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领着君奕从大厅到了隐秘的书房。
君奕慵散地在书房内踱着闲适的步子,眼底闪着不明的笑意,接着淡笑之声从他喉间溢出,道:“你既已揽了这活,打算如何对付本君?是现在光明正大直接灭了呢,还是背地里耍阴招,趁本君不备时再动手?”
对于君奕的说话,陆景想大笑却又不敢,只是将嘴抿了抿,出口的话带着三分玩笑,七分委屈,他道:“属下若不顺着君澈揽下这活,萧泉那老家伙怕是早就请旨领兵剿灭了,哪里还,还……”
“哪里还轮得到本君‘抛头露面’地坐在这里喝着丞相府上的清茶?”君奕眉一挑,看了一眼陆景,淡笑的凤目精光一闪,坐回到太师椅上,修长优美的手指在椅坐上轻轻敲击,道:“你还是直接说说你的计划吧。”
“主上……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陆景一愣,没想到自己的心思君奕这么直接就看穿了,不过回头想想,哪一次他又没被看穿过?
君奕很给面子的点点头,收回闲击的手指,悠闲地靠在椅背上,淡笑道:“你若没有周全的计划敢揽这活?不是真想灭了天宇宫,就是想让本君灭了你。”
陆景看着君奕闲适的动作,听着他漫不经心的玩笑话,身体不自主地抖了抖。君奕天生的那种王者霸气,又带着优雅的雍容的贵气,这两种气质潜藏在他的一举手一投足之间,仿佛他的存在就是诠释‘帝王’这一词的,即威严地让你望而却步,又儒雅地让你想靠近,即让你死心踏在,又让你心存敬畏。
陆景走到到君奕身边,缓缓地道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说道:“在朝中,武官中大多数都是萧泉的人马,虽然也有小部份向我示好,但必竟都是些微不足道的小官,所以朝中的兵权除了领兵在边塞镇守的几位将军外,全部都归萧泉的势力中,我们若是在帝都逼君澈退位,似乎有些不可能,即使我们调集了分布在整个天璇的天宇宫势力,到时候也可能是两败俱伤,如此,不仅帝位难夺,或许还会引来牧野和北庭的侵犯,甚至领土被瓜分,从此便没了西临这个强国。”
“所以……”君奕忽然稍正了正身子,凤目冷然往陆景脸上一扫,道:“你的结论是——”
“属下认为,主上可以派一小股天宇宫的势力在远离西临帝都的边境制造混乱,到时候我就请萧泉定会领国兵去镇压,如此,他就会离开君澈身边,主上就可趁机逼宫。”陆景道。
“为何当初不让萧泉直接接手这件事?”君奕问道。
陆景轻轻一笑:“自然不能,如此,主动权便在我们这边,我要让他去哪镇压,萧泉便要往哪儿。”
君奕点点头,“果然是少年封相的奇才,本君很庆幸比君澈早些遇到了你,若不然天宇宫有你这样的劲敌还真是头疼呢。”
明知君奕是说笑,但陆景却是脸色一变,双膝一曲,跪到了地上,面色凝重认真,道:“自从主上救属下于水火之中时,便立誓这辈子追随主上,效忠主上。”
君奕轻叹一声,起身将他扶起,原来在他面前真的不能已‘忠心’来开玩笑,“本君知道,陆景不必如此。”
“谢主上。”陆景缓缓地站了起来。
君奕放开扶着陆景的手,转为抚着黑色锦袍袖口的精美刺绣,瞬间又恢复了慵散之姿,他道:“你的计虽然好,但本君却想到一个更好,若是能成,说不定还能一箭双雕,不仅能登上西临帝位,还能开疆辟土。”
“主上的意思是……”陆景疑惑,一时间倒也想不透君奕的想法,道:“属下愿闻其详。”
君奕一甩袖袍,负手于后,慢慢道:“本君对萧泉还算了解,他对西临极为忠心,无论是本君当政还是君澈当政,他都能尽力辅政。虽然是带兵之人,但为人还算细心,如果天宇宫在远离帝都的边际闹事,他定会留一部份兵力在帝都,若是两方交战,天宇宫定也会有不少人员伤亡。若是我们能借助别国的力量从中协助,说不定事情会事半功备。”
“别国的力量……”陆景陷入思考中,忽然俊目一亮,已想到了君奕的‘一箭双雕’为何意,他顺着自己的猜测说道:“主上的意思是利用牧野或北庭的军力来夺位,然后等萧泉听闻帝都宫变将镇压的兵力调回时,怕是大局已定,主上本就是前朝皇帝,萧泉自然不会将主上视为叛乱之仕,那时只会出兵与前来相助的北庭之军相博,若是顺利,可以趁势蚕食他们的部份领土。主上的‘双雕’之计实属上层。只是,属下还有一个疑问……”
“你是想说,为何牧野或北庭到时候会听命于本君?”君奕已看穿他的心中所想,淡淡地道。
陆景含首称是。
“所以本君选择的是与北庭‘合作’。”君奕看着陆景疑惑之色又起,继续道:“北庭的一切朝政尽掌握在丞相秦封手中,此人抱负心极强,北庭之所以能成为三大强国之一也就仅靠此人,但必竟三国之中,北庭势力最为薄弱,若本君是他,也会在机会来临之时抓住机会为自己的国家立功,而如今,本君就给他这个机会,想必他定会受之。”
陆景本是十分聪慧之人,君奕说得这份上也够他猜到九层九了,他点点头道:“如此重大的合作,主上是要亲自前往北庭会秦封吧?”
“陆景聪明,所以,本君决定明日起程,至于天宇宫中的安排就由你和玉媚安排。”
“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