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张,总共才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
袁牧野哼着《沙家浜》的唱词,领着二狗五人一路向集庆东边的上海县方向走去,沿途又收了十几个十四五左右地小难民,二狗几个实在想不通,在这大灾之年这个看上去不算富有,还有些神秘,比他们大不了几岁地小青年,为什么要能这么多累赘,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他们当然不知道袁牧野地打算,袁牧野早在破土地庙时就想好了,趁着灾年群雄未起之时,招兵买马,开山立柜也学着枭雄们称霸一方。
招人手是他的第一步,后面地计划长远着呢,至于袁牧野为什么只收十四五岁地少年,他也有着考量,少年心性简单容易驾驭,不像成年人那样有心智,再者也是为了,这些十四五岁地少年们可塑性强,所以他在招收人手时,只说一时管吃饭,这些饿急眼的年轻人就乖乖地跟着走了。
“诶,我说二狗。”袁牧野唱了一会儿后世创作地京剧,见没人附和他也觉索然无味了,便跟二狗搭起讪来。
“这以后你们就跟着我混了,总不能不知道你们姓谁名啥吧,来你给我介绍介绍吧。”
一直都觉着上了贼船地二狗本不想说话,可愿赌服输就得讲信用,虽然他不乐意,可还是说了起来。
“我姓刘叫二狗,你是知道的,他姓关。”二狗指着红脸地少年道:“叫栓柱。”
刘二狗说着挨个介绍,又指着屠夫一样地少年说:“他姓张叫屎蛋,那个姓曹叫良栋。”
“等,等会儿。”袁牧野听完,细细踅摸一下,禁不住笑了起来:“刘、关、张、曹我去,妹的不会这么巧吧,怎么和三国演义里几个重要地人物的姓相重,这他奶奶也太巧合了吧!”
《三国演义》本就是元末罗贯中所写,只不过现在他还在创作之中并没问世,这些少年当然没听说过,更不知道袁牧野惊叹什么,全都一脸茫然看着他。
“呵呵。”袁牧野傻笑着,自知语失,他换了话题道:“有你们几个在,何愁我老袁大事不成,不过,你们这几个地名字有点土气,我得给你们改改。”
刘二狗几人没有反对,他们的父母都是庄户人家,没有多少文化,从出生就叫了这样一个贱名,现在有人帮着改名,还真巴不得呢!
袁牧野苦思冥想了一会儿,然后才说道:“刘二狗,嗯,以后你叫刘子光,关栓柱叫关卫国,张屎蛋就叫张忠军,怎么样?这名字可是很高大上的。”
袁牧野洋洋自得地笑着,很为自己能这么会儿功夫,就想起三个好名字而得意,刘二狗三人默默念了一下新名字,也觉着好听了许多,他们谁都没有吭声,算是默认了。曹良栋等了许久,见袁牧野了没下文,有些急了。
“诶,他们都改了名字,那我呢?”
“你?”袁牧野坏笑着说:“怎么着你也想改名字?那好刘二狗他们的名字不用了,你随便挑一个吧,我看以后叫曹屎蛋算了。”
“哈哈..。。”
刘子光他们被逗笑了,本来曹良栋这个名字就不错,真要改成曹屎蛋还不被人笑死,曹良栋糗得摸了摸鼻子“哼哼”道:“什么嘛,不改就不改,我还不稀罕呢!”
经这么一闹,一行地气氛活越了许多,刘子光指着木板车上坐着地花儿问袁牧野,“那花儿呢,是不是也改下名字。”
袁牧野笑嘻嘻地说:“这么名字多好,如花一样美丽,我们的花儿永远如花朵一样漂亮。”
小姑娘被赞美了一句,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刘子光也觉着有道理,没在纠结下去。这时袁牧野趁着活跃地氛围,充分发挥了他做小贩时练就地三寸不烂之舌,滔滔不绝地讲起了他那时代地见闻,以好跟这些少年们打成一片。
什么天上的飞机,被他讲成了会飞的大铁鸟,还有水里航行铁壳大船,不用牛马就能自走地汽车,袁牧野说得天花乱坠,跟真的似地。起初刘子光等人不并不相信,都觉着他在吹牛,可袁牧野说得是煞有介事,再加上他历史系高材生地口才,慢慢的让人不得不信,一群少年围着听西洋景,为他的见识所倾倒。
有了听众,袁牧野也是越讲越起劲,说笑中一行人渐行渐远,到下午时分,已经快出了集庆路地范围。短暂休息了片刻,他们再次上路,经过一片芦苇荡时,袁牧野让大伙小心谨慎起来,防着里面藏有匪徒,他身上可背着好些金银细软呢。
可偏偏就在这时,曹良栋突然“嗷”地叫了一嗓子,对袁牧野喊道:“老大,看看前面。”
大伙都被他突起如起来喊叫吓了一跳,袁牧野没好气地训他道:“鬼叫什么,叫什么老大,不是告诉过你们,以后叫我司令吗!”
袁牧野很不满,可是他顺着曹良栋手指的方向看去,脸色也变了,就见迎面被芦苇挡住地官道上,烟尘四起,不多会儿就隐约听到了雷动般马嘶奔蹄声。
看样子人数还不少,这样大规模的马队在这个时候出现,不是元军就是马匪,这点袁牧野心里很清楚,不管遇到的是什么地人,他们这支手无寸铁的队伍,肯定要遭殃,当时袁牧野也顾不得许多,他号令大家赶紧进芦苇荡藏起来。
刘子光背起了花儿,十几个人一股脑全进了芦苇荡中,刚刚蹲下藏好,一棚元军骑兵就蜂拥而至,袁牧野透过芦苇地缝隙窥视的直真切,那队元军骑兵在他们丢弃地木板车前转悠了好一会儿,才叽里咕噜说着听不懂地蒙语离去。
十几个人连大气都没敢出一下,如果让元兵发现了,肯定要惨遭屠戮,等元兵走远了,袁牧野才长长舒了口气,“这他娘的也太险了,看来路上要多加小心才是。”
袁牧野自言自语地低声感叹,挪动脚步准备叫大家上路,忽然脚下踩到了一个软呼呼地东西,本来放松地情绪再次紧张起来。
这种感觉很不好,是一种踩在动物尸体上地感觉,袁牧野就感着身子都僵直了,他艰难地低头看去,一股冷气从他后背升起。
没错,他一只脚正踩在一个身穿黑衣的人体背上,刚才急慌慌地躲进芦苇荡来没注意,这会儿看到了让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袁牧野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死人,他内心感到恐惧并不足为怪。也就在这时,那‘死人’的手好像动了一下,袁牧野吓得一颗小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他脑袋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可怕地想法,“妹的,不会尸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