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男人,打着光棍,偌大的晋王府里面除了丫鬟老妈子,连个侍寝的美姬都没有,真不知道日子该怎么过。
“那有如何?”
被骚扰得实在受不了,紫月祁停住前行的脚步长叹一声,对上男子的眉目坦白答道:“莫问,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没有娶妻室的打算。外面的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去,我不想理会,也管不了。反正清者自清。”
“话也不是这样说。圣人都云,人言可畏嘛!而且林侍郎的女儿真的美若天仙,连我家那位都说她善解人意又贤惠,是当妻子的最佳人选……”
“你就直接说吧,收了别人多少谢礼?我帮你还就是了。”紫月祁已经烦不胜烦。如果自掏腰包就能堵住他的嘴巴,他倒是十分乐意这样做。
“都说了多少次了让你叫我三哥,每一次都直接喊名字,一点兄弟情也没有。咳咳!而且说得我要把你给卖了那样,真是的,本王好歹是靖楚王,不是那么容易被收买的好不好!你三哥我啊,是真的觉得你们俩很合适才介绍的!”
紫莫问拍着胸膛,痛心疾首地继续道:“另外,还不是因为兄弟你长得实在太美了,让那些女子的眼珠子都长在头顶上。只顾着瞻仰俊美倜傥的你,才会忘了低头看看容貌也还算过得去的我!”
向来不喜欢别人在自己的容貌上大作文章,紫月祁这次却没有生气,莞尔一笑,道:“你身边已经有了皇嫂这么好的女子相伴,夫复何求?还是别瞎忙着为我操心了,在家里看住她要紧。”
如今的靖楚王妃可是京城四姝之首,当年慕名她而来的男子踏破了她家的门槛,谁知后来被紫莫问爬上墙去夺了佳人,硬是把人变成了今日的靖楚王妃。
大婚之后,靖楚王因为老是不放心把娇妻一个人留在家里,竟三个月不曾上朝,也不跟皇帝打声招呼就直接挂了闲职。
而且三个月里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专心在家守着爱妻,这件事当时曾在京城上闹得沸沸扬扬,连远在漠北的他也有所耳闻,可见其轰动程度。
一提到心爱之人,向来大大咧咧的靖楚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她总说我是一名不讲道理的蛮夫。但如果当初不是我乱来,不讲道理,她肯定不会嫁我!”
说到后面,还振振有辞,对自己以往一番足以名载史册的彪功伟绩露出得意的神色。“女人嘛,软的不行就来点硬的!老子才不屑于跟女人啰啰嗦嗦,忒烦人!”话是这么说,一回去还不是照样打回原形,典型的妻管严。
身畔的男子安静地听他一路上的絮絮叨叨,只但笑不语。可惜他的心湖就宛若一片被遗弃许久的死海,再也不会因为任何人而起一丝波澜。
见过皇帝,紫流颜徐徐步出英舜殿,已是酉时。
皇宫大内,妖娆的轻纱宫灯已经高高挂起,整整齐齐的一排在琉璃瓦铺就的屋檐下飘荡着,虽隐有火光,却依旧势单力薄,敌不过寒冬的侵袭。
“律王殿下,皇上让奴婢送上狐裘,还说天冷了,殿下要多注意些身子。”梳着二丫髻的宫女捧着雪白的狐裘,细心地上前为男子披上,俏脸在寒风中更显粉嫩红润。
紫流颜抬手,触上她的脸庞,指腹一滑,点上她的螓首。
“你,叫什么名字?”声音很淡,在冰冷至极的空气中流淌。
宫女似惊似讶,被他碰上的地方沁人的冰凉,轻声以答:“回殿下,奴婢名叫——青雪。”
“很好听的名字。本王记住了。”放开她,再无眷恋,转身决然而去。
宫女青雪怅然若失立在原地许久,指尖冻得快要断掉,才醒觉过来。莫名其妙地,为了他这一句平淡的话而悸动不已。
她不知,就因今天的相遇,而为他日埋下了罪恶的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