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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最后一天的假,语蓉看着妈妈身上单薄的秋衣,想着都说今年是个寒冬,该给妈妈添冬衣了,可是卡里的钱还得计划着下个月妈妈的药钱和康复费用。想了很久,语蓉牙一咬还是决定去给妈妈买件羽绒服。

语蓉先在市场里转了一圈,看了好几家始终不满意,那些衣服拎在手里总有股气息,妈妈的本身就有支气管炎冬天的哮喘也历害。逛过最后一间店铺,语蓉无奈走出市场,转而向临街的商场走去。

这样的天气,商场内已打起了暖气,一走进去,语蓉解了外面的大衣,穿着一件紧身羊毛衫慢慢的逛着,只一会儿,便引来了无数羡慕赞赏的眼光。这种注视,因为经历的多了,她并不是很在意。与以往不同的是,语蓉在那些注目的眼光中感觉了一种如芒在背的不适感,似乎有人的眼睛如刀般悬于背脊。她转身却只看到闲适着的人流。

云舒不满的将手里的衣服狠狠的扔到茶几上,这才引起褚哲瀚的注意,他转身看着云舒不快的神色,邹眉道:“怎么了,看不上?”

店里的营业员连满将之前云舒挑出的另一件递了上去,娇笑道:“云小姐,这也是今年的新款。”

云舒将那件衣服拿过并不试,直接扔到一边。店员知道这大小姐只怕是脾气上来了,谄笑着,将地上的衣服捡起,默默的立于一边,再不语言。

“没有喜欢的,那就下次来吧。”

“是啊,云小姐,过几天店里还会来新款,到时我打电话给你。”

“你是什么东西,我们说话轮到你来插嘴?”云舒眼眸半挑,瘦尖的脸一片阴翳。

店员涨红着脸再次退让到一旁,眼里有淡淡的红。褚哲瀚拧了眉,看向云舒。转而起身,将适才她挑出的那些衣服一指,对店员说道:“全部打包,送到这个地址。”他取过纸笔刷刷几下写下一行字,合着手里的卡一起递了过去。店员立时将适才的委曲转化成一种惊喜。

“我不要,谁告诉你我要这些衣服了。”

云舒恨恨的将店员手里的衣服抢了过来,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几脚。眼睛恨恨的看着面无表情褚哲瀚。

褚哲瀚忽而笑道:“衣服既然送给你了,你爱怎么处理那是你的事,我还有事先走了。”

看到褚哲瀚潇洒的转身往电梯走去,云舒一时愣在那。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在一起才不过一个月。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虽然一开始就说好,两个人在一起只是各取所需,但是这男人却像毒品一样,碰了就会上瘾。他难道不知道,她已经爱上他了吗?她难道看不出来,她是因为他对那个陌路女子目不转睛的注视而生气吗?那些个夜里,他抱着自己叫宝贝,难道他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宝贝?云舒明丽的眼睛转而浮上一抹水汽。

“云小姐。”店员在身后小声的叫。这个女子在这个月里是这家店的VIP客人,动则几千的衣服眼睛都不眨下,店员不敢得罪她,生怕自己撞在枪口上。

“包起来吧。”云舒无力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玻璃墙上倒映出的那张精致艳丽的脸,心里升起一股悲凉。漂亮吗?是的,很漂亮。但是她却忘了他身边从来不缺美女。

云舒无精打采的往下走,站在电梯上看着瑰丽的大堂,光可鉴人的幕墙,忽然就觉得自己很可笑,一场早已明了的游戏,她竟然还会试图改变结局。

云舒无力的笑着,电梯上的人都奇怪的看着她,不明白这好看的女孩的笑容怎么会那么凄惨。云舒不去计较那些人的眼光,略转了头,重新去看那些琳琅店铺,只一瞬,她的笑容僵在脸上。

语蓉将手上的衣服翻来覆去的看了几番,状似随意的看了眼吊牌上的价格,心突的一跳。那个价格,看得她背心一热。但因为喜爱却怎么也没法将衣服挂回去。

“小姐,打折吗?”

店员上前翻下吊牌,微笑道:“打九折。”转而上下打量了番她,好心道:“小姐,你穿老气了些。”

“不是我穿,是买给我妈妈的。”

“哦,那正好,不论是颜色还是款式都挺适合老人家的。”

语蓉心道,是啊,颜式款色都适合,那价格呢?价格合适吗?她笑笑没再说话,转身看其它架子上的衣服。眼睛的余光却总会瞄向那件衣服。人的心里实在很奇怪,语蓉再也无法看上其它的款式。见她看的差不多了,店员上前,劝道。

“小姐,你刚才挑的那件真的很不错,现在卖的很火,补货都补不到。”

语蓉轻声的笑了笑,并不答话。如果让妈妈知道那件衣服花了他们一个月的生活费,妈妈估计怎么都不会穿。

“谢谢你,我再到别的店转转。”

“不用了,包上吧。”

语蓉转身,撞上一个坚硬的胸膛,她抬头,迎面是一张桀骜不驯的脸,一双眼淡淡的,却有说不出的凌历,微扬的唇角没有带来如沐春风的温馨,却有发自心底的惴惴不安。

“既然那么喜欢,就买下吧。”

褚哲瀚掠过她,拿出才刚刚刷过的卡递给店员。

“不,不用。”语蓉连忙上前,阻止着店员。慌乱之中,她除了说不,竟找不到其它拒绝的话。

店员为难的看着二人,手里的卡捏着,不知所措。

“苏小姐,似乎不给面子。”他本是长得极好看的男子,只是环境使然培养出他大于实际年龄的世故,而心性使然,他本就是个薄情而自私的男子。从不曾主动示好于她人,也不曾遇到过拒绝。此刻,语蓉的拒绝让他的脸在一瞬间转为阴柔,虽是浅薄的笑意,却给人如履薄冰的感觉。

“褚少。”语蓉深吸一口气,暗暗的捏紧了手指,以图给自己直面他的力量。“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我母亲也不会充许。谢谢你的好意。”

语蓉朝他点了点头,不再多说,转而往外走,急急的奔向正往下去的电梯。

他看着她快速像是逃离的身影,眉宇越发的紧促。续而却又无声笑了笑,玫瑰带剌才更加芬芳,他喜欢带着反抗的捕猎。

店员小心的上前问道:“先生,要包起来吗?”

“当然,包起来吧。”

手机忽然振动起来,他拿起,略扫了一眼,续而抬头看向对面的楼层,云舒遥遥的挥了挥手。转身,第一次将背影留给了他。却忍不住眼底的酸涩,双眼一眨,脚底盛开一抹水花。她知道,再如何努力,也终究得不到想要的永远,再怎么不舍,也回不到想要的梦境。如此,不如痛快的道别离,拿到自己该拿的东西。她本就是快意恩仇的女子。

褚哲瀚的手指飞快的在手机上点动着,一会儿便接到短信提示,一笔三十万的汇款已经打出。店员也在这时将包好的衣服放在一个拎带里递了过来。微笑着说:“欢迎下次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