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冰凉晶莹的露珠滑过芭蕉叶,滴答地渗入柔韧的草坪上,相拥的两个人微微颤动了身子,透过那温暖的阳光,枝头的小鸟儿滋滋地飞旋。
上官槿夕轻颤着修长的眉睫,在一阵哆嗦后苏醒过来,诧异地盯着眼前宽阔的胸膛,身子一僵,涩涩地瞅着同样睁开眼睛的符廷,假笑道,“你的伤口还疼吗?”
符廷拧了眉宇,摇头,松开环抱着上官槿夕的手,整晚一个姿势让腰部有一阵的僵硬。上官槿夕松了得到自由的手,想起自己整晚都倚着一个温暖的怀抱,心里顿时小鹿乱撞,不自在地溜到他的后背,抬手检查了那布条下的伤口,“还好,血已经止住了,不过,回去最好还是让大夫看一下比较傲妥当。“
符廷气定神闲地睨了她两眼,缄口无言地将长剑收在腰间,脸色苍白地站起来,冷声冷气地喝道,“回去。”
上官槿夕挫败地付之一笑,诺诺地跟在他的身后,偶尔上前一步查看他的后背伤口,每一次都会换来符廷不满的瞪视和蹙眉。
临近符羲山庄,木槿花的幽香充溢着道路的两旁,欢快的鸟儿唧唧咋咋地在停歇枝头上交头接耳,符廷回过头看着气喘吁吁的上官槿夕,紧绷的脸缓和了下来,伸出长臂递给她。
上官槿夕愣了一会儿,不明所以地直盯着他,符廷气恼地张口,身后焦急柔媚的女子声音截了他正冲出口的话,“表哥!”
符廷无奈地蹙眉,转过身,伸出右臂抵在正要冲到他怀抱的左缇儿,远处的符夋和符霓翘首以待地直盯着他,脸上堆满讪讪的谄笑。左缇儿脸色微窘,嫉恨地递了上官槿夕一个厌恶的表情,转而泪眼盈盈地掩着啜泣的红唇,哀怜着细诉道,“表哥,你都不知道你领着一小队暗卫离开山庄时,缇儿多么担心表哥。”
“暗卫?”符廷警惕地挑起一边的嘴角,不咸不淡地戏谑,“缇儿表妹消息可真灵通。”左缇儿似有所觉地掩着嘴角,心虚干笑。
“表哥,不如缇儿扶你回靑珽阁休息吧!”左缇儿尴尬地转了话儿,小步走到符廷的身侧。
符廷冷眼瞥了她一眼,在符夋和符霓看戏的眸子下转向一边正低头苦思冥想的上官槿夕,伸出长臂,温润地喊道,“夫人扶为夫回去休息!”
左缇儿吃瘪地跺了脚,恨不得一脸错愕地上官槿夕硬生生地掐死。符霓扭动着腰肢拉过左缇儿,窃笑道,“缇儿表姐,你就不要太过担心了,有嫂嫂照顾着,大哥就是断手瘸腿也乐着。”
正扶着符廷的上官槿夕一时哑口无言,脑子里不断飘过符霓的话,居然有诅咒着自己大哥的妹妹,娇小的脸蛋往上暗自一瞧,符廷云淡风轻地凝视着前方,把符霓的话当成了耳边风,吹过就算。
靑珽阁,紧跟着他们的符夋,符霓在符廷的厉声喝斥后乖巧地拍拍屁股往自己的院阁走去,而左缇儿早在进入符羲山庄大门时已经被符霓的疾言厉色外加冷嘲热讽给囧得无奈地领着自己的丫鬟跺回院阁。
上官槿夕吃力地搀扶着将重力压在她肩上的符廷,厢房的门口,云溪和桐儿睁着红肿地眸子,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地盯着缓缓进入的槿夕,张着嘴巴,说不出半个字儿。符廷黑沉的眸子一转,不悦地对着呆愣的云溪和桐儿低沉地吼了一声,“你们两个先回去,夫人照料就可以了。”
云溪吸着汩汩流下的泪珠儿,蹑手蹑脚地一步步朝前,想要抓起槿夕的手,槿夕微笑着使了个眼色,扶着已经不耐烦的符廷进入屋内。
内阁,玲珑早已把寝室的床铺整理好,端了一盆水和大夫立在一侧,上官槿夕将符廷搀扶到床铺上,脱了鞋子,自个儿乖巧地立在另一侧,看着大夫拿着药箱为符廷治疗伤口。
“盟主的伤势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休息一些时日就会愈合。”大夫查看完后,严肃地答道。
“不需要重新换一下药吗?”上官槿夕不解地问道,那些包裹在后背的药草已经过了一夜了,效力也应该减退了不少。
大夫微笑着摇头,直言,“盟主背上的药草对治疗剑伤非常有效,而且这些药草都不是容易找寻的,等晚上侍童送上新的药膏再还就可以。”
上官槿夕安心地舒了一口气,抬起头时正好对上符廷痴痴凝视着她的目光,身子忽而怔了怔,不自然地别过身子,嘀咕着瞧着地板。
良久,大夫走后,符廷把玲珑也一并遣走,留下槿夕一个人不知所措地在床边绞着手指,“你到厨房找些吃的。”
槿夕愣了一下,立马像小鸡啄米地点头,而后呼啦呼啦地小跑出厢房。
符廷呆愣地瞧着上官槿夕慌乱地脚步,嘴角柔和地上扬,手心还残留着那抹清淡的暖意,久久地纠缠着自己的心脉,参搅着流动的血液。上官槿夕,若你不是上官镕谟的三妹妹,若我不是在这样的身份下与你相见,是否就会有别样的纠缠。
符廷软下身子,倚着硬邦邦的床头,听着从床边呼啸而过的秋风,思绪一阵潮起潮落,忘忽了身后那一直隐隐撕裂的痛楚。
许久,寝室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来,符廷喜色地伸出脖子,眸色随着那走进来的人渐渐暗淡下来。
“上官将军怎么突然来访了?”
上官镕谟冷沉地踏步至符廷的案几边,在他的警惕下从袖中抽出一张银票扔到案几的宣纸上,森冷道,“符盟主知道镕谟在那个已经疯癫的土匪上搜到了什么吗?”
符廷疑惑不解,掀开被褥信步踱到案几边,迅速地执起那张盖着符羲山庄的银票,心一沉,愤恨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符盟主真不知道?”上官镕谟鄙夷地讽刺道,伸手扯过那张皱巴巴的银票,嗤声,“盟主,我们上官家的槿夕若是不讨盟主的喜爱,盟主大可将槿夕安置在别院,再娶个侧夫人,相信槿夕也不会介意。不过,这借刀杀人的事儿,镕谟自是不会装作不知地咽下这一口气。”
符廷气急攻心,攥着拳头,一字一顿地表明道,“槿夕是符廷的妻子,符廷再怎么冷血也不会用这样卑劣的手段要了她的命。这件事既然和符羲山庄的人有关,符廷自会给上官将军一个交代。”
“符盟主这样说,镕谟就姑且相信一次,希望盟主时时记得槿夕是你妻子的身份。”
上官镕谟皮笑肉不笑地告诫着,回头时,上官槿夕正端着一碗素羹,惊恐地盯着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