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紫莹的伤在耶律思寒的治疗下,好得非快。
而相对的,柳君恒在耶律思寒的折磨之下,也越来越消瘦。
丁紫莹望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柳君恒,皱着眉问道:“小君恒,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你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差?”是水土不服还是怎么回事?看着他精神一天比一天差,她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一天比一天痛。
他依旧如往,努力地维持着唇角的淡笑,艰难地以食指在她掌心写道:“我没事,别担心。”他知道若是不如此,耶律思寒心中的恨肯定不会减少一点。
如往常一样,耶律思寒再次以送补药的名义来让柳君恒试药。
看着耶律思寒手中的药丸,丁紫莹想也没想地抢过来,扔到地上,用力地踩了几脚之后,仰着头走到他面前,生气地瞪着他:“你给小君恒吃的到底是什么药?为什么他会越吃越身体越差?”
耶律思寒搬出一真以来的借口,“他只是水土不服,所以……”但是他话未完,就已被丁紫莹一阵抢白,“别当我是白痴。”她又不是傻子,没理由补药会越吃身体会越差劲。自从那天小君恒吃了四师兄所谓的补药后,身子就一天比一天糟糕。就算她再天真,也不会天真到认为那真的是补身子的药。
耶律思寒难得装傻:“莹莹,我不懂你的意思。”
“不懂?要我告诉你吗?你这个江湖上人称‘毒手圣医’黑煞神!”明天弥雪和暖香跟她说时,她还不相信。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虚伪。到现在都还不肯承认他喂小君恒吃的是毒药,还想骗她。她怎么有个心狠手辣的师兄?为什么他不像三师兄和大师兄那样和蔼可亲?
“……”耶律思寒一时哑口无言,他没料到她会知道这些。难道说他错了吗?他只是想将他整死,然后再让她回到自己身边,这也有错?“是你跟莹莹说的?”他声如鬼魅似的轻问躺在床上的柳君恒。
“什么意思?”丁紫莹在柳君恒与耶律思寒俩人来来回回疑惑地张望着。
“他知道我给他吃的是什么。”
“小君恒,他说的是真的吗?”那么说来,四师兄给他吃的是毒药这事他也知道?
柳君恒不敢直视她的水眸,心虚地望着床沿。
“小君恒,你这个笨蛋,他给你毒药,你也吃?”
耶律思寒好心地提醒她,“莹莹,这几天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喂他吃。”
天!她居然喂他吃毒药!有几天了?丁紫莹算了算天数,五天!她喂小君恒吃了五天的毒药。“四师兄,若你以后再给小君恒吃这些乱七八糟的毒药,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怎么不放过我?”武功,她与他相差了一大截。虽然她吃了还魂丹,但是却还不会善用。等于浪费。
是哦!她怎么不放过他?“要你管!”瞪了他几眼后,丁紫莹才转达身走向柜子收拾她与柳君恒的衣物。
耶律思寒望着她的动作,寒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丁紫莹边收拾东西边生气地说,“既然你这么不欢迎我和小君恒,我和他也没必要留在山上,我要和他下山。”
“我不许!你是我的!”一听她说要下山,耶律思寒再也忍不住,快速串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丁紫莹对着耶律思寒又是打又是踢的,“你干什么?放开我,你放开我。”
“我不许你下山,你是我的。”边说着边想往她唇上亲去,却忽然被人从后面拎起扔出房。
柳君恒寒着脸,边瞪着被他摔倒在门边的耶律思,边半跑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知道他喜欢莹儿,喜欢了五年之多,所以他同情他。因此他故意整他,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吃雨泽特地制的解毒清,但是他若是想吃莹儿豆腐,抱歉!他还没同情到可以将她让出去。
耶律思寒站起来,走到他面前,唇角挂着抹轻蔑的笑,低声说道:“看来,药力下得还不够重,否则你怎么还会有力气将我从房里扔出去?”
丁紫莹被气得一个火气攻心,吐出一口鲜血,缓缓倒了下去。“你……”
耶律思寒脸色一变,伸手接住她,惊呼:“莹莹——!”
她用力地拍打着他,“放开我,你这个坏蛋。”为什么她的武功不高一点,高一点就能直接将他给扔出去了。
“我不放!”
丁紫莹抬头,看见他眼里的孩子气般的坚定,和一层薄薄的水光。她半点同情也没有,因为他折磨小君恒,所以她恨他。
丁紫莹难得沉下脸,冷漠地看着他,“我再说一次,放开我。”
柳君恒想起来将耶律思寒与丁紫莹分开,无奈心有余力不足。由于刚刚已经将他紧剩的一点力已用尽,因此现在只能眼睁睁地望着俩人。他从未如此后悔替他试药,现在好了,试药试到他将莹儿抢去了,也没力气将她从他手里抢回来。
“我偏不放,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不但止,连我也忘了,我都还没怪你,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什么意思?”他很重要吗?为什么她忘了他就没有资格指责他?还有,她什么时候和他有过约定了?
“五年前你下山之前,和我约定,要我在你满十八岁那天上门提亲。难道说你真的一点忘记都没有?”他不信,他不相信她会忘了那一天多的日子。
“……幼稚,小时候说的都能信。”这话她好像也跟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说过咧!那她此不是要嫁好几次?
“你……”耶律思寒努力地忍耐着,不让自己一个失控会一掌挥过去。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没心没肺不但止,还对他这般冷漠?
“你什么你?放开我。”
“我不……”耶律思寒话未完,毫无防备地被丁紫莹一掌打飞出去。而她自己也倒在地上,再次吐了一口血。
这是怎么回事?丁紫莹望着右手,喃喃地想,她居然能将四师兄打飞?听说四师兄的武功很高,是武林人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她居然能一掌将他打飞!真的不可思异!
而闻声赶来的商子海与夜影,看到耶律思寒忽然从房时飞出来,俩人不禁都错锷地望着他。
“思寒,你有没有受伤?”商子海最先回过神来,连忙上前欲将他扶起来,关心地问道。
“走开,不用你管。”耶律思寒冷冷地说。
“额……”商子海尴尬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不知如何是好。
“思寒,你怎么可以这样,大师兄只是想帮你,并没恶意。”夜影愤愤不平地替商子海抱冤。
“你们是来看我笑话的。”耶律思寒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固执地说。
“思寒你……”他刚刚真是瞎了眼,才会上前扶他起来。
俩人不再理他,绕过他走进房,看到丁紫莹与柳俩人纷纷倒在地上,连忙上前将俩人扶起来。而耶律思寒再次望了眼虚弱得半跪在地上的丁紫莹,才愤愤不平转身离去。
商子海将柳君恒扶到凳子边坐下,夜影也扶着丁紫莹坐到对面。
“怎么回事?”商子海开口问道。
“大师兄,我想下山。”丁紫莹喘了几口气,虚弱地说道。
“小师妹,你为什么会突然想下山?”夜影疑惑地问。
“四师兄天天给那些乱七八糟的毒药给小君恒吃,这事你们知道吗?”他们的娘子都知道,他们没理由会不知道。
商子海俩人没作声,沉默以对。
“为什么你们不阻止四师兄?”丁紫莹努力地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就算他们真的不欢迎她和小君恒,也不用用如此狠毒的手段来折磨他。直接告诉她就好,她也不会死皮赖脸地赖着不走。
“紫莹,不是我们不阻止,而是……我们阻止不了。”二师弟和师父不在,谁也阻止不了四师弟发狠呀。
丁紫莹寒声质问,“怎么会阻止不了?是不想阻止吧?”他是大师兄,若不是不想阻止,怎么可能会阻止不了?
柳君恒伸手拉过她的小手写道:“莹儿,别误会,大师兄他们真的阻止不了。”毕竟这些他都心知肚明,商子海忠厚老实,武功虽然不弱,但是也不高。夜影虽然狡猾,但是也未及耶律思寒,武功虽比商子海高,但是依然不是耶律思寒的对手。
“怎么可能?”她不信,大师兄加上三师兄,都不会是四师兄的对手。
“是真的,说来惭愧,我和你三师兄都不是他的对手。或许我们俩人连手,论武功也许能将他打败,但是……别忘了,思寒是毒手对医,还有个外号——黑煞神。”武功再高,被他随便一粒小小的药丸,也能武功尽费呀。
“那那……为什么他要逼小君恒吃药?”原来是她错怪了大师兄和三师兄。
“紫莹,或许你忘了,当年你下山时,你是不是都对我们四个师兄说过,等你满十八岁时,就去你府上提亲?”
“是呀!”
“思寒把这话当真了,所以在他知道你已经成亲时,就……变得更加愤恨世俗了。既然君恒是你的夫君,自然而然的,他就成了他主要想报服的对象。因为他一直守着这个誓言。”他们谁也没想到四师弟会将她儿时的戏言当真,当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丁紫莹甚为自责地问:“这么说来,小君怛会成为这个样子,全都是我害的?”
“莹儿,你不必自责。这是当初他答应救你,开出的条件。”他不忍心望着如此自责,在她手上写道。
某人感动得一蹋糊涂哭着对他说,“你这个傻瓜!我不许你再吃四师兄给你的药,听到没有?”
柳君恒无奈地点了点头,能不答应吗?她的眼泪是他的克星,再让她继续掉泪,他会更加自责。他说过不会再让她为他掉泪,如今不但让她受伤,还让她为他掉泪。
商子海叹了口气,无奈地说:“紫莹,这事谁也不想发生。偏偏小时候每次四师弟寻死的时候,都是你一脸生气地教训,甚至于打他。但说也奇怪,四师弟被你打了也不生气,有时候还会对着你傻笑。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是他活下去的目标吧。而如今他忽然发现一直支撑着他活下去的目标已经没有了,才会想折磨柳君恒。”四师弟那孤辟的性格,小时候也只有小师妹受得了。不过若不是小师妹,四师弟也许今天也不会活在这世上。
“他怎么可以这样!谁知道他会把儿时的戏言当真,若是知道会有今天这样的后果,我才不愿意说那些话。”丁紫莹悔得肠子都青了。
夜影低着头小声地嘀咕:“可问题你已经说了。”
被人当场擢穿,丁紫莹面子有点挂不住,“三师兄——!”
夜影装傻地问,“嘿嘿!小师妹,什么事?”
“你刚刚……”
“呵!师父,你老人家总算回来了!”未待丁紫莹说完,夜影一脸喜悦地望向门口。
门口一个身材臃肿,穿着一件破灰色长袍,头发犹如鸡窝般,也不知到底有久没梳过了。他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而最搞笑的莫过于是他鼻子下面的两条八字胡。
老头眼睛一瞪,边往房里走,边粗声粗气地说:“你们这些不孝徒儿,见为师回来,也不起身来……”正想上前给夜影一个爆粟,却看到柳君恒和丁紫莹俩人。因此转而指着俩人问:“你们是谁?”该不会是四徒儿下山捉来试药的白老鼠吧?
见到老头后,丁紫莹的第一反应……“你就是我师父?”怎么跟记忆中的差那么远?她明明记得她的师父是个和蔼可亲中年男子,怎么变成了个糟老头?郁闷。
“女娃儿你这是什么口气?什么叫做‘你就是我师父’”老头不悦地指着脸色甚为苍白的丁紫莹,口气不佳地问。
商子海见老头欲要发火,连忙坐起来向他说明,“爹,你别生气,她是紫莹,以前你收的唯一的女弟子。”
“什么?原本是小徒弟呀!”老头围着丁紫莹转了一圈,啧啧赞叹,“不错,不错!女大十八变,越来越漂亮了!”
某人扁着小嘴说道:“是呀!我越变越漂亮,反观,师父却越来越像……师父,我对你好失望。”
“失望?为什么对为师感到失望?”老头不明所以地问。
丁紫莹看着他的装扮直摇头,说“我没想到你会去当乞丐,师父,以后你别说我你是我的师父。有你这个师父,我还真的是三生有幸。”
商子海与夜影俩人想笑又不敢笑,而柳君恒像早已经习惯了似的,面无表情地望着她搞笑的模样。
“什么?乞丐?你……当初我怎么会瞎了眼,收了你这个弟子?真是师门不幸呀!”老头仰着头边说边打自己的胸口。
某人白了一眼,毫不可气地说道:“师父,你的表情太假了。”
“很假吗?”老头停下动作,低头望着商子海和夜影问道。
商子海夜影两人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两两相望,不知如何是好。
“呜!我怎么会有如此不肖的徒儿呀!”老头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嚎嚎大哭。
“师父……”
“爹……”
“师父……”
丁紫莹三人额头冒出三条黑线,错锷不已地望着年过半百坐在地上大哭的老头。
“你们都欺负为师,……”
“爹……”
“还有你,你这个不孝子。”老头跳起来指着商子海大骂。
“师父,大师兄有你这个爹真糟糕!”都不知到底谁才是爹,谁才是儿子。
“呜~!没想到连你也欺负我。”老头指着丁紫莹,假哭着说道。
“好啦!师父,别闹了!”丁紫莹拉着柳君恒的手走到他面前,说:“师父,他是我夫君。小君恒,这个像乞丐的老头就是我师父了。”
“小徒儿,你怎么可以这样介绍为师?”老头双眼直瞪着她,说。
“要不然你要我怎么介绍?”
“哼!至少也要这样子介绍。来,”看着柳君恒,说:“年轻人听好了,老头我就是玉树林风,英俊潇洒……(省略N多字)”就在众人快要睡着的时候,老头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名讳,“……名震江湖的毒医——商礼司。年轻人,你在江湖上有啥名号,速速给老头我报上名来。”糟糕,这个小徒儿都成了亲,那四徒儿怎么办?他可是等了小徒儿五年之多。哼,若是他没啥大名号,就给他离小徒儿远点,好让四徒儿娶小徒儿。
老头见柳君恒不说话,不禁得意地说道:“怎么?是不是什么名号都没?我就知道,看你风一吹就倒的模样,哪能在江湖上混。好了,既然你什么名号都没,就快点和小徒儿离婚,好让她和我的四徒儿成亲。我四徒儿可利害了,是武林四尊三煞中的黑神煞,你呢?什么名号都没,肯定保护不了她。你还是……”
“爹……他说不了话。”商子海替柳君恒解释他没说话的原因。
“什么?那还等什么?快快快!小徒儿,快给他一纸休夫书,把他给休了,和四徒儿成亲。”
“师父……你越说越离谱了。我这一辈子只认定小君恒一个人是我夫君。其他的,没想过。”丁紫莹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沉着脸向老头说道。
“离谱?怎么会,老头我可是在为你的后半生着想呀!你居然只要这个哑巴,都不要你那帅得一蹋糊涂……(省略N多赞美耶律思寒的字)的四师兄。”
“师父,在我心中,小君恒是最好的。”小君恒才是最帅的,那个四师兄哪比得上他?论样貌,不及小君恒;论身份,不及小君恒;论厨艺,也不及小君恒。小君恒除了武功与制毒不及四师兄外,还有什么不及四师兄的?
有她这句话就行了,他为她做的一切都值得了。柳君恒望了眼老头,然后食指沾了点茶,在桌子上写道:“商老前辈,在下在江湖上没有什么见得人的名号。但是我对莹儿绝对是真心的。”
“噫!去,真心能值得几个钱?我小徒儿可是相府千金,你有钱养她吗?我看是小徒儿养你还差不多。”老头轻蔑地说。
“师父,你不知道小君恒的身份就别乱说。”丁紫莹不爽地瞪着他。
“身份?哼!他的身份能有你的身份高吗?”
“他是轩辕国唯一位王爷,您说,他的身份高不高?”
“什么?就他那病恹恹的样子,会是个王爷?”老头不敢置信地用手直指着柳君恒,说。
“什么叫做‘就他那病恹恹的样子,会是个王爷’?这一切还不是四师兄害的,居然天天喂小君恒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不知名的药。气死……死我了……”说着说着,丁紫莹口中又是一甜,呕出一口血来。
“小徒儿,小徒儿,你怎么了?”老头焦急地将手放在她的脉搏上,仔细地听着。“小徒儿,是谁伤了你?”是谁?这么狠心伤他的亲亲小徒儿?别让他揪出来,否则……脑中忽然一个激灵,快步串到柳君恒面前,伸手揪着他的衣领,“是不是你伤了小徒儿?”
“/爹/师父,你做什么?”商子海与夜同时过来,将他与柳君恒分开。
“师父,小师妹是被人暗杀的。君恒他还为了救小师妹而答应当思寒的白老鼠一个月。”夜影急急地解释。
“哼,”老头轻哼一声,才不甚甘愿地放开柳君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