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迟楚骞背对着身后的巨幅落地玻璃窗,坐在办公桌前。正有一道白炽的光静静的流泻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浅浅的光芒,他整个人都影在光圈中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他修长的指尖带着韵律的节奏轻轻的扣动着面前的文案,发出微微的声响。敏锐的眼神渐渐的落在了旁边的安静躺在那里的深蓝色学生卡。上面清晰的写着:慕容沁三个字。迟楚骞的嘴角忽地淡淡一弯,将它拿在手里兀自把玩着。
这时,总裁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孟舫象征性的敲了两下门板后,才走了进去。
“总裁,这是您吩咐找人调查的资料。”孟舫毕恭毕敬的将手里的文件放在了他的面前。
迟楚骞倏然起身,饶有意味的睨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后,背过身,双后撑在了落地玻璃窗上,狭眸微微眯成了一道线,淡淡的对着身后的人的说,“舫,真相从来只有一个,如果……”笑笑转身看着他,“如果结果不是你所期望的,你会不会后悔曾经你所为之付出的努力?”
闻言,孟舫微微一顿,“也许会,毕竟没有几个人能承受真相背后的残忍事实!”
迟楚骞挑眉,冷笑了一下,然后缓缓的踱步到了孟舫的面前。他极薄的唇畔始终噙着一抹邪肆的笑靥,“是么?”他垂下头,又说,“可我却对真相的结果情有独钟,我认为真相到最后一定可以改写成为最完美的结局。”他一瞬不瞬认真的看着孟舫的眼,“你相信么?”
孟舫心中微微一惊,他在迟楚骞的眸子里,仿佛又见到了他专断独行的光亮。那是只有天生王者才敢发出的叫嚣和挑战。
他不语,只是看着迟楚骞专注的神情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迟楚骞重新回到了真皮座位上,拾起桌上孟舫刚才送来的资料袋,骨节分明的指尖开始一页一页的翻看着里面的内容。
嘴角斜斜的向上一抽,迟楚骞旋即重重的压进了身后的真皮转椅上。将头放在了靠背上,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像是舒适而安心的在养神。然,他随意垂落的大掌里却正死死的拽着那张慕容沁的学生卡。
握着学生卡的手不经意的不住加大了力道,几欲将它揉捏出生生的褶皱来。突然,他撑开了眼睛,表情平静到无波无澜。他只是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嘴角却冷冷的在笑,他笑得异常的诡异、深沉……
迟楚骞起身,拿起了电话摁下了一串数字后,等待着对方的应答……
有些事情,他需要亲自去解开一切疑团……
手心里突然传来了一阵高频震动,慕容沁迟疑了一下后,摁下了绿色接听键。
“喂。”她的声音有些微弱。
“是我,”电话另一端传来了迟楚骞低沉的声音,手里把玩着她的学生卡,他笑着缓缓的开口,“今晚有空吗?一起吃饭。”
电话那头迟迟没有人回答,他笑笑,眼睛瞬也不瞬的翻看着手里的东西,又说:“你有东西忘在我这儿了,譬如……一张学生卡?”
慕容沁朱唇微微一翘,声线强作镇定的淡淡问道,“你想什么时候?”
冷笑,“五点,我会派人来学校接你!”他的回答丝毫不容任何质疑,像是命令一般脱口而出。
慕容沁刚要开口,便听见听话筒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忙音……嘟……
手缓缓的放下了电话,慕容沁的心里有一点欣喜,同时又有一点忧愁。喜的是她终于等到了迟楚骞的电话,学生卡就是她顺利接近他的最好借口。忧的是她知道她这样做无疑于是在自掘坟墓,而这个坟墓将因为迟楚骞的出现而活生生的埋葬掉一切看似幸福的一切。
而,她就是要毁掉这样的幸福。因为慕容家根本不配拥有这样的幸福!
下午接近五点的时候,慕容沁刚走出学校,远远便看见一辆低调却不失贵气的黑色兰博基尼兀自停泊在学校附近拐角的地方。
慕容沁驻足了一下,只见径直有人朝她走过来。礼貌的对着她点了点头,说,“慕容小姐,您好,我是迟先生的助手,我叫孟舫。是迟先生派我来接您的。”
慕容沁略略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人,只见来人长得一脸的清秀,斯斯文文的,不过要是跟迟楚骞比起来终究是少了眉宇间的一份霸道而独特的英挺气息。
她微微一笑后,老实的跟在孟舫的身后向车子走去,那里司机已经为她打开了车门,迎接着她的到来。
然后,车子径直的没入了滚滚的车流中,图余身后扬起的纷纷尘埃久久不愿沉淀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