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农历十月十八,街道早早的就挤满了人,老老少少,更多的是少女!她们眼中带着兴奋而又惋惜的神色,兴奋的是能看到京城三大美男中的朝公子!惋惜的是,又一位美男子被抢走了!
大家期待着长长的迎亲队伍,俊美的新郎,华丽的轿子,抬着神秘的新娘!
可现在都已经辰时都过了一半了,怎么都还没见迎亲队伍的影子?
霍的,一声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众人一喜,齐齐转头看去!
下一刻,他们齐齐睁大眼睛,眼中映出一匹黑色的骏马,上面坐着一身吉服的男子,自远处飞奔而来!身后扬起一阵灰尘!
众人看清,是俊美绝伦的朝大公子没错啊!可是为何只有他一人?看到前方这么多人围着,却没有一丝要停下的意思!
反应过来的众人赶紧让开一条宽敞的通道,疑惑的看向那越来越近的身影,直至眼前,众人觉得身边刮起一阵飓风,忙闭上眼睛!
街道上扬起的灰尘散去,众人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黑色骏马,红色身影,早消失在街道尽头!
很多人都闭上眼睛了,却还有一小部分的人忍着沙子飞进眼睛的痛楚,他们看到总是笑得邪魅朝公子,此刻坐在黑色的俊马上,黑着一张俊脸,桃花眼闪着阴沉的光芒。一手抓着马绳,一手扬着马鞭,纵马狂奔!
“怎么回事?刚才那位是朝公子吧?”
“身上穿着新郎装,独一无二的俊美脸孔,是朝公子没错啊!”
“怎么没有迎亲队伍?”
“朝公子好像很急的样子啊!”
“喂,你听说了吗?那真正的严小姐以前是‘挽红丝’的大小姐哦!”
“是啊,我也听说了,只是那‘挽红丝’的小姐,一年前不是已经被烧死了吗?”
“就算没死,人家不是倾竹公子的未婚妻吗?”
京城就像被开了锅一般,沸腾起来!各种猜测接连不断!
朝夕言面无表情,黑色长发被风吹着,在背后扬起一道美丽的弧度!手里紧抓的鞭子狠狠的落在胯下黑色俊马上!该死的,去狼谷来回也要五个时辰!到时,如果没赶上……
意识到自己心中狂涌而出的是惊恐,朝夕言不觉的胸口被紧紧揪着,俊脸微微扭曲。
就像一年前一样,那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小身子,看得他全身气血沸腾!
是,就算他永远都不承认,可是这一刻,他再也忍不住,那个可恶的小女人,一直在左右着他的情绪!
一年前在‘香满楼’,那个全然不同的吴妖娴,笑得从容淡定的吴妖娴,那双闪着邪恶光芒的乌黑眼眸,一直在他的脑海中缠绕不去!
犹记得,她笑嘻嘻的说‘抱恙是没有,手倒是挺痒!’那个时候,他险些就笑出声来了!害羞寡言,偷偷跟踪他的女子,竟然理直气壮的说出那样的话!
在次看到活蹦乱跳的她,他知道自己胸口溢满的是那叫狂喜的东西!
看着她和倾亲密的样子,他嫉妒,他生气,他懊恼,可那时候,这些情绪都被一道护在身前的墙隔绝!他的目的,只是那个位置而已,不是吗?可是为什么听到要娶她的消息,他却完全忘了那个位置!
她失踪了,他想到的是她走了,跟倾走了!那个时候,胸口狠狠的刺痛,熊熊怒火烧去他的理智!
刚踏出朝府,那个蒙着脸的高大男人,一双冷厉的眼睛看着他,“她在‘暗狱’,快去救她!”
在‘暗狱’里面见到全身浴血,气息微弱的她,那一刻,他才知道,他所坚持的世界轰然倒塌了,全身的力气就像被活生生chou出身体一般,只感觉到疼!
冰冷的寒风刺疼他的脸,眸中却是闪着坚毅的黑色光芒!小女人,你一定要等着!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
黑色骏马,身穿吉服的俊美男子,如飓风一般,奔往狼谷而去!
一个时辰过去了,暗红色又软又暖的被子盖在身上,吴妖娴眯着眼睛,鼻尖是那带着丝熟悉的淡淡兰花香,虽然很不愿意相信,可是她还是知道,这是那自大种猪,朝夕言朝大公子的床!
全身已经麻木了,就像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睡意就像猛兽一般侵袭着睡神经,好想睡!
“娴儿,夕言能进狼谷吗?”看着女儿昏昏欲睡的样子,吴千金一惊,忙抚了抚了她的小脸问道。刚才大夫说了,现在撑着娴儿的是她体内的那封存的内力,如果娴儿睡着的话,可能就会在睡梦离去,再也醒不来!
耳边是熟悉的声音,吴妖娴脑中一阵恍惚,可还是清醒了过来,“呵……朝夕言的轻功,不在娴儿之下。”唇角溢出一丝轻笑,吴妖娴轻喘着气,发现吴千金眼角的泪水,赶紧安慰道!
虽然她昨晚已经昏昏沉沉,可是她还是可以确定,抱她回来的路上,她知道,朝夕言的轻功炉火纯熟,竟还有高于她的趋势!平常的人,根本不能连撑半个时辰的施展轻功!
只是她真是大意了,说好了不让娘亲担心的。
“你啊!娘都担心死了!”看着轻扬着唇角,却脸色苍白的女儿,吴千金也忍不住心中涌出一股酸楚,她的女儿,也许当初,她真不该生下,是她害得娴儿遇上这样坎坷的命运!
可是她又很庆幸有这样的女儿,否则这一生,她就不能再体会那骨肉相连的感觉了!
“娘别担心,娴儿……咳,娴儿撑得住!”吴妖娴吃力的伸手抓住吴千金的手,喉间有些痒,她轻咳,压住涌进喉间的甜腥。她的声音微弱而沙哑,却是坚定的!
好不容易在这里遇上这么多爱她的人,她怎么能就这么倒下了?
可是她却不得不承认,她的时间不多了,五个时辰内,朝夕言没有回来的话,她也要撑不住了!
想到朝夕言,吴妖娴有些诧异,他,是怎么知道她被严玉袖抓去?而且还关在那个阴暗的地下室里面?
而且,出入狼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也是练了‘御风神功’才能来去自如,为何他没有一丝犹豫就跑去了?
他,不是一直讨厌她吗?
心酸的看着强忍着痛苦的女儿,吴千金眸中微光一闪,屋里只有她和吴妖娴,她脱了鞋站起来,伸手轻轻的扶起躺在床上的吴妖娴,盘腿坐在她的身后!
被扶着坐起,吴妖娴一惊,想转身去看吴千金,却没有一丝气力,只能凝眉问道,“娘?你要做什么?”
“这狼谷来回五个时辰一定来不及了,娘用内力帮你护住心脉,娴儿,你不能放弃了!”吴千金轻声说着,她知道娴儿身上还有内力护着,但她受了内伤太重,还受了风寒,鞭伤,根本不能自己撑过五个时辰!
现在才过一个时辰,照娴儿现在的情况,只能再撑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娴儿一直忍着不晕过去,娴儿,这丫头,她虽快二十年的内力,却也不敢说自己能撑到现在!
“不行!”吴妖娴闻言,一个用力的转身,伸手挡去要按在她背上的双手,这下不仅拉扯到身上的伤口,胸口更是隐隐做疼,吴妖娴坐不住了,直接横栽到被子上去!“呃……”
“娴儿!”这边吴千金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扶她!
“笨蛋!”房中突然多了一个清悦的声音,话音未落,床边就多了一位黑衣少年!
吴妖娴正苦哈哈的呲牙咧嘴,就听到这熟悉的轻骂声,她转过身去,就看一张秀气的俊脸,“主犯大哥!”
“才多久没见,共犯小姐就弄得这么狼狈呀!”夜狂一身黑色锦袍,乌黑长发随意的绑在脑后,额前一撮碎发,他的语气轻轻,唇角勾起一抹散漫的笑容!
“从哪里冒出来的?我……竟然没发现?”扶着吴千金的手坐了起来,吴妖娴眉间微微皱起,就算受了内伤,怎么可能连屋里多了一个人都不知道!
看着床上那张苍白的小脸,夜狂旋身,黑色身影瞬间出现在吴妖娴身后,下一刻,撑着吴妖娴的人,变成了夜狂!
“夜狂,娴儿就先交给你了!”吴千金站在床边,看着夜狂盘着腿为吴妖娴灌输内力,心里松了一口气,这少年,虽然她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却是知道他有极其深厚的内力,定能撑到朝夕言带修心莲回来!
“夫人放心!”唇角勾起一抹邪笑,夜狂语气轻轻的说道,双手撑着那瘦弱的后背,黑眸却有一丝担忧闪过。如此重的内伤,就算是有了修心莲,以后还是会有后遗症!
潮湿的地下室,灯火摇曳不定,冰冷的地上侧趴着一抹紫色身影,空气中一股腐臭浓腥味!
贴在地板上的脸苍白,唇角一抹干涸的血迹,严玉袖手指微动,慢慢的手捂着胸口,漂亮的眼里闪着恐怖的阴沉之气!
“朝夕言,你怎么能如此对我!”严玉袖靠着墙壁勉强的站了起来,粗喘着气,眼中闪着浓浓的杀气,“吴妖娴,我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