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末明明已经感受到连翘那双清澈大眼睛的打量,唇与手却仍没有停下之意,但亲吻与抚摸的动作却在她安静的注视下逐渐变得僵硬,这女人怎就这么厚脸皮?
“二师兄,够了。”脸皮极薄的苏合终于忍受不了旁人这般近距离的直视,第一次推开夜末,不好意思地看着连翘道,“连姑娘,你……你怎么来了?”
连翘无视满脸不悦的夜末,紧盯着苏合上下打量一番,突地冒出兴奋的一句道:“哈,苏合,我瞧出来了,你是女扮男装的对不对?
“女扮男装?”苏合不解,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冷着脸的夜末,突然明白了她是何意,本就红透的脸更添几分耻辱的羞红,急忙辩解道,“我……我是男人!”
“男人?”连翘怀疑地看着苏合,正当苏合准备泣涕横流地证明自己是男人而非女人之时,连翘的一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往他的胸口探去,抓紧他的衣服捏紧、旋转、重按,并未感到女人胸口的柔软后,才露出天真的笑容,确认道:“哈,你果然是男人。”
“我……我当然是男人。”苏合憋屈地嘀咕,哀怨地看着夜末,若不是二师兄执意如此,他怎会生平第一次被人怀疑性别?
“夜末,原来你喜欢男人?”连翘好笑地看着黑了脸的夜末,他定是怨自己打扰了他们的亲热,所以这般生气吧?
“此事众所周知。”夜末冷冷地说道。
连翘愣了愣,但很快就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道:“方才打扰了,你们……很般配。”
苏合望着连翘离去的背影,苦笑道:“二师兄,她说我们很般配,你可高兴?”
“高兴。”夜末狠狠丢出两个字,朝着另一个方向大步迈去。
连翘快步赶回山庄,心里的火却越冒越大,她终于明白,夜吹寒的徒弟们这些天看她的眼神为何那么奇怪,原来他们早就知道夜末喜欢男人。
夜吹寒那个混账,明明知道夜末是个断袖,却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她配给他的儿子,他是何居心她不关心,她只知道自己被夜吹寒给狠狠地耍了。
“你们师父去哪儿了?”她满山庄地寻找夜吹寒,欲讨回一个公道,只是山庄那么大,却不见他的人影,她又气又急,最后拦住几个弟子问道。
“师父……师父他许是在明月轩。”几个弟子犹豫片刻,终将师父的行踪告诉了她,师父说过,明月轩“徒儿禁入”,但这连姑娘既非师父的徒儿,亦算得上师父的女人,应该能随意出入。
明月轩有十几间房,如今住着夜吹寒的五个女人,夜吹寒平日便是来此处与女人调情玩乐,身为掌门,他以画地为牢的方式阻挡了众徒弟看见他寻欢作乐的一面。
连翘遇见了两个夜吹寒的女人,问她们有否见到夜吹寒,她们只是朝着连翘怪里怪气地笑着,却怎么也不肯开口,连翘自讨没趣,只好自己东走西寻。
正准备离开明月轩,她却隐约听到女人亢奋的吟叫,同时还夹杂着男人低沉的轻吼。
她循着声音寻找,看到的却是让人热血沸腾的一幕——花香四溢的院落,两棵大树之间一架微微摆动的秋千上,坐着一对面对面紧搂着的几近光裸的男女,彼此的衣衫凌乱地落了一地。
那男子虽背对着连翘,连翘却已通过他背部的紫痕认出了他,而面对着连翘的女子,迷乱的脸庞垂落在男子的肩头,双臂紧紧攀附着男子的身体,忘情地吟叫。
“有人!”女人偶尔睁开迷蒙的双眸,正好看到满脸震惊的连翘。
“谁?”当夜吹寒抱着女人跳下秋千,只看到连翘匆匆离去的一个衣角。
连翘红着脸快步离开明月轩,发誓再也不踏进这里半步,她怎这么倒霉,一天之间脸红两次,先是看到两个男人亲热,然后又看到男女欢合,她对夜吹寒除了怒恨,从此更多了厌恶与鄙夷。
她跑到房间取出每日给夜吹寒拔罐用的竹罐,在院子里点了一堆火,将它们付之一炬,看着竹罐熊熊燃烧,她不爽的心情才有所好转。
“翘翘,你在做什么?”当竹罐化成黑炭之时,夜吹寒穿戴齐整地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笑意盈盈,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他一出现,连翘稍微好转的心情又变得恶劣,厌恶地瞪了他一眼,便一声不吭地往房间走去。
“翘翘,你中断了男人的好事,偷看了男人的屁股,就是这么向我交代的?”夜吹寒戏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连翘推门的手抖了抖,愤怒地甩上门,这男人大言不惭、不知羞耻,好得很!明日一早,她就会给他奉上一个终生难忘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