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两人都是静悄悄的没有说话……
黛玉不说,是因为她不知道要说什么话才能安慰他。
肖黎溪不说话,或许是因为他不知道从何说起!
忽然,肖黎溪低眉垂目,一头柔顺的青丝瞬间披满他的肩膀,在月色下,神秘又有些唯美……
他的声音极淡,却悲,凄,伤,“其实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母亲,我出生不足月的时候,娘——就已经离我而去!”
一种巨大的伤感忽然笼罩黛玉整个人,以前总是一位自己是最可怜的,幼年失去父母、寄人篱下,那种生活是她不堪回首的。却没有想到还有人比她……
不论怎么样,她还曾享受过童年的快乐,可是他从未有过天伦之乐,恐怕这一世再也不会有了——
不知道要说什么,黛玉更加认真的听他诉说,有时候,我们所要做的只是一名安静的听众就行。言语有的时候,还没有倾听来的有力量!
他还在静静的诉说,可是他越是平静的语调,不知怎么总是让黛玉感到无形的深深悲伤——
“虽然没有见过她,但是我觉得我娘一定是一位温婉可人、温柔娴静的女子!你知道吗?我在梦里经常梦到和母亲在一起!”
离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感受这句中饱含的无奈、凄凉,伤感和落寞——
生死两茫茫,唯有在梦里相见,一诉别后相思之情,这到底是一种多么大的悲哀?
生离死别,也不过如此!
那天晚上,肖黎溪说了很多、很多——
许多年后,当肖黎溪回忆往昔的时候,那一晚,是他最为畅快淋漓的一次,可以毫无顾虑心里所压抑许久的东西诉诸言语。不用担心宫廷的倾轧,没有人心的算计!
因为他相信黛玉,自从第一眼的见面就相信。有时候,评价一个人,一眼足矣——
当他说累了,不说了。黛玉认真的凝望他,眼神坦诚,让人觉得安心和放心,“逝者逝矣,您的母亲在天有灵,一定希望你快乐,不是吗?”
“我也希望你快乐!”不知怎么的,这句话就脱口而出,她善良的天性,终究不愿意看到任何人不开心!
肖黎溪淡淡一笑,卸去了平日里的妖异和张扬,清贵风流,“是啊!兰姨曾经说过,母亲不但温婉,而且一手好琴,天下无人能及。可是我,却达不到她琴艺的一半好?”
有些懊恼的低头拨弄了几下琴弦,他有些落寞。
怀念一个人的方式有很多,比如说完成他的心愿,也比如说做到他的吩咐,也有追随他的造诣!
肖黎溪应该是属于第三种吧,当你怀念一个人的时候,希望可以做到她曾经做的每一件事,如果做不到,就会感觉那是一种罪恶,一种落寞,一种不孝——
就当是帮他完成一个思母的心愿吧,黛玉轻声而言,“肖公子,我可以帮你!我可以教你琴艺!”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他仍然重重的点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们拉钩,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你都不许反悔!”
好像是害怕黛玉反悔一样,肖黎溪竟然露出孩子一般的笑颜,伸出右手小指。
看来这人小时候肯定是被人欺骗的多了,黛玉无声无奈的摇摇头,两只如玉的小指勾在一起!
茫茫的月色更加清亮如水,见证了眼前的一切!
如果黛玉有预知能力,知道以后的麻烦,绝对会后悔今日的心软和冲动。
夜已深,月倚墙——
昏昏沉沉,睡意袭来。手法如龙,肖黎溪快速的点住黛玉的睡穴……
轻柔的抱起她,他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睡吧,愿你一夜无梦!”
清晨的阳光穿过窗棂,洒满一室金光,黛玉伸伸懒腰,赖在被窝里不想起来!想想昨晚的一切,犹自觉得是在梦里发生的。因为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懒懒的坐在菱花镜前,任由小荷帮她梳妆。
黛玉又想起了肖黎溪,他到底是宫里的什么人呢?
刚吃一点儿的东西填饱肚子,黛玉正准备拿出琴来温习一下,也好教肖黎溪!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直奔向紫薇阁,让本来安静偏僻的宫殿平添一层人气!
看着眼前跪着的太监,黛玉傻了眼,“肖公子他请我去教他琴艺?”
“是的,林小姐,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吧!”
肖黎溪是什么人?竟然劳师动众,这么大的排场来接自己,“这位公公,请问肖黎溪他是宫里的什么人?”
紫衣公公脸上一阵抽筋,冷汗滚滚,谁敢称呼皇上的名讳?这林小姐真是大胆!
可是皇上已经吩咐了要对她礼遇有加,看来眼前的女子在皇上的心目中定然不凡,要不然皇上也不用让他这个宫里最德高望重的大公公跑一趟,“林小姐,您到了就知道了!”
虽然已经到了这皇宫许久,但是黛玉还未好好的观赏过,一来没有时间,二来没有心情。
这会儿坐在轿子子,黛玉打帘四处观看。
汀兰国的皇宫与寒梅国相比别有一番雄浑之气。高大的建筑物美轮美奂,楼台水榭,长廊回曲,飞檐殿角都有一种令人赞叹的赏心悦目。
在这里你似乎感觉不到人工的矫揉造作,更多的则是返璞归真、天然去雕饰。
公公引着黛玉到了一座宫殿里面,肖黎溪不在。一行人离去,独留黛玉一个人在四处观看——
宫殿雄浑伟岸,不像是黛玉想象之中的金碧辉煌,而是古风雅韵,古色古香。顶上绘着的不是国色天香的牡丹,而是清雅空灵的兰花!方砖墁地,入门丹陛处不远悬着两帐银色的云锦纱幄子,旁置着一个高约四尺的盘龙戏珠薰炉,正袅袅的飘着青烟。殿内,朱红柱柱基覆着覆莲花纹,柱身之上各盘旋着九条张牙舞爪的赤金祥云腾龙,霸气凛然。
龙不是皇上专用的图案吗?肖黎溪怎么要在这里见自己呢?
莫非他是?黛玉不敢想象下去——
忽然——
“皇上驾到!”
什么怎么想曹操曹操到,黛玉最不想见的人就是皇帝了,怎么偏偏要相见!
怎么会在这里遇到皇上呢?都怪肖黎溪,回去也要找他说事!
关于汀兰国的皇帝,黛玉最近又有许多听闻——
听说他雄才伟略,登基三年将国家治理得紧紧有条;
听说他严刑酷吏,朝野上下无不风声鹤唳;
听说他去积除弊,国家一派繁荣鼎盛,称霸一方;
听说他孤高自大,不遗余力地尽可能铲除异己;
听说他残酷冷血,视人命如草芥——
这样一个十五岁即登基,如今刚及弱冠的帝王,如何会有这么截然相反的两种评价?而且评价中似乎还是褒多于贬,不敢妄议朝政是其一,但在家时听百姓多也是赞扬之声,反对的只是一些酸儒氏族罢了。如果不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进宫,她对这个皇帝还是很好奇的,想不到这么快就见到他,而且还是这样的方式——
玉撵的声音由远而近,黛玉猛的垂下头,弯身跪在身边的一个小蒲团上!
稳重的脚步声跨入殿内,离黛玉越来越近。一股淡淡的龙涎香味扑面而来,黛玉眼角瞥见一抹淡黄色缓缓走到自己的跟前。
熟悉的针法刺绣丝绸,好熟悉的布料,好像是凤羽罗烟……
黛玉好像伸手摸摸,确定一下心里的疑问!
“不用怀疑,就是凤羽罗烟!平身吧!”熟悉的声音让黛玉吓了一跳,熟悉的声音却让黛玉有莫名的压迫感!
挥退后面的众人,皇上走到黛玉的面前,伸出一个小拇指,语中带笑,“不准反悔哟!”
抬头对上一脸邪笑的皇上,黛玉吓得几乎晕倒在地。
皇上就是肖黎溪,肖黎溪就是皇上——
黛玉反复咀嚼着这两句话,犹自不敢相信!
“你——真的是皇上?”为什么之前不告诉她,早知道妖孽就是皇上,说什么她也不做那个愚蠢的承诺。
况且,还是阴晴不定,传说中嗜血冷漠的汀兰国皇帝!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该不是要反悔吧!”伸手把黛玉从地上拉起,肖黎溪笑的得意、张狂。
“为什么要骗我?隐瞒你的身份?”狠狠的从他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黛玉没有好气的问道。
没想到他笑的更加的邪魅,勾上黛玉的脖颈,在黛玉耳边吐气如兰,“骗你?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况且你从来也没有问过我的身份,不是吗?”
是啊,她确实从来没有问过他的身份,怎么能怪他,要怪只能怪自己?
“那我生辰之时,凤羽罗烟是你送的!”肖黎溪但笑不语——
“妖孽,嗯,肖黎溪,你真的是这汀兰国的皇帝?”在他的威胁的瞪视下迅速改口,原来真的是他,没带面纱的脸孔完全暴露在眼前,风神毓秀,贵气天成。不过这汀兰国的老皇帝真是大胆,竟然放心把皇位传给这样喜怒无常的人,就不怕被他玩倒了?
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宫里会有自己的画像,还下圣旨让她参选秀女?一定都是眼前的妖孽做的好事!
不过有了昨天晚上两人的夜谈,黛玉对肖黎溪的印象好了许多!
拉拉身上的衣衫,黛玉问的云淡风轻,“说吧,今日找我来做什么?要是教琴的话,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没想到肖黎溪什么也没说,只是引着黛玉向内殿走去——
一架古琴正对着窗外的一泓秋水,凤尾森森,朵朵睡莲飘在湖面上。
再加上香炉里袅袅的清香,真是让人心旷神怡。
“请——”还真是屈尊降贵,重师重道,难得身为一国之君的他竟有这样难得的行为,黛玉有些感动!
其实想一想,自从相识至今,肖黎溪确实没有做过什么伤害她的事情,她的偏见太重了!
好整以暇,两人并肩而坐,开始传授琴艺,“宫、商、角、徵、羽是为五音,《孟子&8226;离娄上》曾说‘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宫商角徵羽五音,与五脏相配:脾应宫,其声漫而缓;肺应商,其声促以清;肝应角,其声呼以长;心应徵,其声雄以明;肾应羽,其声沉以细,此为五脏正音。”
肖黎溪听的很认真,黛玉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
“琴为心声,诉诸指端的音乐不过是内心的真是感受,所以当你抚琴的时候,一定要用心。”
“林小姐所教之法果然与众不同,若如此多谢了!”肖黎溪轻轻抱拳,此时此刻,或许他此刻放下了身份,忘记了自己是皇帝。所以,他学的很认真,完全没有平日里的慵懒和不羁!
当一个人心情愉悦的时候,时间似乎也过得特别的快。
半日的时光悄然溜走,中午时分,黛玉便在肖黎溪的盛情之下一起用午饭!
他不用朕自称,而她也不用皇上称谓,或许两人都暂时把身份忘却了!
用过饭,黛玉又想着怎么可以免于参选秀女!
话说一日为师,众生为父!她做了肖黎溪半日的师父,他怎么说也会卖自己这么一个面子吧。
“肖黎溪,你选你的妃子好了,可是为什么要牵涉上我?你知道,我最不喜欢被拘束在皇宫之内呢!你该不会看上我我了吧——”最后一句放在喉咙里含糊不清地吐出,虽然她今世这副皮囊确实能第一时间吸引住他人的目光,但是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身为一国之君的妖孽仅仅会因为同船而行数面之缘而喜欢上她?
“如果我说是呢?”声音轻轻,不仔细听却是听不清楚。
“你,你说什么?”她没听错吧!
而肖黎溪却没有重复,只是捡了另外一个话题,让她怀疑刚才确实听错了。
“美人儿,听太医说你得了‘传染病’?”
“是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大概与皇宫相冲吧,浑身都起了红疹子,麻痒难当。你看——”黛玉搂起袖子,语气谄媚,一定要捋着皇帝的顺鳞才好!
肖黎溪像是没听到般,直接一把拉她到近前,抓住她的手撸起衣袖,“你说,可会传染给我?如果明日之前我还没有任何反应,这选妃大典嘛,你必须参加!”
不,不会吧——
只见肖黎溪抓住黛玉的手臂贴到他的手臂之上,一脸暧昧的看向黛玉,“就且看我会不会被传染上?”
她配置的药膏只会在涂抹过的地方起一些红色斑点,不痛不痒三日即消,早上也只在手脚上稍微抹了些而已,并没有任何传染性。重要的是她并没有带在身上,即使带在身上她想她也没有能力不着痕迹地涂上他的身……
“你……”一时之间,黛玉有些傻眼,怎么回事?眼前的情况,想要全身而退似乎变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难道今后她要被深锁后宫,与众多的女人一起等待一个人的垂幸,茶余饭后就是互相争宠争斗着玩,她想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发疯的!
“为什么是我?”
“我高兴!”
“你!你送我的那个凤羽罗烟是什么意思?上面绣的是什么东西?”
“你认为是什么就是什么!”
算了,妖孽就是妖孽!还亏自己昨晚上大发同情心——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眼前跋扈到不可一世的样子,才是他的真是面目!
昨晚上,偶尔的小脆弱,绝对是他用来拐骗人的,像她这样的善良人的。
还是会紫薇阁好好思考对策才是上策!
“妖孽,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先回了,这么半天了,你也不是要处理政务吗?”
“美人儿,在皇宫可是要注意你的态度,就你刚才的话就足以让你人头不保!”阴冷的语气让她不觉打了个冷战,是啊,怎么忘记他是一国的国君了呢?就她的举止,只怕是死一百次也不嫌多。她怎么就忘了呢?
“是,皇上,民女告退!”恭敬地行礼,与一国之君做朋友?也许只是自己的一相情愿罢了!
肖黎溪看黛玉谦卑的态度、疏远的神情,眉头不觉稍稍隆起,朗声叫道:“秦月,送林小姐回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外侍候的秦月应声而入,两个酒窝深深,一笑之下,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
“朕说的话希望你记得?明天晚上,若朕仍是安然无恙,那你必须要参加选妃大殿,不然的话——你知道后果的!”双目微沉,点点黄色将她包围,让她有些眩晕。低低的应声,缓缓的弯腰做了个标准的万福,便头也不回的走向大门!
从早上的相见,两人的相处都是轻松甚至有些随意的,而他也是一直用‘我’,而不是‘朕’!
可是刚刚的那个‘朕’字,生生的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也让黛玉深深的体会到他不仅仅是妖异邪魅的妖孽,还是那个对她甚至对整个林家都有生杀予夺权利的无情帝王!
他,是她惹不起的——
皮疹,怎么样也能让他染上?
“皇上,林小姐这几日和李小姐走的很近!”离开之前,秦月向主上回报这几天的观察。
点点头,肖黎溪望着黛玉远去的方向,眸色深沉,“秦月,中宫之位是不是悬置太久了!”
“秦月,这宫里的路可真复杂,若不是你送我,恐怕我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谢谢你!”黛玉真心诚意。
“林小姐,何必客气。皇宫不比家里,设计的复杂一些,总有好处的。”秦月认真的回答着,然后随路介绍一些景致!
“嗯,可能是您一路好奇没有记着时间吧!”桑南模糊的回答,随后介绍着沿途的一些景致。
虽然现在心情全无,但是黛玉还是有礼貌的噙着淡淡笑意听秦月介绍。
“林小姐——”秦月忽然正色,严肃的神情让黛玉有些迷惑!
“秦月?”
“林小姐,您可不可以不要再叫主上妖孽?您的叫法会让他会想到小时候的不愉快记忆!虽然他没有反驳你什么,但是我知道你每提一次,他都要努力的忘记一次往昔的伤痛!”
怪不得肖黎溪每次听到‘妖孽’的称呼的时候,神色都似乎很古怪、阴晴不定!原来如此,黛玉不禁有些懊悔,她林黛玉一向自视善良之人,怎么会想到自己已经在不知觉间用简单的言语伤到了别人。
淡淡一笑,黛玉掩饰心里的懊恼,“我记住了,再也不会了!”
言语的伤害有的时候比直接的刀剑伤害要深的多,虽然她是无心的,可是伤人却已经是不争的事实,看来她要抽时间去向他道歉。
“林小姐,你这一笑真的是天人之姿。与主上在一起,真是天作之合、金童玉女,美妙不可言,这个世上,除了林小姐,恐怕没有人配得上我家主上。你说呢,是不是?况且,我家主上比之我上两次遇到的两位公子斯毫不逊色,相反更胜一筹……”
“好了,秦月,紫薇阁到了!”黛玉微笑着打断秦月的唠叨,说起他的主子,恐怕他能说上个三天三夜不停歇。
“哦——”秦月有些意犹未尽的闭上嘴,“那您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好应付明日的大选,虽然我相信你肯定没有问题。我可是回去复命了哟!”
黛玉忽然想起了什么,“等一下,麻烦转告你家主上,就说我不想参加什么评选,更不希望被选中,请他快点放我回家,我感激不尽!”
“为什么?”秦月不解的挠挠头,多少人想成为后宫的一员,难道是因为,“你害怕皇上?”
“他是皇上,俗话说伴君如伴虎,自然是怕的!”
“我指的不是这个意思,难道你也是因为皇上的眼睛与旁人不同,是因为皇上有一双异常的银瞳?”如果是这样,他会很后悔主上与她的相遇,但是,她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怎么会?你家住上最美的莫过于那双银色的眸子,让他增添一层神秘,增添五分的邪魅!”想起肖黎溪的眼睛,黛玉还是忍不住深深赞叹。
他果然没有看错她,秦月放心的点点头,她果然不在乎主上的眼睛。
如果是这样的话——
秦月笑的开心,两边的酒窝更加的明显,这样说来,无论怎样也要把林小姐和主上配成一对,主上他,寂寞太久了!
“既然不是如此,到底为何?”
“因为……”黛玉略微一低头沉思,“一来我不想成为‘泪湿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二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你明白我的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