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拜见晋王,请殿下恕罪。”萧林林拉着呆掉的人儿,一个劲地俯首道歉,那姿态仿佛小媳妇做错事似的我见尤怜。
晋王?听知了如数家珍点齐诸王的名号无数次,我就算想要忘记也困难。晋王紫月祁乃当今宣隆帝的第四子,其母乃是太宗太上皇皇后的侄女,太上皇后一家辅佐太宗创下一代流芳千古的盛世伟业。据说晋王这厮一族十代俱是名家将门之后,无一白丁,最次的那个祖宗也官拜兵部尚书,身世显赫,家族强盛,当朝没有一个皇子娘家的家世能与其匹敌。
没想到我亲爱的三从四德的姐姐萧林林竟然随便都能勾搭一个背景强大的王爷,实力真是不可小觑啊,改天有时间一定瞻仰一下她。
我心里打好如意算盘,嘴巴却在打结,充分显示了当时我心情之紧张与混乱:“晋王殿下,看在我姐姐的面子上,就姑且高抬贵手,看我们在家都排行第四的份上,留着我一条贱命,他日也好为你们吃斋念佛啊!”就差造一座寺庙奉上神台为你们超度了……哦弥陀佛。
晋王殿下嘴角微微抽搐,漂亮的眼睛像是在看一件质量奇差的货品,我从他眼中看出了鄙夷和一丝轻微的嫌恶,看来美男子都是以貌取人的主儿啊。
“你就是萧依依?”
“是。”那又怎样?我低头顺耳,假装顺服,小心翼翼蝇声细语:“王爷,刀剑无眼,可否放下再说话?”姑奶奶我暂时还没活够本,可不想英年早逝啊。
晋王一直在注视着我,那神情简直就跟看上了我似的,只见他收回剑,淡若似无的一语双关:“不是说女大十八变么?怎么你还是老样子。”
萧林林看见危机解除,赶忙上来活跃稍僵的气氛:“依依嫁进王府那年才十岁,这才过了三年,离十八岁还早着呢。”
“就是就是。”我随声附和。“常言都有道,稚子无辜嘛。殿下您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跟小妹一般见识。”
一个人脸皮厚起来果然是无止境的。
晋王似乎对我自称“稚子”恶寒不已,本来就不太好看的脸色有如乌鸦羽毛一般漆黑,冷然清道:“九弟是不是脑子糊涂了,就是娶进来冲喜,也不能如此凑合。”
纵是那一低头的皱眉,不知令多少怀春少女碎了芳心啊。
男人长了一副好皮囊果然占便宜。虽然他的话带刺,我还是使劲地点头表示我的认同。一个青年男子娶一个十岁的还称不上女子的女孩儿,那不是脑子被驴踢了吗?要不就是身体有不可告人的毛病。
不过,冲喜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我先回了。”后退几步,转身准备脚底抹油,领口突然被一把提起来。
不耐烦地回头,迎上一对冷若寒星的玉色灰眸,宛如上好的琉璃能让人无所遁形。我把持住,不让自己为美色所迷,镇定自若地问:“王爷还有何事?”
紫月祁冷眉上扬,显然对于我的出奇冷静感到惊讶,在他未开口之际,我肥胖的手臂摆一摆,“得,今晚的事情我就烂在肚子里,绝不会与第二人说起。若是说出去一个字,我萧依依便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出门撞车,喝水噎死……”
“好了,好妹妹,你先回去。”拯救我的还是善良美丽大方高贵的萧林林大小姐,我感动得热泪盈眶,这就是亲人呐……
“快滚。”晋王冷冰冰两个字,让我涌上来的满腔亲情像是潮水一样迅速退潮,这厮真是懂得破坏气氛。
“良辰美景,良宵苦短得很哪,你们慢慢继续叙旧,小妹就不打扰了。”至于叙旧会不会谈到床上去,那就不是我该管的事情了。
自从撞破萧林林和晋王两人的私情后,又过了好几天,萧林林不知是不好意思还是怕我问起她和晋王的关系,饶是没有踏进我的寒室半步。这天我依旧半死不活地赖在床上,睡得今夕不知何夕。知了心情颇好,一大清早就洗洗抹抹的,还拿了女红坐在我床旁的矮凳子上,也不管我听没听见,一个劲地八卦:“……王爷前天就从锦城回来了,大小姐最近也是好事近,王爷连着住在她房里,再这样下去,很快就能抱到小王爷了吧……”
不听还好,一听我差点吓得腾一声从床上跳起来,莫非九王爷发现他老哥跟自己的美妾有染的事情了?照理不会啊,从那天晚上晋王的表现看来还是比较警慎的,不会那么倒霉被人捉奸在床才是。
知了说起九王爷连宿萧林林房里,而前不久晋王才前来偷情,唉呀呀,也不知道姐姐那孱弱如柳纤细如风的身子能不能承受住两个男人轮流索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