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下擒住蒙面人之后,侍卫长慌忙上前对着雍正请罪道:“奴才等救驾来迟,罪该万死,请万岁爷降罪!”
“罢了,把刺客带到乾清宫去,朕要亲自审问。在朕去之前,谁都不得擅自于刺客接触。”雍正冷肃地吩咐道。
熹妃被吵醒之后出来正好见刺客已被拿下,闻听有婴孩的哭闹之声便急忙先去小皇子房中查看。
雍正令侍卫长带走刺客之后来至幼子房中时,正见小皇子被熹妃逗得咯咯直笑。
熹妃见皇帝进来了,忙不迭地抱着小皇子起身准备叩首请安。
“你抱着皇儿就免了,小皇儿有没有怎么样?”雍正挥挥手,道。
“回万岁爷,小皇子只是方才哭闹了一下,表面上并未见伤痕。只是还是传御医来看看的好。”
“朕已经派人去传了,小皇儿就交于你照顾了。朕先去处理那刺客的事,御医来过之后叫他去向朕回报。”
“奴婢遵旨。恭送万岁爷!”
次日,宫中上下皆在悄悄地议论昨夜在熹妃宫中擒获一名刺客之事。元妃虽一直呆在凤藻宫内,却也听凤藻宫中的宫婢们说起此事。当听到万岁爷立即夜审了刺客之时,元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昨夜自己叫抱琴出去办事,抱琴去了却至今未归。由此看来,宫中议论纷纷的刺客必定是抱琴了。也不知她有没有供出自己?想必是还没有吧,否则万岁爷早该来拿她问罪了。但是现在还没说出来,并不代表以后不会说。虽然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指使的,没有确凿证据可以将我定罪,但是这些事还是肯能会让我永远地失去万岁爷的信任。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在抱琴供出一切之前让她永远地闭嘴。
元妃若有所思地抚着腕间出嫁时祖母交给她的金手镯,眼中阴狠之光一闪而逝,脑中瞬间定下了弃车保帅之策。
为了执行自己的计划,元妃派心腹打听清楚了抱琴被关在何处后,又遣人带着财物去疏通门路。
是夜,元妃的心腹怀揣元妃交与她的一小瓶药水步履匆匆,紧张兮兮地低首往目的地走去。因为太过紧张以至于不经意地引起巡逻的大内侍卫的怀疑。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该侍卫队的队长示意其余众人继续巡逻,自己则悄悄地跟在了该宫婢的身后。
只见那人七拐八拐地竟来到了宫中特意用来关押囚禁刺客的刑房。跟守门的两个侍卫打过招呼后,那人便进去了。
那位队长待那人进去后方现身,奇怪地是那两个侍卫全然没有做错了事被抓到的惊慌,反而镇定自若地示意那位队长悄悄地跟着他们一起进去。
那队长一头雾水,却还是噤声跟着进去一探究竟。三个人隐在转角之后,关注着里面两人的情况。
“你们想杀人灭口吗?”被锁在墙上的人浑身血迹斑斑,艰难地质问着立在她眼前的人。
“姐姐跟在娘娘身边最久,最是了解娘娘的。以往姐姐办事从未失败倒也没什么,现在姐姐被抓了,娘娘又怎会再留着姐姐性命,威胁着自己呢?”那宫婢言笑晏晏地说着无情的话语。
“枉我为娘娘做了那么多事,却要落得个含冤屈死的下场。娘娘真是狠心哪!”说着心凉的话,话语中却没有任何的愤懑,平淡的好似只是证实了什么一般。
那宫婢笑颜依旧,还炫耀一般地说:“我虽不如抱琴姐姐你,是娘娘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鬟,但是好歹从娘娘到藩邸起我就一直伺候娘娘。可是以前无论何时娘娘首先想到的全是姐姐,依仗的也全是姐姐。现在娘娘终于看到奴婢的好了呢,奴婢再也不需被姐姐的光芒的所掩盖了呢。”
抱琴无视自己的狼狈,傲慢地道:“就凭你?可别不仅搭上了自己的性命,还连累了你主子啊。”
恰此时,外面守卫的侍卫之一压低了声音催促道:“喂,你动作快点,若是让别人发现我们私自放你进来看这个人,我们可担不起责任啊!”
那宫婢唯唯诺诺地对着外面应了一声,又对着抱琴气愤地哼了一声,眼中闪烁着嫉妒的光芒,阴狠地道:“姐姐尽可以放心地去,奴婢一定会做的比姐姐更好的!”
说着,那宫婢便将揣在怀中的毒药瓶儿拿了出来,阴笑着靠近抱琴。
抱琴只是怜悯地看着那宫婢,没有丝毫挣扎,静静地任由她捏住自己的下巴,逼自己张开嘴。
当那宫婢正打算将毒药倒进抱琴嘴里之时,躲在暗处的侍卫大喝一声“住手”,吓得那宫婢手儿一颤,“噹”地一声,手中的瓶子落到了地上。
“你在干什么?”
看着突然冒出来坏了自己的好事的三个人,那宫婢吓了个半死,结结巴巴又哭哭啼啼地道:“奴婢……奴婢……奴婢只是看这位姑娘身上全是伤,很是痛苦,所以……所以就想帮助她解脱。”
“大胆宫婢,你可知道她是万岁爷交代要亲自处置的重囚?你竟敢擅自毒杀她,可是不想活命了?”
“侍卫大哥,是我不懂事,还请几位大哥见谅。这点小钱请几位大哥笑纳,权当是我请几位大哥喝杯酒,给几位大哥压压惊的。”转眼间,那宫婢又做小伏低状,递上几张银票,谄媚地说。
“不必了,你真以为我们是那贪财之辈吗?这一切都是上头授意的,只为了引出你们幕后之人,现在你只要到万岁爷跟前好好解释一番就好了。”说着,几人就将那宫婢押着往乾清宫而去。
乾清宫
李德全站在乾清宫门口,静静地等待着今晚落入陷阱的猎物。
“李总管,人带来了。”候在不远处负责通报的小太监急匆匆地快步走来,禀报道。
李德全点头示意后转身进去像雍正禀报,雍正低首批着奏折,只说了短短地几个字“带进来”。
“启禀万岁爷,人犯带到!”
雍正闻声抬首,审视了跪在下面吓得直打颤儿的小宫婢一番,冷着声音问道:“下跪何人?”
“奴婢……奴婢……”小宫婢吞吞吐吐地不敢答话。
“大胆奴才,当着万岁爷的面儿还想耍什么花招,还不赶快从实招来!”李德全立在那宫婢身边厉声斥道。
“奴婢是凤藻宫元妃娘娘身边的侍女,蕙草。”
“为何要去毒杀抱琴?”雍正眼中冷意甚浓,寒光直射蕙草。
“不关奴婢的事,奴婢是受元妃娘娘指使才去的。”蕙草拼命地为自己辩解。
“李德全,找人看好她,明儿就去找元妃对质。”
“喳!”应完,李德全便带着蕙草出去了。
不一会儿,李德全又悄声回到了雍正身边。
“原还以为元妃会有点脑子,没想到亦是个草包。”雍正不屑地道。
“她虽心狠手辣,却没经过多少危险,做不到镇定自若,临危不乱。所以她才会轻易地中计,不曾考虑过此事背后是否另有目的。”否则她就该想到这宫中有谁不知抱琴是她身边的人,抱琴所做之事她又岂能逃脱得了干系?既然事发之后没人找上她,那就表示这中间另有阴谋。
“朕倒是不在乎什么铁证如山的,既然知道是她元妃在幕后主使,比照年氏的办法让她病逝便是了,何需这么麻烦。”
“至少这么一来,闲言闲语就少了许多,元妃娘娘也无话可辩,省得徒惹是非。”
次日一早,皇帝自元妃怀孕之后,首次踏足凤藻宫,惹得后宫众人纷纷猜测帝王此行对元妃而言究竟是福是祸。
一进凤藻宫,雍正连正眼都不曾瞧过元妃一眼,便责问道:“元妃,你可知罪?”
元妃苍白着小脸,惊惶地跪地,低泣道:“万岁爷息怒,臣妾已许久不曾出去了,实在不知做错了何事,竟惹得龙颜大怒?”
“哼,你不出门便可以运筹帷幄了,或许连朕都要自愧不如了。”冷面帝皇的寒气四溢,凤藻宫犹如提早进入的冬季一般。
元妃心知是事迹败露了,但是自恃腹中孕有皇嗣,皇上不会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对自己怎么样,便打定主意抵死不认。
窥破元妃的想法,雍正示意李德全将元妃交给蕙草的瓶子拿给元妃看,道:“这里面的东西应该只有你才有吧。”
“臣妾实不知这里面是什么。臣妾所有的东西全是易得之物,有相同的不足为奇。”
李德全在自家主子的示意下,为元妃解惑道:“世间有一种见血封喉的至毒之物,此毒的植株需以人血喂养,七七四十九年之后在将其晒干研磨成末,保存在金制品之内。此毒平常人使用时没什么奇特,与一般的蒙汗药无异。但是当它佐以喂养人后代子孙的鲜血与无根之水之时,它便成了致命之毒。”
“元妃娘娘若是不承认,可将手上的镯子交与奴才检查检查,以示清白。”见元妃还想再辩解,李德全“好心”地提议道。
“看在你腹中皇嗣的份上,朕可暂时饶你一命。待生下皇嗣,在自尽吧。”雍正瞧了一眼一副“大势已去”样的元妃,冷酷地丢下对元妃的判决,便离去了。
元妃跌坐在地,无声地悲泣。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那日,雍正以谋害皇子的罪名“处决”了抱琴,又以同谋罪流放了蕙草,并以御下不严的罪名夺了元妃的封号,贬为答应。
此后元答应便郁结在心,身子愈见虚弱,终是没撑多久便薨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