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赶时间的话可以现在。”菱七没有什么表情的话又一次让人刮目相看,明明是自己想现在就让医圣看,还偏偏说成是不想耽误人家的时间,高,原来冷冷清清的神仙男子也挺聪明的。
秦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不如你帮我解决一个麻烦,然后我再帮你。”
摇了摇头,菱七连想也没想:“我帮你解决,可是你要欠我一次,这才公平。”挑了挑眉,他们之间的意思大概除了心思细腻的白念影其他人都听的糊里糊涂吧。
“你还真是聪明。”
菱七凉凉一笑:“我只是不爱吃亏。”
“好,算我欠你一次。”转眼他看向连阳道:“他将替我医你弟弟,这样也算是把欠连祖的情给还了,以后我与连家再无拖欠。”
连阳征了征但仍很快反应过来,点了点头,语气恭敬道:“是的。”
菱七走到了趴在地上的连城身边,半蹲了下来,修长的手指戳了戳英俊的脸看似云淡风轻的检查,实则她的眼里早就沉下了结论。中降头的日子不长,面色还算正常,眼睛除了通红之外没有泛白,獠邪也只是略微长了些,一切看起来都只是处于初期阶段。其实她也只是靠猜测而已,在现代他也遇到过一次这种邪恶之术,那是在云南的一个山区里,那个小村里几乎人人都会一些小降头,而她执行的任务刚好是要找到这村里流传的最古老的一个秘术。之后她就遇到了神奇的血神降,而那个被施术者俨然已经到了末期,可是他却被那小村的村长控制的服服帖帖的。菱七在长达三个月的时间里学到了不少,所以对于血神降她了解并掌握了不少东西。
刚刚她使的那下完全用了全力,所以这个叫连城的今天之内是醒不来了。站起身拍了拍手道:“今天他不会醒了,明天我会过来看他。”转头看向一直站在门边的秦歌道:“明天我要开始治他,今天可以先替我的人看了吗?”
汗,众人大汗,见过狂的,但从没见过这么狂的人。从医圣出道以来还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过话,随意,无所谓,甚至帮他做好决定。
再一次深深的看了菱七一眼,对于秦歌而言今天算是他人生中最吃惊最多的一天了吧。从来没什么事能让能让他像今天一样吃惊,也从来没什么事能让他像今天这样如此深刻的观察过一个人或者一件事,这个男人,这个一身月牙白的年轻男子却做到了,他让他平静的像是一潭死水的心里起了涟漪。
“跟我来吧。”只是一瞬间秦歌便恢复到之前的淡漠,好像他的淡漠与生俱来,刚刚那两个瞬间只是他的一个失误而已。
“走吧。”那一身淡漠,一身冰冷,一身风华的男子就这样离开众人的视线,甚至连阳都没来得及和他日想夜想的菱七说上一句话,这个男子从他动作的那一刻开始就主导了全场,他们都成了陪衬,可是好像所有的人都潜意识的认可了他的狂傲,就算是连家少主也不例外。
寒厢院,秦歌最在最左边的院子,很简单的房间,只有床和桌子。
“坐。”果然这间屋子和住的人倒是挺搭配的,菱七大概扫了一眼便让阎狂坐了下去。
秦歌淡漠的眼神闪了他一眼道:“要医她?冥皇大人也会受伤吗?”
“谁说他是冥皇大人了。”随着菱七的话音,阎狂把斗篷拿了下来,那炫目的紫发和诡异的紫眸让秦歌的眉宇间又闪过一瞬诧异,今天的第三次了。
擦了擦手,看着没有一丝厉气的阎狂道:“邪子之一,看来传闻也不都假。”深深的看了一眼菱七又道:“你很聪明,如果哪一天作为你的对手一定会很头痛。”
倚在门边,菱七没有说话,只是嘴角略微向上挑起,刹那间她的气势变发生了变化,邪肆耀眼,动人心魄。
秦歌几乎看恍了眼,可是他的心性一向淡漠有过一瞬间失神下一刻便会立刻回神,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向阎狂走去,那双已经洗干净的手修长如白玉,在阳光下折射出淡淡的光晕,这双手比女子还要美,看来医圣秦歌应该很在乎这双手,菱七嘴角的笑容更深了,而隐在笑容背后的却是一个冰冷无情的灵魂。
“伸出手。”
阎狂看了一眼倚在门边的菱七,她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他一眼,这一眼立刻让阎狂伸出了手,也是一只修长玉白的手,只是手心有很多老茧。秦歌的手轻轻的搭在他的脉门上闭眼诊断了起来。白念影从外面刚刚进来,菱七看向他,他也看向菱七眼里始终是一片温润。
“连少主希望能见你一面。”右边的门框被白念影倚了去,两人一左一右恍若一幅绝世之画,画中男子完美的无可挑剔。
“明天我会去。”淡的没有一丝感情,从菱七的话里白念影已经知道她的意思,就只是那一次世家大会,他们没有选择和她一个站线,所以他们从那一刻便远离了她的世界,原来她也是如此绝情,绝情到只要有一点犹豫她就会将你驱逐。
片刻之后,秦歌站了起来朝菱七淡淡道:“他的心脉受了重创,应该是某种灵魂反噬,他现在这种状况已经算是最好的了,我还从没见过受到灵魂反噬还能像正常人一样活动的。”
“他曾经被邪帝控制,可能是强行摆脱才造成这种结果,有办法吗?”菱七边走向阎狂边说,语气淡然间却蕴藏着几分心疼,只是她隐藏的太好以致于连秦歌这种对情绪十分敏锐的人也没有发现。
听了菱七的解释秦歌也看向阎狂,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男人倒是值得敬佩,邪子本就是邪帝的附属,其灵魂也与邪帝息息相连,可是这个男人却能为摆脱邪帝而甘愿承受灵魂反噬的痛苦。
“有,只是我没有药引。”
“没有我可以去找,你说。”菱七的语气没有一点余地,秦歌和白念影也是一愣看来这个邪子在她心里的份量不轻。
“我需要灵龙果作药引。”
“什么?”白念影当先失态,灵龙果,目光紧紧的盯在秦歌身上,眼里的光芒不断的变幻着。
“在什么地方?”菱七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灵龙果,什么地方有灵龙果,但是只要是能治阎狂的药上天入地她都会得到。
“冥地。”
两个字足以让菱七明白,冥地,神迹大陆最诡异的凶地,据菱七的理解就是像亚马逊森林一样的热带森林,之所以被称为冥地也是因为千万年前的祖辈流传下来的。如果说阴月森林已是极凶之地的话,那么冥地就是一个人间的冥王殿,所有进去的人都没有机会再出来,哪怕是真神都不敢进去的地方,其特殊原因就是冥地里面会失去飞翔的力量,管你是神是魔都只能乖乖的在陆地上走。
“还有其它需要吗?最好一次说清楚。”冥地不足为惧,她菱七就是森林霸主没有哪片林子是她不敢进的。
微挑了挑眉,秦歌沉声道:“有把握?”
“你说呢?”没有正面回答,她只是张狂一笑,回答已经不重要,她的张狂傲然已经清楚的展现了她的胜券在握,秦歌眼一沉道:“正好我也需要一点东西,我与你一起。”
“我陪你去?”白念影没有一丝犹豫,裹在斗篷之下的阎狂也想说话,刚一有动作菱七便一摆手:“我不要累赘。“双眼定定的看向秦歌:“我也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我去过冥地,虽然只是边缘,但也算是有点经验。”
“那好,明天等我处理好那小子的事就动身,麻烦你替我照顾他一段时间。”菱七的眼里坚决一片,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白念影沉下了眼点了点头,凭他的实力进去的确会成为她的累赘。
阎狂睁大了眼睛看着她,虽然有些不愿但是菱七说的话他不敢反驳,深怕这一闹就再也得不到菱七的关注,他看菱七确实看的太重。
“曦,我等你。”短短几个字已然概括了所有的心思。
看着眼前这个纯净的男人菱七淡淡的笑了,那笑如稀薄的烟火,迷了人眼,闪了人心:“不介意借我们个地方休息吧。”连头都没有回,对这个神迹大陆连真神也是以礼想待的医圣,菱七的态度可以说是随便的可以,可是就是就这样的态度却让秦歌感觉该死的好。
“当然,你们随意。”
拉起了阎狂便向外走去,那笔直背影有不可一世的狂傲,却也有一片黑暗缠绕的孤寂,这个男人和自己是多么的像啊!秦歌站在昏黄的烛光下深深的凝视着那个逐渐消失的人影。
当第一缕阳光破开黑暗撒向大地时,数不清的光芒从天际破暗而出,一轮红日缓缓升起,整个神迹大陆天边都染上了一层瑰丽的火红,那红红的张扬,红的妖艳,红的夺人心魄,可是偏偏却温柔的没有一丝刺眼。
菱七早已穿戴整齐的站在寒厢院里静静的欣赏着日出的一刻,虽然美丽却少了一份感觉,若是现在在海拔最高的山顶看日出那肯定又是另一番感受。
“醒这么早。”秦歌站到了她身后淡淡道。
“在等。”简单的仿佛不想多说,秦歌也识趣的没有再问平淡无波的眼眸也静静的看向远方,那红的似火烧般的天空,的确美的惊心动魄。
“啊。”一声痛苦的大吼从连家传出,在这黎明时分响的彻底,秦歌眼里闪过一丝异色,她早就知道连城要醒所以她说的等是在等他。
菱七转身利落的向外走去,步子看起来悠闲非常可是不过几个晃眼她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这院子里,好诡异的身法,秦歌的脸上终于浮出一丝动容,这个男子身上还有多少秘密。
连府里早乱成了一团,天刚亮二少爷就苏醒了过来,而且他的叫声正在传达着一个十分明显的信息:血,他需要血。
那间本来很多人都想进的屋子现在却都一脸畏惧,连阳匆匆赶到皱眉道:“怎么样了?”
管家弯腰道:“似在挣扎。”
“去请……”刚想吩咐的话却硬生生的啫在了喉间,他甚至还不知那白衣男子的名字。
“哥,二哥没事吧。”正在连阳焦躁之时连锦的呼声已经近身,一看连锦立刻沉下了脸:“你怎么出来了,后天就是你的大婚了快给我回去。”
连锦的小脸上挂满悲痛,声音也在颤抖:“不,我担心二哥,大哥你快告诉我二哥怎么样了?”
连阳叹了口气,他们这一代对亲情看的太重了,声音缓和了些道:“城没事,你现在乖乖回去准备后天风风光光的嫁人,其他事交给大哥处理就行了。”
“大哥。”就在此时昨天刚按上的大门又一次四分五裂悲哀的结束了它不到一天的生命,昏暗的屋内换了一身白衣的连城慢慢走了出来,比之昨天他似乎更可怕了,那双通红的眼睛现在变成了腥红的眸子,嘴里的獠牙更加尖长,原本俊俏的面容上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些红丝,狰狞可怕之极。不少胆小的婢女当先就叫了起来,这一叫顿时此起了连城的注意,他举起了双手,那双手不知什么时候居然长出了黑色的长指甲,张大了嘴就向那群婢女扑去,白影一闪而过,婢女四散奔逃,连府家丁一个个面如土色拿着武器的手都在不停的颤抖。
连阳搂着连锦向后退了几步,他明显感觉到连城的目光正向他们看来,缩在他怀里的连锦吓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能呆呆的看着她的二哥一步一步向她靠近。
“二,二哥。”走的有些扭曲的男人充耳不闻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道白影挡在了她的身前。
“后退。”这声音有些让她耳熟,被搂在连阳怀里她不自觉的向后退去。
时间算的刚刚好,菱七的俊美的脸上勾起了一抹邪笑,偏偏那笑该死的让人迷醉。一步一步向连城靠近,她月白色的身形在那一刻显得如此高大,缓缓的伸出了手在众人根本没看清的情况下一上一下然后他们的连二少爷又一次向地面倒去,快的让人砸舌。
“把他抬进去。”几个家丁踌躇了一下眼一闭便上前把连城抬进了房,一放下二少爷的身体他们几乎在下一刻就冲了出来深怕这二少爷突然醒来吸了他们的血。
“到底有什么办法?”跟随而至的连阳深深皱了皱眉,菱七冷淡一笑:“血神降施术者必定要离被施术者五十米之内,想解降只要把施术都找出来杀了就是。”
连阳眼里闪过一丝异色,怎么也没想到会这么简单:“那为什么你昨天不说?”
菱七双手一摊道:“我没见过血神降初期阶段的样子,所以要确定一下。”那神色端的是无辜,连阳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一进之间靠近连城房间五十米之内都鸡飞狗跳,最终在一个丫环府找到了施术者,菱七有些诧异一个小丫头也有这般能力?
“为什么要害我二哥?”连锦没忍住大声的质问起来,那丫环一脸不甘,那双微红的眼睛死死的瞪着菱七恶狠狠道:“我不会放过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吼完便一下子失去了生机软软的倒了下去。
菱七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服毒死了,看来她恨极了你们连家。”
“三天以后他便会醒,在下告辞了。”身形一晃便消失在众人眼前,连阳心下一跳立刻向寒厢院飞去,不过片刻,然寒厢院已然是人去楼空。
站在空荡荡的寒厢院连阳紧着双手,极力刻制着自己,良久默默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