇拉便向着城堡跑去,不过,薇拉她还是在这途中回过头,对着那位不知名的姐姐喊道:

“那个,这里马上会很危险,所以的话,请姐姐您赶快回去吧!”

“哦,知道了。”

已经听不到对方的声音,但是相信自己的忠告已经传达给那位善良的姐姐,薇拉继续的往前跑着,已经可以看到大门了,就剩下一点距离了!冲进已经敞开着的院门,来没来到正厅,薇拉便开始呼叫她的父亲,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