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醒来,秦墨涵按了按晕晕沉沉的脑袋,方才意识到自己晚饭时喝过了,醉得迷迷糊糊,步履蹒跚的上楼,一头倒在床上。
也罢,去浴室冲个凉清醒一下。
二楼共用一个大的浴室,就在知恩房间的隔壁。
出了房门,长长的走廊上黑漆漆一片,未免弄出响动吵到某人,他索性没有开灯,循着记忆走进浴室。刚拧开水龙头,倏地听见身后一阵慌乱的水声。
秦墨涵回过头,瞬间怔住!
知恩正一丝不挂的躺在浴缸里,圆润的肩头与白玉般的双臂正裸—露在外面,水刚至她的锁骨,晶莹的水滴顺着她优美的颈部缓缓下滑,形成了一种极致的诱惑。
此时此刻,她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羞赧,愤怒,尴尬,僵硬,脸色苍白如雪,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室内的空间凝滞而难耐,像是所有的氧气都被抽空了般,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晰无比。
“你看够没有?”知恩率先开口,打破一室的静谧,声音压得极低,却掩饰不住那股庞大的怒火。
彼时,他才幡然醒悟过来,身子下意识的后退两步,却不小心将身后的门砰的一声给撞关上了,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从未见过秦墨涵露出如此狼狈的神情,令知恩原本气恼烦躁的心头掠过一丝玩味,她径自从浴缸内站起身,裹了条单薄的浴巾,覆住他开门的手。
“看了这么久,秦先生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嗓音甜美温柔,微微带着些许娇嗔,令他胸口一颤。
任凭那双莲藕般的手臂慢慢缠上自己,身体的某个点开始莫名燥热不安。直直的望着她轻笑的脸,那双漂亮的雪色眸子,在微蓝的灯光下,如秋夜寒星般静美,分外蛊惑人心。
她身上的浴巾根本遮不住那婀娜的身姿,宛如一株含苞待放的罂粟,妖冶,魅惑……
见他呆愣如木,知恩心中隐忍的阴郁更甚,强烈的报复欲狠狠袭遍全身,她唇角的笑意愈深,双臂技巧性的攀上他的脖颈,微微掠动,吐气如兰。
“墨涵,这四年来,我一直都想着你,你呢?”乌黑的睫毛无辜的闪着,像刚出森林的小精灵般,美好的一塌糊涂。
秦墨涵喉结耸动,身体内欲望如海潮般汹涌澎湃,高涨起伏,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复杂,带着一种浓到化不开的忧郁与决绝。
“你不想我吗?”雪眸中透着小女人式的哀怨。
秦墨涵脑子里轰的一声,耳膜处瞬时纷乱作响,几乎是粗暴的拥住她,捧起她的脸。
清冽的男性气息倏地压下,铺天盖地而来,知恩有片刻的晕眩,在唇瓣贴合的刹那,指甲突然用力在他半裸的胸膛划出一道嫣红的大口子!
尖利的刺痛令秦墨涵陡然清醒,眸光冰冷,沉默着松开她,脸上挂起清疏苍茫的笑。
半晌,薄唇轻勾,戏谑道。
“颜知恩,这一次,不准备给我下套了么?”
“呵,秦先生,主动要求女人对自己下套,知不知道是什么?”知恩后退几步,与他保持些距离,复又突然靠近,暧昧的气息吹拂在他的耳侧。
“犯贱。你们秦家人最擅此道,对吗……”
“颜知恩!”
“秦墨涵,你们秦家人给的耻辱,我可一笔一笔,记得清清楚楚!”知恩指指自己的心口,表情嫌恶至极。
飞快的绕过他,打开门,迅速跑回房。
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一双墨眸深处,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黯然……
经此小插曲,知恩回到床上,久久无法入眠,满脑子都是十六岁时鬼迷心窍所干下的那件荒唐事。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秦墨涵是沉稳内敛,聪明狠厉的人,是她傻,傻到以为凭自己就可以报仇,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去勾—引他。
那一天,天空很蓝,蓝的有些病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