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奇缘豆蔻江湖二月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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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文香衾这么一闹,议事自然无法继续。

君箫凌在做了一个看似有些草率的决定之后便让他们自行离去,南宫麟川走出议事厅时宝瓷慌忙躲起来,却很难不看到他的阴鸷目光。

相由心生,眼神更甚。

宝瓷从以前就很不喜欢他这一双眼,透着股狠戾绝非善茬。

但若他不是好人,那大概宝瓷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因为只要一眼,她已经从南宫麟川的目光里看出他的打算。

今年无论是输是赢,武林盟主都将与他无缘。

但他依然必须参加擂台,因为他也不能让展云倾赢!唯有武林盟主人选空缺,来年才有他的机会。

——他以为有她宝瓷在,他能有机会赢得了展云倾啊?

宝瓷冲南宫麟川离开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南宫麟川后脑勺上又没长眼睛自然是看不到,却叫正赶来的君安宁看见了,微微黑线——不嫌幼稚啊。

他走过来对宝瓷道:“爹爹在天下会馆里给要参加决战擂台的人预备了房间,我让平叔多备了三间,我们就可以不用挤在一起了。”

“嗄?不住一起了啊——?”

——喂喂,你那好像失望一样的口气是闹哪样?挤在地铺上的人可不是你啊!

君安宁往议事厅门口又看了一眼,“你说要不要给文二小姐也准备一间……?”

宝瓷狠狠给他瞪过去——你敢!!

今日比武既停,无干人等便是要清出天下会馆去的。

文香衾纵然再不依不饶,她留不得,展云倾又不肯出去,只得一步三回头,心有不甘的被请走。

展云倾这才恢复自由,他提步走向宝瓷,步伐不急走的却很快,临到跟前却又驻足。

宝瓷在他脸上看到一道浅得像是要寻不到痕迹的笑容,带了七分歉意,就这么停在三步之外。

宝瓷眨巴眨巴眼睛,一副似懂非懂不能意会的样子。

她是有点不高兴,可是好像又不是那么不高兴,于是不知他这道歉是为哪桩?

——敌不动我不动,他不开口她就不说话。

展云倾只能无奈笑笑,面对这个小小的姑娘,明明一脸的不高兴却偏又懵懂的瞪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

他的第一句话是,“我不会纳妾。展家虽在朝堂多年,但不兴这个习气。我既娶你,便只娶你一个。”

宝瓷一脸恍然,她竟忘记还有这一出!

虽说满地民风彪悍,娶了满地的女子多半是没胆量再娶的,但寨子里的财主家还是有小老婆那种东西的存在的。她只是一时没有想到——

展云倾见她那副恍然惊醒的模样真有点给她哭笑不得的无奈,缓缓上前两步,难得亲昵的替她理理耳边碎发,手在将去轻抚她脸颊时终究觉得不大妥当,只摸了摸她的头却也摸的不大自在,像是把握不好究竟该把她当个孩子,还是个小妻子。

他第二句话说的是,“抱歉,我应该一直陪在你身边。”

淡淡的歉意已言溢于表,他从方才便在想,若不是因为文香衾的到来让他离开了她身边,就不会让她落单被南宫麟川带走。

若不是自己被这样那样的事缠着,本应好好陪着她替她压惊,而不是把她一个放在这里。

宝瓷定定瞧着他,心里好像突然一松,又一沉。

先前到底在不高兴什么,好像知道了些,又好像都不打紧了。

她只是瞧着他,心里有些涩涩的,被人疼的感觉这么好,可是她却不敢忘记,这些对她的好都是她骗来的。将来有一日被拆穿了,他们也只是一拍两散各走各路,将来,他便去对着别的女子好,独独娶她一个。

那时,便都与她无干了。

君安宁摇头叹息,他是看清了,自己没事替展大哥瞎操的什么心啊。这不又一个无知小姑娘一头栽进这万丈红尘里,自己还是少在这里碍眼碍事就好——

他顺手拉了笑笑就走,免得一会儿看见什么不该看的长了针眼。

拖了半晌才发觉笑笑闷吭吭的一句话都没说过,话说不管笑笑窝在哪个旮旯里自己都能看到,所以倒是想不起自己从哪儿把他抄出来的来着?

那倒没什么可在意的,他在意的是——“笑笑你今天怎么都没偷溜去睡觉?”

语气里已满是惊疑,如笑笑这种没事就找地方偷懒窝着睡,有事见缝插针也要睡的,在家时经常满水榭鸡飞狗跳的找他又睡在哪儿了,怎么今天这么反常?

伸手摸摸笑笑的额头,可别是生病了——

笑笑乖乖的给他摸来摸去,垂着长长密密的睫毛却道:“宝瓷要我少睡点。”

“……。”

——那蛊到底下谁身上了?怎么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啊?

君安宁眼瞅着自家孩子只能恨铁不成钢——眼见着人家两个就要成双成对没他什么事了,笑笑能不跟着凑热闹吗?

可是君安宁这个小老妈子怎么想,笑笑才不要关心。

因为宝瓷说,要他少睡点儿,他只是那么做了。也没有想怎么样,也没有想改变什么。

——他那颗脑袋,通常是不用来思考的。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宝瓷和她的新朋友凑在一起密谋半晌——下毒?丫有护卫。

——绑架?丫有护卫。

——打死打残打怀孕?丫有护卫。

宝瓷拍飞某人——留你何用?

宝瓷一边嘟嘟喃喃:“不是在他身边都留了眼线,留着干什么吃的?”一边自己研究——真是怀念宁宁宝贵的脑袋!

南宫雪雁扭扭捏捏,微微扬着下吧哼道:“其实,你也不用为我那么拼命……。”

宝瓷默,鬼才为你!

介于同谋太无能,宝瓷决定甩掉他单干。

护卫多算什么,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介于这件事可能引起的不良后果,宝瓷决定还是得瞒着宁宁免得他抓狂。毕竟武林大会的秩序与她无干,宁宁却怕是又要操心的。

她那爱操心的右护法呦,落个少年白头可就不好了。

月黑风高苍狼长啸,宝瓷这次赌上倾家荡产也要让展云倾当了这个武林盟主,她那沉沉的木箱子顿时空了一半。

外出抓了黑狗一只,想她偷鸡摸狗这种事最是擅长,五岁时就能一个人徒手斗人家看门黑狼狗,这样一只小狗自然不在话下。

放血驱虫,但见她一根绳子倒吊在墙根下也不落地,拳头大的虫卵堆成一堆,狗血洒下去,转眼渗进卵壳里,白色的卵壳变成粉红,渐渐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破了开来。

无数米粒大小的黑色小甲虫涌出来,再被血一浇,像吸了血涨大似的转眼变作指甲大小,一群群在院子里四散开来。

宝瓷将每一颗虫卵都浇透了,一个翻身顺着绳子爬上来骑在墙头上,满意的看着被她用泥糊了的院门门缝,和在院子里四散猎食的甲虫。

——慢慢享用吧,她可就不奉陪了呦~!

宝瓷从南宫家所住的院落回来,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往展云倾那里摸去。

要万无一失,当然也要把雄虫喂饱!

人还未翻过墙头,就瞧见展云倾门外一个黑影悉悉索索探头探脑——那个曲线,那个波度,那随着山蹿下跳而来回抖动的物体——就算天再黑,她难道会认不出来咩??

原来跑来夜袭的不止她一个咩?!

宝瓷当即飞身下去,丫也不亏是练过几天武的,立刻回身防备。

一墙之隔,谁也不敢惊动了展云倾,却也谁都不肯停手,颇有点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味道。

如此月黑风高,鞭子不敢抽,动作不敢大,两人打着打着就变成了摸黑肉搏。

一旦打成肉搏,那身娇肉贵的大小姐怎么是在民风彪悍之地摸爬滚打出来的宝瓷的对手,乌漆麻黑里不知吃了多少亏又不敢吭声。

忽然屋里脚步声响两人一顿,慌忙抱成一团齐齐滚向一旁墙角花丛里。

展云倾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他站在门旁左右看看,便又疑惑的关门回去。

宝瓷和香衾双双缩在花丛里,你揪着我的领子我捂着你的嘴大气不敢出,直抱到屋里完全没了动静,才团成团一齐灰溜溜的滚了。

“——竟然跑来夜袭!你小小年纪也太不害臊!”

深更半夜,她们不敢明目张胆的楼面,只能蹲在花园里,文香衾压低了声音指责着。

宝瓷用鼻孔表达她的不满,“我可是住在这里的,你又来做什么?”

“我怎么能让你这个臭丫头把云倾哥哥骗走!说!你到底把云倾哥哥怎么了!?他怎么可能突然冒出个未婚妻,还是你这种小丫头!!”

——就因为是小丫头,所以连一见钟情都不可能!

文香衾不白倒追展云倾这么多年,她至少对他还是有了解的——就算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云倾哥哥也不可能禽兽到对一个小女孩——又不是恋童癖!

文香衾用鄙视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宝瓷,落在她扁平的胸部——“喂,你多大?有十二岁吗?”

——擦!杀了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