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姐夫总裁的失心娇妻
702800000080

第80章

玻璃残片的菱形棱角深深的刺入了林康远的掌心,殷红的血红模糊了他原本深陷的掌纹,一片殷红夺目的血水汩汩的往外冒。顺着他的腕子一路流淌到了他高高卷起衬衣袖口的手臂。眼神里带着绝然无情的狠厉,正疾步想迟楚骞和慕容沁袭来。

“小心!”慕容沁嘴里惊慌的溢出了声,她旋即一把用力挣脱开了迟楚骞的怀抱,脚尖刚触到地面,便传来了一阵痛楚。

眼神定定的睨了一眼发狂的林康远,她毫不犹豫的用手死命一推,整个身体立刻挡在了迟楚骞的身前,用力的抱紧了他。突然,天地之间,一阵凌空的旋转,她紧紧的闭上眼睛。等待着另一股锥心的刺痛扎进心间。然,那臆想当中的痛却奇异的迟迟没有到来。

她不可置信的缓缓睁开了双眼,嘴角渐渐的微张,只见迟楚骞早已经牢牢的抱住了她,脚下转过了三百六十度的方位。圈住他后背的指尖上似沾染上了什么湿湿黏黏的液体。越来越多,越来越湿滑。

慕容沁的身体骤然一僵,整个世界仿佛被掩埋千年的封冻寒冰给硬生生的凝固掉了。时间瞬间停止了摆动。耳畔只有他熟悉且微波的气息喷在她的颈窝里。她慌神了,手忍不住的疯狂发抖,战栗般的滑过他的后背,慢慢的伸了出来。只见她的指尖、掌心里全是他的血。像是无尽无源的一汪泉放肆的暗涌出来。

心脏停止了跳动,她眼睁睁的看着他苍白的面颊上苦涩的绽放出一朵笑容。还来不及开口,迟楚骞的身体顺着她的慢慢的滑落下来,她忙不迭的搂紧了他。双手用力而执拗的抱着他的头,眼泪顺着眼角一路斜斜的淌过了她的鼻梁,坠向了她的唇边。

“迟楚骞,你不要吓我……”她跟着他无力的身子,一起跌坐在了地上,“……你醒一醒,不要吓我,我求求你,你不要在跟我闹了!”

她豆大的眼泪簌簌的砸向他的脸颊,他背后的西装已经被大片大片的还残留着余温的血色染红。他泛紫的唇畔微微一勾,无力的浅语,“……你还没有帮我生个孩子,我……不会有事的……”

她拼命的点着头,声音夹杂着泪水哽咽的哭腔,“所以你更不可出事,否者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的。”

迟楚骞不语,只像是深度倦意来袭一般,缓缓的阖上了双眼。身体冷不丁的传来了一阵寒凉。林康远见出事了,眼神呆滞茫然的望了手上握紧的玻璃残片,锋利、尖锐的玻璃口上还氤氲着红色。他蓦地一松手,惊慌未定的向后趔趄着倒退了几步,玻璃“噼啪!”一声在地上碎成了无数的殷红残渣。

他用力的将沾满血水的手,往衬衣的上擦,仿佛急切的想要洗清满手的血腥和罪恶。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一阵急切的繁杂的脚步声。只见孟舫带着一群人突兀的闯了进来。林康远撒腿就想跑,谁知孟舫抬眸,大喝一声,“抓住他!”

黑色西装瞬间直勾勾的封死了林康远的去路,将他下死力的摁定在了地上。任他大喊大叫都弹动不得。

“总裁!”孟舫关切的喊了迟楚骞一声。

慕容沁应声正好对上孟舫的双眼,“救他!快点救他!”她一把用力的拽住了孟舫的手臂,泪眼婆娑着道。

她的脑子顿时乱哄哄的闹成了一团,慕容沁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抽走了魂儿一样,唯有无限的惧怕和恐慌紧紧的缠绕、包裹着她的心。她才发现,她竟然这样的依赖的他,这样的害怕失去他。

她忘记了自己是怎样的赶到医院的,幽深的走廊里,只剩下她一个人蜷缩在手术室的门口,她浑身上下像是被人活脱脱的倒了一盆结着冰块的冷水,从头到脚,从心里到四肢湿了个通透。她的身体抖得很厉害。眼神倔强的盯着手术室上的灯一眨不眨。

可怕而似曾相识的旧梦反反复复的在脑海里重演,慕容沁的一颗心前所未有感到惊心的恐惧。父亲上一次病倒,就是躺在了冰冰凉凉的手术台上,从此就再没机会醒来过……

……怎么办,她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彼时,手术室的门开了。慕容沁赶紧撑起身来,睨了一眼病床上像是睡着了一般的迟楚骞后,转身用力的拉住了医生,问,“医生,迟楚骞他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有生命危险?他会不会好啊?”

医生有些尴尬的扯开了她的双手,“小姐不必太过担心,迟先生后背上残余下来的玻璃碎片已经被取出来了,庆幸的事,他的伤势并没有伤及要害,我们已经替他缝过针了。等麻醉药一过,他就可以醒了。只是这几天要留在医院观察,以免细菌感染。”

悬在喉咙上的心,总算是结结实实的落了地。慕容沁沾满泪水的唇角欣然的勾出了会心的微笑。他没事了,真的没事了。太好了……

安静的病房里,有空气加湿设备发出嘶嘶的声响。慕容沁单手支着头,一瞬不瞬的注视着病床上趟着的人。迟楚骞的气色已经跟来时比较好了许多。她这才有时间,好好的打量了一下这里的环境。一流的设备、一流的仪器、一流的专家医生。听孟舫说这是一家私立医院。绝对不会轻易对外接受病人入住的。于是,心下暗暗忖思,迟楚骞的背景和身份终究是不可小觑。

见他的唇畔有些干涸,慕容沁,忙不迭的站起身来,用棉棒沾了些清水,小心翼翼的来回****着他的唇瓣。他仍旧还是没醒,已经一连快十几个小时了,可是他还是没有醒。她有些忐忑不安的望了望窗棂外的上玄月。淡淡的投下一片晕黄的光,撩动着清爽的微风,摇晃着那一树剪影的枝叶。

她就那样迷恋一般看着他,指尖忍不住的握住了他的手,她俯身将脸贴在他的身上,用心认真的聆听着他匀称的呼吸声。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最后等她被孟舫叫醒的时候,已经快是第二天清晨了。

“慕容小姐,您已经守着总裁一天一夜了,也很累了,不如先下去吃点早餐再来吧。”孟舫关心的说。

松了松疲惫的眼睫,她不舌的回望了一眼床上的人,“我不累,我想看着他醒过来。”

“可是如果连你也病倒了,谁来照顾总裁,你先去吃点东西,这里有我不用担心的。”孟舫劝解道。

慕容沁犹豫了一下,才缓缓的起身,点点头朝医院楼下的餐厅走去。点了一杯咖啡和提米拉苏。她明明很久没有吃东西了,然,胃却像是一点都不饿。吃不下,她只是皱着眉,无聊的用釉色勺子来回的搅动着手里的黑咖啡。

突然,一阵恶心的反胃感翻江倒海的涌上心头,她脸色一清,立马冲进了洗手间里。一阵干呕,几乎连胆汁都快悉数的吐了出来。她拧开了水龙头,掬起几捧清水,拍在了脸上。努力想让自己保持着清新。

只一抬眸,她便僵住了。一张比迟楚骞还惨白的脸,带着倦意的黑眼圈,真是吓人。她摇了摇头,用清水抹顺了披肩的发。才朝着镜子使劲的练习了一下微笑时的样子。她可不想等迟楚骞一醒来,看见她一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

出了洗手间,感觉胃里舒服了许多,于是转身进了电梯,朝迟楚骞所在的病房折返回去。

静怡的病房里,有一道喜悦的阳光跃了进来。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了床上人的睫毛上。迟楚骞冷不丁的蹙了蹙眉,似有清醒之兆。

“楚骞……楚骞……”耳畔传来了一阵隐隐的呼喊,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是她吗?是沁儿在叫他吗。

他骨节匀称的指,吃力的动了一动,用力的抚上了他额际的眉心。迟楚骞忍着麻醉药散尽时的疼痛。挣扎着用力的挑开了一线。一双手带着欢喜的一把用力拽住了他的手,她还在叫着他的名字,“楚骞……你醒了。”

视线渐渐的清晰起来,面前的叠影重重之间,他缓缓的看清的面前的人。发着黑光亮的瞳仁只在一瞬间又怅然若失的失落一闪即逝。他凝眸,一把拿开了她的手。

声音虚浮且无力的问,“怎么会是你?她呢?”

被他决绝拂开的手,有些发寒的滞留在空中,沈芷妃忙不迭的收敛尴尬的心神看着迟楚骞说,“她大概出去了,你醒了,就太好了。”

“你怎么会来?”迟楚骞别开脸,看向病房的一脚,声音僵硬、毫无情感。

“我打电话给你时,孟舫告诉我你受伤了,所以我就过来看看你。”

“是么?”他的声音低不可闻,像是若有似无的回答。

她受不了了,她真的就快受不了了,她受不了他对她的冷淡,更加受不了他一看不见慕容沁时的失落眼神。

沈芷妃突然站起身来,看着他说,“我知道在你眼里就只有一个慕容沁,可是你非要这样对我吗?迟楚骞,有时候我真的很恨你,恨你为什么可以做事,做得这样绝情绝义。看样子,我今天是真的来错了,让你不见了慕容沁,我很抱歉。”

说着,沈芷妃转身羞愤的一把拉开了病房的门,直勾勾的离开了。脚步声越来越远,慕容沁才有些迟疑的从行廊的一端通道处缓缓走了出来。

她不是故意要偷听他们讲话的,她只是好奇,好奇他和她之间的关系。可是,她却不愿意当面质问他,如果答案不是她要的,她又何苦自我烦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