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苏毅别于岚阁后,仇儿就奔这羽扇县的县衙门来了。这羽扇县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七询八问后,总算是站在了县衙门前。
仇儿抬头看了一眼大门上的牌匾,才迈脚走上前去。
“你——”门口一当差的衙役大手一指,就把仇儿给呵斥住了,硬生生地停在了几步之外,“干什么的?”
真是狗仗人势,连个小小的衙役居然如此趾高气扬,大呼小叫的。仇儿打从心底了厌恶起来,只是脸上冷冷的,让人看不清楚她心里在想什么。
“我可以只好上官丞相的病!”虽然还不清楚上官丞相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真的治得了,但是还是得一试。
“就凭你?”刚才发话的那个衙役不屑地看了一眼仇儿,嘴角也挂着一抹轻蔑的笑容,回过头看了看身后同时当差的衙役,顿时一阵笑声传到了仇儿的耳朵里,随之而来的还有尖酸刻薄的话语。
“你凭你?开什么玩笑,也不拿把秤称称自己几斤几两重。真是不自量力,还想治好丞相大人的病!滚,快滚——”说着,那衙役还不耐烦的扬了扬手。
“你——”没想到出谷还不多几日竟被人如此侮辱,仇儿的火气一下子就提到了胸口,小脸也涨得绯红。真是狗眼看人低!
只是,仇儿并没有打算恶言相向,据理力争,相反的是,她想到了一个更好更有效的方法。
“你要是再多说一句话,就会立马七孔流血而死!”仇儿冷冷地扫了一眼强横的衙役,一字一顿得说出了这么几个字。
“哈哈哈哈哈……”身后的衙役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了。
笑得最欢的一个衙役鄙视地看着仇儿,没好气得说道,“好你个小丫头片子,居然咒大爷我们。快走——快走——”
仇儿忽然绽开了笑容,嘴巴也跟着甜了起来,睁着两双大眼睛,饶有兴致得看着领头的那个衙役,“那你们不妨问问他,是不是感觉喉咙里有些刺痛,胸口也闷闷的,透不过气来?”
仇儿说的很认真。
众人有些信以为真了,转过脸,视线全落在了领头的那个衙役,只见他一脸惶恐地看着扮无辜模样的仇儿。
“你把他怎么啦?”
“我没做什么啊,他只不过是中毒了而已——”仇儿跟个没事的人似的,轻描淡写得说道。
“中毒?”好端端地怎么会中毒呢?莫非——
众人的视线再次落在了仇人身上,只是这次的表情完全没了刚才的嚣张跋扈,有的只是诚惶诚恐的一张张脸,好像仇儿随时都能把他们给迟了的样子。
那僵掉的衙役再不敢开口说一个字,只是使劲得给旁边的人递颜色,一旁的衙役领会,立马堆起了笑容,毕恭毕敬得说道,“姑娘,有话好好说嘛!刚才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还请姑娘见谅!小的这就给您通报去!您稍等,稍等!”
说完,一衙役真的快步跑进了衙门,不一会儿,就见其人影朝着门口过来了。
“姑娘,您请,老爷在书房等您!您这边请——”
仇儿满意得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刚准备抬起脚进门,却又被叫住了,心里不免烦躁,这些人怎么这么多事啊?
“等等,还请姑娘先将解药给我们!”
他不说这事,仇儿差点忘了,只是这毒也并不能解。她头也不回地迈脚进了衙门,直往前走,好像压根没有听见似的。
“姑娘——”身后又传来了一声叫唤声。
“三天不说话,那毒自然就解了!”仇儿得意得勾起嘴角,狠狠整了一顿那个出言不逊的衙役,心里顿觉舒畅。
不到一会功夫,仇儿就被领到了一个别院的房间前,那人敲了门就直接进去了。
想必这就是那县太老爷的书房了吧!她也迈脚跟着进入了房间,只见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背对着门口,仰着头,正认真的观摩着墙上那副山水花鸟图。
“老爷,人带到了!”
“嗯!”县太老爷这才收回视线,转过身来,却见一个小丫头正细细地打量着自己、他微微得眯起了眼睛,上下快速扫了一下仇儿,不悦地训斥了一顿那领路的衙役,“放肆!你们这般奴才,居然给我找个小丫头回来,冒充什么神医!真是岂有此理!”
这县太老爷也是个会以貌取人的主!仇儿直翻白眼,终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那衙役有些急了,附身县太老爷的耳边轻轻嘀咕了几句,只见那老爷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还时不时得抬起眼帘,打量着她。
“你真的能医好丞相的病?”县老爷还是有些难以相信,试探性得问道。
“小女子要是医不好丞相,随老爷怎么处置!”
仇儿的这句话给县老爷打了一记强力定心针,他手负在背后,踱了几步,便稳稳地坐在了那把有些年代的太师椅子上,整个人向后靠,说道,“只是,姑娘为何一直带着面纱不以真面目视人呢?”
仇儿突然觉得这面纱也挺碍事的!本来只是为了遮掩容颜,怕被人认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可是面纱掩面的神秘感却让外人更加好奇她本来真正的面目。
“老爷,小女子仇儿生得貌丑,怕吓着外人,只好以面纱遮掩!”
“哦?那姑娘该怎么称呼啊?”
“您叫我仇儿就行了!”
“仇儿姑娘,今日你先在我府上住下,明日我们就动身去京城,这可好?”
“一切听从老爷安排!”
县太爷朝一旁立着的衙役使了个眼色,衙役心领神会,自是在前面带路,仇儿在后面跟着一路到了一间厢房前,方才停下脚步。
“仇儿姑娘,你就先住在这西厢房!有什么需要跟下人说一下便是了!”那衙役打开房门,自己却没有进去的意思,站在门口,说道。
“嗯!”仇儿点了点头,直接进了屋,也没再说什么。此番前去京城,入丞相府定是凶险万分,稍有不慎,恐怕她的这条小命就堪忧了!
只是,她向来是有恩必还,有仇必报,恩怨分明!混迹娱乐圈,见多了这种明里暗里的争斗,使手段,可是那毕竟是不见血的,无关生命!
身在帝王家,本无心卷入宫廷争斗的她亦没有争些抢些什么,更别说争风吃醋了,却终是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不拔不痛快,落得个如此下场。
试问,她怎么能不介怀?
当日的仇不得不报!淑妃,当日你附加我在身上的痛,如今她定当十倍奉还于你!仇儿愤愤得想。
而远在京城御花园赏花品茶的皇后,也就是当年的淑妃,此刻无端端地身子一冷,硬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端着茶杯的手一个不稳,手里的雕花瓷杯已掉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皇后娘娘……”一旁伺候着的丫鬟胆战心惊得问道。
“姐姐,你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太医?”兰妃放下手里的茶杯,关切地问道。
“不碍事,妹妹不用担心!”淑妃用手绢擦了擦手,轻试了一下衣襟,抬头露出一副迷死人的笑容,说道。
“姐姐,不知丞相大人的病好些了没?”
“多谢妹妹记挂,上官丞相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没事的!”
“那是!不过,姐姐,你可千万要保重身体啊!这后宫可是全仰仗你呢!你要是有个万一,那些莺莺燕燕得岂不全乱了!”兰妃说这话的时候,吹胡子瞪眼的,话里醋味十足。
“妹妹,这是谁惹你了?火气这么大?”淑妃心里自然明白,可表面上却装傻充愣。
“姐姐,不是我故意搬弄是非,可是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你说那个才刚进宫没多久的芷若云,仗着皇上宠爱,平日里都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哦?可有这事?”淑妃只是淡淡地反问了一句,然后端着新置的茶杯,轻捻杯盖,又吹了几口气,埋头喝了一小口茶,赞赏道,“这从云山进贡的茶果然是好茶,入口清新,润喉滋养!”
“姐姐——”兰妃有些急了,皇后根本就没有听到说话。
“妹妹啊……”皇后将手中的茶杯放置在一旁,转过脸来,语重心长得说道,“皇上只是图一时新鲜,才会宠着那个芷若云,过段时间等新鲜度过了,皇上自会回心转意的!”
“真的?”兰妃一脸天真的模样。
“妹妹,尽管放心好了!还不回去好好等着皇上!”皇后笑嘻嘻得应道。
“对,对,对,多谢姐姐提醒,妹妹我这就回去等皇上!”兰妃俨然一好哄的小孩子,没几句就心花怒放地拖着及地的裙摆,在丫鬟的搀扶下回她的寝宫去了。
望着兰妃渐行渐远的背影,皇后的脸终究是拉了下来,凌厉得问道,“皇上,这几日都在芷若云那里吗?”
“回娘娘,皇上这三天都在芷芳宫过夜!”一丫鬟如实地回了皇后的话。
“哦?是吗?”皇后的眉头紧锁,脸上有着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又不知道在计算着什么,然后眼睛向后一斜视,又开口道到,“容嬷嬷,你怎么看这芷若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