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吹寒看着埋头猛吃猛喝的铁无双,以及邢大夫焦急的神情,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回头便将铁无双的事告之连翘,并传达了邢大夫的意思,道:“翘翘,一时之间我也不好拒绝,无双不像只是胃口大开,倒像得了什么怪疾,邢大夫亦是束手无策。”
连翘这几日生怕遭到夜末的迫害,过得那是提心吊胆,所以心情并不好,听到夜吹寒又将这种治病救人的事轻飘飘揽到她身上,且那病人又是铁无双,不由怒火中烧,大吼道:“你明知我失去所有医术,为何还要让我如此难堪?我现在发现,你们父子没一个好人。”
夜吹寒从没见过连翘发这么大脾气,赶紧赔笑脸道:“翘翘别生气,是我处事不周,但小末哪里惹你生气了?”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虽然他不能勉强连翘,但还是希望夜末能与连翘成为真正的夫妻,所以他们若是出现什么问题,他必定第一个站出来解决。
连翘几日来憋满的委屈此刻突然崩裂,红了眼睛道:“夜吹寒,你把夜末想得太简单了,依我看,他非但没有改变喜欢男人的癖好,反而还有变本加厉之势。”
“这是怎么回事?
“他是因为认定我是毒死苏合的凶手,所以才故意接近我,想要暗地里将我置于死地。”连翘低着头说道。
“当真?”夜吹寒并不怀疑连翘的话,对于夜末的快速转变,他也很是纳闷,却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幸好连翘及时告诉他事情的真相,若不然,他怕到时不但挽回不了夜末的性取向,还葬送了连翘无辜的性命。
“我在他房外亲耳听见。”连翘黯然点头,她一直以为,夜末只是冷漠了些,却没想到他会有如此可恶的一面。
夜吹寒神色凝重地沉思了一会儿,道:“原来这几****很不开心是为这事,你放心,我这就去找小末,阻止他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事来,不过,翘翘,你不要太恨小末,他与苏合感情深厚,苏合突然死去,真凶又找不出,他伤心过度,难免做出一些欠缺考虑的糊涂事。”
听到夜吹寒帮夜末说话,连翘气道:“你让我体谅他,那又有谁来体谅我的冤屈?”
夜吹寒看着眼泪都快要掉出来的连翘,赶紧将她轻轻搂进怀里道:“有我这个邪门大掌门体谅你,你该稀罕才是。”
“谁稀罕你?”连翘一把推开他,径自往门外走。
夜吹寒连忙笑眯眯地拉住她道:“翘翘,无双那里,你能不能过去看一看?像你上次替苏合治心病一样,随便应付即可,纵使你是他们眼中的女神医,但神医亦会有对付不了的病症,到时即使治不好,亦不打紧。”
“苏合是苏合,铁无双是铁无双,铁无双虽无杀我之举,却大有杀我之意,而且他听了夜末欲杀死我的话,也未加阻止,他分明就是帮凶,若他真的得了怪疾,那是他应得的报应,即使我恢复记忆与医术,也断不会救一个恨我、冤枉我甚至想杀死我的坏人。”
“好好好,不救就不救。”夜吹寒原本只想让连翘去做个看病的样子,现在被她断然拒绝,知道她丧失医术,去不去其实都于事无补,所以也就没再勉强。
夜吹寒让连翘装病而不用去给铁无双看病,连翘却偏偏不听他的话,故意四处走动,还哼着欢快的歌儿,明摆着就是见死不救,有几个弟子实在按捺不住,突地堵住连翘的去路,低声下气地求她救救铁无双,连翘统统一口回绝。
不出三日,铁无双的怪疾非但没有任何好转,反而更为严重,他的食量愈来愈大,整个山庄的物资储备虽然丰盛,却也经不起他一人顶几十人的海口,夜吹寒很是无奈,为了不影响其他弟子的饮食,除三餐之外,派人藏好食物,不让铁无双过分食用,毕竟他还不至于饿死。
铁无双一次比一次吃得多,却没有长任何肉,反而诡异地日渐消瘦,身体上所有饱满的地方渐渐深陷下去,像是被什么东西掏空了似的。
众人皆以为连翘是气铁无双冤枉她是凶手才不予救治,当郁金、玄狐,甚至是一直讨厌她的夜百灵亦好言好语求情,被她拒绝之后,再也没有人上门来碰钉子,皆感叹连翘的无情无义,再者,夜吹寒已经派人去山下请几位医术不错的大夫上山。
好不容易清净下来的连翘正准备去找夜吹寒商议寻找药引的事,唯独没有来求过连翘的夜末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直接开门见山道:“你是因为恨我们认定你是杀人凶手,所以不肯救铁师弟?”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们若真关心他,就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我既心无余,力亦不足。”连翘说话的时候故意东张西望,如今对这心狠的男人连只看一眼也嫌多。
“你要怎样才肯救他?”
“不救。”
“你——”
“哼——”
二人怒目敌视良久,连翘以为夜末会像其他人一样愤愤离去,没想到他竟突然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一边往铁无双的住处大步走去,一边冷冷道:“我要你马上救他,若不然,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夜末话落,不知何故突然断了,只冷冷地瞪着她。
“你想把我怎么样?”夜末算得上连翘有史以来最讨厌的一个男人,况且都有杀她的企图,连翘哪里还会怕他的威胁?
“若你敢不救他,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吻你,让你唇上也鲜血直流一回。”夜末凌厉的目光下移,狠狠落在连翘的红唇之上,男人的气息清晰地盘旋在她的鼻息间,连翘只觉得红唇被他盯着直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