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是苏小姐。许然忽然指着车窗外说道。
正驾使着车子的欧阳宇看着镜子里许然略显亢奋的脸,讥诮说哪个苏小姐,许然你小子万年光棍要萌芽了?
他的话引起车内另一人的轰笑,叶天赐刚想再说几句嘲讽他一番,却在看到许然的所指后,张了嘴,什么都没说,许久才恍然醒悟似的,惊声道苏语蓉!
远远的,桂花树下,语蓉安静的坐于一角,阳光打在她的头顶,晕染开一片绯红,仿若一个天使。她的身侧,安元如山般俊秀挺拔,眉眼之中却暗蓄阴郁。
那男的是谁啊,长的真******不像人。
叶天赐第一个对安元发表见解。靠,为什么男人也可以长得那么非人?他忽然转身,对一直未出一语的那人说道褚少,滋味如何?问完,便不怀好意的嘿嘿阴笑着。
褚哲瀚虽未朝那看一眼,但却在不断行驶的车视镜里看到那个缩小版的场景。虽看不清男子的长相,但却也深深的振憾,两人站在一起的感觉竟是那般的般配。那样的画面很剌眼,他不喜欢,非常的不喜欢,可是为什么要不喜欢?
你们仨尽可耐着心的看,就是不知道陈少有没有那个耐心等。
欧阳于猛的踩下了油门。他怎么忘了,那个火爆脾气的陈少生平最恨的就是等人。褚哲瀚最后回头时,那两人已成了一处小点渐渐模糊,但他却觉得无比的清晰。
蓉蓉,我以为我的心意即使不说,你也会明白。
安元的眼里有着恼怒,但他像来是个内敛的人,平素又自大惯了,是故虽是缓解的话语,此刻说出来仍显霸道。
安元……语蓉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有谁会疯了拿自己的清白来做戏,那个女孩才十七、八岁啊?是的,她应该无条件的选择相信安元。但是那抹暗红的颜色却如刀般的在她心里凌迟着那摇摆不定的决心。其实……很多事我并不知道,我也不需要知道,话到中途,语蓉让它生生的转了个弯,她似乎累了。
你是这样想的?安元的眼越发的冷了。原来她根本不在意他的心意,那么他眼巴巴的来跟她解释什么呢?她甚至说她不需要知道。心里有种钝痛的感觉,他压下那抹不适,平淡的说道:是的,你不需要知道,因为我一直在这。他再次选择了退让。
安元,终有一天,我要离开这。
当然,没有人会一直停留在一个地方,只是时间而已。
语蓉抬头看着他好看的眉眼,他们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共享了彼此人生三分之一的快乐与不快,就在今天的前一天,她还以为这一生,他们都将在一起。是什么改变了彼此的心?只是因为那个女孩吗?
一时陷入了沉寂。只有风吹树叶的声音,还有沉闷而有力的心跳声。空气中桂花的清香沁人肺腹。语蓉缓缓的闭上眼,是的,没有人会一直停留在一个地方,只是时间而已。也没有一个人会一直爱一个人,不计一切。不,不是这样的,这世界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他的存在只是为了等待另一个人的出现。可是等待自己的那个人真的会是安元吗?
安元,我要离开这,你知道,我一直都想离开。
是的,我知道。安元看着她素净的脸,乌漆的双眸如深潭般散发着灼灼光芒,他在那汪深潭中迷失沉沦,却不为她所见。你知道,你有很多的机会离开,你现在决定了吗?
不,我要凭着自己力量离开。
她的意思他懂,曾经为了她这样的执着而感动。现在却为了她这样的执着而迷惘,难道他于她仍是他人吗?为什么要将他也划分在外?在爱情面前,自尊真的那么重要吗?
蓉蓉,安元上前,抬起双手想要将她拥入怀里,在看到身边来来往往的行人后,抬起的双手僵在那。他之前的话已经给她造成纷扰,此刻他的行为又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烦恼呢?
你今天不上班吗?他忽然转了话题。
嗯,不上,经理放我几天假。
那个黄世仁改性了?安元原本以为她只是调休却没想到竟是有几天假,一念间心里闪过无数个念头。那我将凌帆和谷枫叫出来吧,你好久没跟他们见面了。
不用了,难得休息,我想在家陪我妈。语蓉淡淡的拒绝,她现在对那些富家子弟有说不出的厌恶,偏生凌帆同谷枫生在朱门内,她实在不想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知,这世界不是每个富人都为富不仁的,最其码,凌帆和谷枫是不一样的。可是她现在确实没有那心情。
这样……安元迟疑了会,最后还是认可了她的想法。那等你想出去玩的时候告诉我。
好的。
太阳慢慢的落山,风渐渐阴凉。再坐了会儿,两人便进屋了。语蓉仍然没问那个女孩是怎么回事,安元也没说事情的真像到底如何。一切似乎就此结束!
陈启豪家里的花园是一个长方形的草坪,四周围了二人高的铁栅栏,栅栏外是一片极宽阔的草坪。是这个城市最早兴起的高尔夫场地,而他家的别墅便也落了个很好的名字,康情高尔夫别墅。
此刻在别墅的园子里,一株巨大的香樟树下,几名极年轻的青年男子高声说笑着,穿着白色佣人服的中年女子不时的会从巨大的玻璃门内端出一些新鲜的水果或是热腾腾的茶,那茶水在托盘上冒着丝丝的白气,在空气中妖绕成一种独特的图案,续而消失。
你是说你们来的路上遇上她了,苏语蓉?陈启豪细小的眼睛徒的便闪着幽亮的光芒。
欧阳宇见他这副神情笑道我说陈少,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唉,陈启豪长叹一声,续而悲愤道我欲将心交明月,奈何明月照光渠。眼见众人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苏语蓉她看不上我。靠,用钱砸啊,这年头还有用钱砸不倒的女人?叶天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欧阳宇也忙不急的点头,附和道:肯定是你陈少不舍得花钱。
什么啊,我就差将银行保险柜交她手里了。
许然失笑的摇头,一瞬间便想到那夜褚哲瀚的所为,那个叫辛眉的女子。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钱难道真的是万能的吗?他看向同样静默的褚哲瀚,褚哲瀚对着他高深一笑,续而低身,凑近他跟前,以只有二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们打赌,我一定能得到她。
许然悚然抬头,他怕是自己听错,像是要佐证似的,他圆润的眼睛眨了两眨,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对事情不确定时便会如此。褚哲瀚迎着他的询问,点了点头。凌历的眉眼,微扬的唇角,笑的毫无感情,却让人从心里冷出来。续而,又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
所以,你从现在对她死了那份心吧。
许然忽然就笑了,淡淡说道:你知道我对女人没兴趣。
褚哲瀚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两人一瞬间又陷入沉默。旁边的三人,还在争吵着,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去打倒那个女人。待他们争得累了,又毫无结果时,褚哲瀚起身,他原本便修长,此刻众人都坐着,他虽是略倾了身子,但天生气质使然,此际在场的众人都觉得受到了某种压迫似的,齐生生将眼睛望向他。
那个女人,你们都不许动。
说完,他便走了。身后风吹树叶刷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