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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同居的那一天开始,她就有心理准备此刻的来临,可真正发生的时候,还是觉得乱极了,像是不小心陷进沼泽之中,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陷下去,不敢轻举妄动。

她没有推却没有拒绝,却胜似一记耳光狠狠掌掴在他的脸上,无声的亲吻抚摸对峙,终于,他投降,退步,弃局。

“还不是时候,对吗?”秦墨涵轻松地笑笑,捏捏她的脸,柔柔的宠溺目光完美的掩饰了心底那一缕落寞。

“很抱歉,我没有办法。”终究,还是开了口。

知恩起身,坐到一旁,拿起遥控器随意换了个台,那句话的接续是,很抱歉,我没有办法,因为,我还不够爱你。

纯粹发泄式取暖式寂寞式的性—爱,就像是街上遇到个陌生人,一同观赏了一场灿烂绚丽的花火,瞬间的释放,留下的,却是无言的悲哀。

她并不希望,与秦墨涵变成这样。

“我不可以,贺冥修就可以,对吗?”语气不自觉加重,隐匿着窜动的怒火,沉静的表情瞬间变得难以捉摸。

遥控器“啪”地一声摔在地上,碎片飞溅,满室狼藉。

知恩心口狠抽一下,侧过脸,望着他,脸上是不加掩饰的惊愕与慌乱,半晌,咬咬牙,回答。

“对!”

“如果我不说,你打算还瞒我多久?”

“一开始,我就不打算瞒你。”知恩左手扣住沙发,攥得指骨发白,声线平静而淡漠,不起半分波澜。

“颜知恩!”他突然大力地扣住她的手腕,墨眸中的光芒亦寒亦炙狂野凌乱,像是一头凶猛的兽,随时会发动进攻。

他又失控了!

因为这个女人,向来冷静自持,沉稳内敛的秦墨涵,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控了?这感觉,真******糟糕,可更糟的是,他发觉自己像个傻子!

小心翼翼地讨好,希冀的,无非是她的那颗心,她却死捂着不给,每天皮笑肉不笑,容忍他的亲密,只为心中那把仇恨的火焰。

“墨涵,没有贺冥修,就没有今天的颜知恩,这一点,我希望你明白。”她唤着他的名字,试图解释,可偏偏听上去,是那般的刺耳。

“所以呢?耍玩我之后,觉得没意思,要甩手离开了?”

“秦墨涵,别装出一副情圣的样子,像我们这种人,哪个不是把身家利益摆在最前面?感情,占几成比重?呵,我自认平凡无奇,还没那能力耍玩华盛的秦大总裁!”

知恩冷笑一声,挣开他的桎梏,心脏无可控制的疼痛起来,一波一波,漫过四肢百骸,袭进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从头至尾,她都没想利用感情,那太低级,她不屑。

拿起包,知恩弯腰穿上高跟鞋,转身离开。

刚走两步,“咔嚓!”鞋跟一不小心断裂,足下一崴,整个人狼狈的跌倒在地,膝盖当场磕破了皮,渗出嫣红的鲜血,疼得她五官一下子揪成一团。

心底骂了句Shit!爬起来,再度穿上鞋,打算试试看能不能走,足踝处却传来火辣辣的剧痛,咬紧牙,死撑着,突然双脚悬空,被某人拦腰抱起,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别动。”秦墨涵强行按住她的肩膀,墨眸敛起,认真检查着她的伤口,半晌,打开备用医药箱,小心地帮她处理伤口。

酒精与皮肉相触的刹那,那宛如冰针穿骨的痛感激得知恩脸色惨白,差一点痛呼出声。

“恩恩,我不是你父亲。”久久的沉默僵持,他不紧不慢地开口,抬起头,盯着她,目光如炬。

知恩闻言,表情僵了下,别过脸,避开他灼灼的视线,笑,“我也不是母亲。”

“可你扪心自问,有没有因为你父亲的缘故,而一直排斥我的靠近?我们已经开始了,至少,你当初默认了,那么,我便不会放手,你明白吗?”

“……”知恩抿紧唇,没有反驳,他的话,准确利落,直刺她心底那块黑暗阴翳的角落。

从什么时候起,颜知恩,面对秦墨涵,竟软弱的像个孩子?三言两语,便被驳得哑口无言。

又是从什么时候起,秦墨涵,面对颜知恩,竟这般患得患失?真的,是因为动了情动了心吗?

可以,相信吗?

看着他耐心地替自己揉脚,眼神专注而认真,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说不感动是假,只是忽然觉得难受,难受得很想哭。

想着想着,眼眶不由得就红了,鼻头阵阵发酸,自然地伸出手,抚上他的面庞,轻轻摩挲着。

“怎么了?”他微笑着,反贴住她的五指。

只剩下一个月了。

一个月之后,她会离开,离开香港,离开颜家,离开华盛,离开这个满是噩梦的地方,嫁给冥修,成为他的妻。

该怎么办?

她突然觉得,好舍不得他……

知恩唇瓣微张,话语在脑海中一点一滴酝酿着,出了口,却变成,“我想吃大禹记的馄饨。”

某人嘴角抽搐了下,看着她小白兔般可怜兮兮的表情,墨眸半敛,笑容无奈的近乎宠溺。

“好,我去买,乖乖在家等着。”边说,边摸摸她的脑袋,像是看顾着可爱的小狗,唇角勾勒着好看的弧度,很是迷人。

偌大安静地客厅内,不觉涌动着一股难言的温情,刚刚的争吵,已被悄然抹去,彼此,心照不宣。

门关上的那瞬,听着引擎发动的声音渐渐远去,知恩从白天一直强忍着的泪水,终还是簌簌地落了下来,她整个人蜷缩在沙发里,身子佝偻着,紧紧抱住膝盖,喉间溢出小兽般的呜咽,听上去,凄凉刺心。

她成功了,熬了整整七年,终于成功了!

等到庭审完毕,秦西雅就会哐啷入狱,尝到母亲曾经尝过的悲凉滋味。

可为什么,为什么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是因为没有来得及阻止宏达董事长李明浩跳楼吗?还是,因为她的私心,有一个人也因此要失去母亲,从金光闪闪的公主,变成午夜之前必须回家的辛德瑞拉?

该心软吗?

仅仅只是秦西雅,足以赎罪吗?

知恩脑子里一片混乱,想得累了,索性,闭上眼,沉沉入睡。

“傻女人。”吻去她眼角的泪痕,秦墨涵兀自苦笑了下,转身,关上房门,走到阳台边,按下一个号码。

寂静的夜很黑很浓,连半颗星星都没有,一弯清月孤冷的挂着,散漫的月泽打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勾勒出锐利的轮廓,声线,透着说不出的森寒。

“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