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夜吹寒紧闭的窗外,挨着几个偷听的脑袋,每个人的脸上皆是兴奋莫名,彼此窃窃私语。
“连翘乃师父第一百零八个女人,却是第一个不用住进明月轩的女人,她都来了十几天了,师父对她却毫无厌倦之意,你们说,师父对她是不是很特别啊?”
“那是当然,除了她,哪有女人走进过师父的寝房?她不但能伺候好师父,还能让师父对她言听计从、照顾有加,或许,师父要娶妻了吧?”
“真想不到,这小丫头有这等本事,可是,师父不是说她要嫁的人是二师兄吗?”
“笨蛋!师父那么说不过是为了保护她,免得被咱们欺负罢了,师父早就知道二师兄喜欢男人,从来没有强加过女人给他,而且,就算二师兄喜欢女人,又怎会要一个师父用过的女人?”
“喂喂喂,别说了,二师兄来了,快跑。”
“不用跑。”夜末冷着脸一步步走到窗边,几个师弟担心刚才的谈话被二师兄听见,吓得留也不是、走也不是,恰在此时,被他们守了半天的房内突然传出他们师父的呻yin声。
“啊——舒服——舒服啊——翘翘——”
“做这种事的时候别叫我翘翘,败兴!”
“好,不叫不叫,换个地方与姿势行吗?老同一个地方是否太没趣了?”
“我偏喜欢在同一个地方来,你再得寸进尺信不信我把你的血再弄出一次?”
“好好好,我的小姑奶奶,依你便是。”
“这还差不多。”
“啊——啊——舒服——舒服啊——翘翘——我真是一天也离不开你了。”
窗外几个师弟听得憋红了脸,面面相觑,正准备开溜之时,门吱呀一声开了,拔完火罐的连翘从寝房内走出,抬眼看到站在门前一脸阴沉的夜末,擦了擦额头上细密的汗水,咧开小嘴笑道:“未来相公,想我了呀?”
夜末从没见过如此无耻的女人,刚和其他男人苟合完,脸上的红晕还未退去,却还能笑得这般清纯可爱,且大言不惭地叫他“未来相公”?
他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道:“妖女,恬不知耻。”
连翘愣了,心里闪过一丝诧异,夜末对她向来只有冷漠与疏离,今日却为何突然露出这种厌恶加唾弃的眼神?
砰——
随着花盆倒地的声音望去,连翘看到那几个藏在窗下偷听的邪门弟子正猫着腰溜开,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夜末径直走进夜吹寒的寝房,处于呆愣之中的连翘正要离去,房内却突然传出父子二人的争吵声。
“你若要娶她我不反对,但别让她再接近我,我讨厌她,一刻都不想见到她。”这是夜末冷淡的声音。
“小末,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娶她?”夜吹寒很是诧异。
“娶不娶随你,你玩过的女人,为何要扔给我?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不喜欢女人,宁愿和一个男人过一辈子,也不可能娶妻生子,你若担心夜家断根,大可让你的女人们为你生十个八个儿子……”
父子二人接下来的对话连翘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她突然一下子全明白了,明白邪门弟子看她的眼神那般古怪的真正原因,明白昨日夜百灵为什么骂她不要脸,明白方才窗下为什么会有几个人藏着,明白夜末看她的眼神为什么那般厌恶……
委屈的泪水弥漫了她的眼眶,她瘪着小嘴一脚踹开夜吹寒的房门,将手中的一盒竹罐扔到两个男人的脚边,对着夜末大声道:“我不是夜吹寒的女人,不是!”
话落,她狠狠地瞪了夜吹寒一眼,转身便跑了出去。
“翘翘——”夜吹寒看见连翘噙着泪却强忍着不流出的模样,心中一阵紧抽,叹一口气道,“小末,你误会翘翘了。”
连翘跑出山庄后,随便选了个方向一鼓作气疯跑,等到她停下脚步之时,已置身在一个从未到过的密林之中,她抱住一棵大树,哇哇痛哭。
哭够之后,她觉得此事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回去解释清楚,众人就不会再误会她与夜吹寒了,毕竟她一身清白。
正准备回去,她却猛然发现自己已经忘记方才是从哪个方向跑过来的,也就是说,她迷路了。
她想了想,捡了一些枯枝败叶堆成满满一堆,然后用小石子摆了一个箭头,往箭头的方向一步步笔直走去,若是发现不对劲,再回来换个方向走便是。
嗷嗷嗷——
她没走几步,突然听见附近传出一些怪异的叫声,好像是动物发出来的声音,她这才想起夜吹寒曾经说过聚宝山危险重重。
她心里扑腾一声,连忙捡起附近的一根比较粗长的枯枝,防备地看着那片微微有动静的树丛。
没一会儿,树丛中钻出一只长相十分丑陋的动物,全身的毛又黑又长,模样有些像狗,看上去却比狗凶悍百倍,双眼发出橘黄色的光芒,连翘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别……别过来。”连翘退后一步,左手执着枯枝,右手半握拳,默念口诀,将内火引了出来。
那丑东西不但对着她一声一声叫着,而且还一步步朝她逼近,似乎是饿了很久,想要将她当成食物?
连翘又退后几步,紧咬着唇在丑东西的前方轰了一掌,试图将它吓跑,一阵泥土飞溅之后,丑东西发出嗷嗷的似乎恼怒了的声音,非但没有退缩,反而执着地朝她靠近。
“是你逼人太甚。”连翘深呼吸,她本无意杀它,但若是再不轰它的身体,她可能就要沦为它嘴下的食物了。
于是,她按捺住狂跳的心,手心对着丑东西的腿轻轻一推,火球正推出之时,不知从哪里跳出一个人来,将她的手臂重重一推,火球立刻改了方向,击到一棵小树上,小树顷刻断了枝桠。
连翘来不及去看来人是谁,便惊愕地发现那只丑东西正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她飞奔而来,似乎极为兴奋,她下意识地想要用火球轰它自保,却发现自己的右手臂被人拽得死紧,根本动弹不了。
她转头看见拽住她右手臂的人,心中更加震惊,甚至是彻底失去逃脱时间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