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牧野等人渡过黄浦江,终于来到了崇明岛这片土地上。这里三面环江,一面临海,充沛地水量让这座冲集而成地岛屿,倒处是一片郁郁葱葱,让刚从旱区过来一行眼前一亮,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后世,这里是旅游圣地,常年平均二十七度地气温非常怡人,更是上海市重要的一部份。可是现在却不是这样,岛子上只有百十户人家行成地一个村落。
此时,正是农作物抽穗地季节,村民在开垦出来地水田中劳作,跟他们打听一路向镇子里走去。袁牧野要拜访这里的长者,好让他们允许自己这些外来户驻留下来。
镇子叫雁来镇。让袁牧野没有想到的是,镇子虽小,可商铺林立,有米行,杂货行等,只要与生活息息相关的行业,几乎样样俱全,可能是因为来往陆地不方便,才成立了自给自足地铺面。而更让他高兴的是,镇子里竟然还有一家铁匠铺。
在袁牧野地计划中,驻军练兵怎么可能少了武器,有铁匠铺地存在就是重中之重了。而想长期在这里生活下去,更是少不了铁器,袁牧野兴奋地走进了‘叮当’响成一片地铺子中。
烟熏火燎地石屋中,一个赤膊地壮汉正卖力地打造农具,红红地火光映在他黑脸膛上,能看出壮汉非常专注。
“这位大哥忙着呢!”
袁牧野主动打了声招呼。壮汉见有人来访,直起了腰停下手中地活计,嗡声嗡气地说道:“啊!你要买什么?”
好家伙,刚才壮汉忙着时还看不出来,他这一直腰就如半截黑塔,这身板简直就是为打铁而生的,袁牧野暗赞了一声,笑着说道:“我要买的东西多了,就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
一听是大主顾,壮汉来了兴致,拍着胸脯保证说:“只要你想要,我这里就绝对有。”
“建房用的铁钉,钹钉用吗?”袁牧野问。
“有。”壮汉扒拉开一只木箱,给袁牧野看,“看看,这多得很。”
袁牧野接着问:“铁锤,锯子砍刀有吗?”
“你看那不是吗?”壮汉指着挂在墙上的一排,得意地说:“我说过只要你要想我这里就有,我还是告诉你了,这镇子里家家户户用的铁器,全都是我打出来的,保证用着顺手,而且..。”
壮汉非常健谈,通过闲聊袁牧野知道了这壮汉叫胡通,三十出头,打铁是祖传的,传到他这里已经是第三代,胡通自夸手艺精湛,想要什么铁器他都能打造出来。见他说得自信满满,袁牧野开玩笑似地又问了一句。
“刀枪剑戟有吗?”
胡通听后愣了一下,随后立马警惕起来。在元朝残暴地统治下,十几户人家都是合用一把菜刀一口铁锅,而且不准带回家,如果谁私自带走,就形通造反,是要被杀头的。也就在这崇明岛,元廷管理不便,才会让胡通这个铁匠私自打造铁器,袁牧野这孟浪一问,胡通怎么不惊,他上下打量来人,怎么看都觉着可疑。
“喂,你不是本地人吧!这种东西小店从来不做,你要不买东西就快走吧,我还忙着呢!”
胡通下了逐客令,袁牧野暗自后悔,这么禁忌的话真不该说,他赶紧打圆场,“胡大哥你别急嘛!我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别说你这眼光看得还真准,我真是从外地来的,不懂规矩还请见谅,东西我是要买的,而且要买很多,你看我要造几十座大房子,需要多少铁器,你给算算?”
说着袁牧野掏出白花花地银子来表示诚意,胡通看在银子的份上,这才又热情起来。
“早说嘛!吓我一跳,小兄弟这种话以后可不能乱说啊!要是被外人听见可了不得,嗯,你要建这么多房子干什么?能住得完吗?”胡通嘴上这么说,心里早就开算了,有银子拿他才不管这些,人家爱建多少是多少。
“嗯,差不多得上千颗铁钉,不过小店可没这么多啊!”
“没事。”袁牧野把手一挥,“这锭银子先当定钱,胡大哥尽量赶工,现在有多少我先拿多少,等房子建好了咱们一起总帐。”
“好嘞,好嘞。”
胡通嘴巴都乐歪了,这是他做铁匠以来接过最大一单生意,怎么能不高兴。这事算是定下来了,可还没有拜访镇子里地长者,袁牧野就又向胡通打听。
“胡大哥,这里长的家你知道么?”
胡通说:“当然,就在镇子中间住着,怎么你找他有事?”
袁牧野说:“啊,是这样,我们是外乡来的,想在贵地定居,这不得先征得里长的同意嘛。”
“噢,这倒是。”胡通说:“想住下也不是问题,这岛子大的很,我想里长他会同意的,走我带你去里长家。”
胡通到热心,他放下手中地工具,带头出了石屋,才发现外面站了黑压压一群人,“我说小兄弟,这些,这些..。”
“哦。”袁牧野见他惊得说不出话来,解释说:“这些都是我的家人。”
胡通恍悟,“怪不得你要建这么多房屋呢!”
袁牧野笑而不语,胡通也没多问,领着他直往里长家走去。路上袁牧野买了礼物,第一次拜访空着手总是不好。
里长家住得是一套四合院,胡通敲开了院门。开门的是一少妇,长得还挺标致,典型的江南温婉女子,袁牧野暗想,能做里长应该是有威望地长者,没想到他还真会享受,娶了个这么年轻地娘子,可等胡通开口,袁牧野才知道,这少妇是人家里长的儿媳妇。
不过袁牧野只是在心里想了想,并没说出口也不显得尴尬。少妇让两人进了院子,里长正在树荫下乘凉,袁牧野奉上礼物,说明了来意。
里长挺通情达理,很爽快地答庆了袁牧野地请求,只是有一点,他们这么多人要离得镇子远一点居住,不能随意侵占原有居民地田地,以免发生不必要地冲突。
这点袁牧野能做到,他也没想着跟雁来镇地原居民住一起,那样对他操练兵马有诸多不便,离得远点更好,当然冲突更不可能发生了。
事情比想象地顺利,能在崇明岛立住脚,是袁牧野计划中的第二步,他的计划还任重而道远,这才是万里长征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