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雪琼一直都很想来美国,但当六年前八月中旬的某一天下午,一架美国西北联航的客机载着她终于降落在了美国中部的那座城市的时候,她却感到有些失望。那座“没有海滩,没有峻岭,没有问题”异乡的城市虽然据说算是美国中部一个很大的城市,而且横跨着两个州,但是对于之前一直生活在中国最大的两个城市的她来说却和乡村一样的土!
被老板派来接机的是一个她们实验室的博士后老兄,叫冯文东,是个高高瘦瘦的山西人。因为他头发严重谢顶,所以很难看出他到底有多大。冯文东的车是一辆90年的老尼桑,虽然据他说性能方面对於同等英里数的车相比很不错,但是外表看起来和他本人倒是蛮匹配的,都有点显老。
由于天气很热,炎炎的烈日早已把露天停车场里的汽车变成了烤箱。冯文东一进车就把所有的车窗摇到最低。很近的。他一边说,一边发动了汽车。
她们学校在市区,离飞机场有半个多小时的车程。那座城市的道路在那时很差,一路上到处是坑坑洼洼,感觉很颠簸,再加上二十多个小时的空中旅行,更让她感觉疲惫不堪。汽车在高速公路上奔驰着,由于开着窗,风很大而且吵,以至于一路上冯文东说了些什么,她都搞不太清楚。反正印象里冯文东的嘴就没怎么停过。
下了高速,冯文东跟她谈起了她的导师:你怎么会选读他的博士?他是个印度人。
她想了一想,觉得怎么说都不太好:导师是印度人这一点她早就知道了。她导师在学校网页里的相片虽然是张黑白的,但还是从介绍里还是不难看出他的出身。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冯文东要刻意强调这一点。其实这所大学并不好,在美国大学排行榜上大概要排到150多名以外;导师也是名不见经传,不仅没什么名气,而且吝啬得很。他给她的奖学金数少得根本就过不了大使馆那一关!当初为了拿到签证,她不但自己东凑西凑了不少扩充她银行的存款数目,而且还托张蔚薇在美国为她找了个担保。张蔚薇是她们班第一个来美国的人。她的那位情书王子还没毕业就出国了,等她一毕业,他就赶回来和她结婚,之后不到半年的时间也把她接了出来。如今他们俩都在加州,男的读老本行牙科,虽然是金饭碗,只是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毕业,而张蔚薇则赶时髦转行读了计算机,据说已经在准备找工作阶段了。
当然了,在美国的某一个角落里应该还有她认识的另一个人:苏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