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人不仅一起吃了饭,喝了茶,还相约一起去揽月楼喝花酒,因为时间太早,两人便坐了司守的马车一起去附近的效外走了走。
此时正是五月初,效外阳光明媚,空气清鲜,百花争艳,鸟语花香,有山有水,果然是个赏景的好地方,安吉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感觉心情放松了很多,她成天钻研在算计与防备里,都忘记了欣赏这大自然的美景。
她毫无形象的伸了个懒腰,一会儿跑到这边采朵花,一会儿又跑到那边拈拈草,再跑到湖边洗了把脸,虽然这水打在脸上还有点冷,可是却好象灵魂被洗过了一般叫人舒畅。
司守站在马车边,任凭安吉跑东跑西,似乎是在享受她的忙碌,眼里却是若有所思,莫名忧伤的表情。
“司将军,我们来钓鱼。”安吉突然向他跑了过来,兴奋地拉了他的手就往湖边跑,“我刚才看到湖里有鱼。”
“好啊!可是我们拿什么来钓鱼啊?”司守好笑地看着安吉,全身心感受着手心里那只柔滑的小手带给他的心悸感觉。
竹杆倒是有现成的,那边有一大片竹林呢,可是用什么做线呢?安吉眼睛一眨,看到湖岸边直垂到水里的柳枝,不由眼睛一亮。
几分钟后,两人背着太阳并排坐在湖边上,屁股下面是从马车里面拿出来的备用毛毯,一人手上拿着一根鱼杆,鱼杆还是类似传统的鱼杆,只是留了竹梢外加颜色翠绿了点,连接竹梢处是长长的柳枝,柳枝下端绑得是现挖的蚯蚓,蚯蚓入水的时候还在拼命的扭动呢,直把安吉看得心里发毛,不远处司守的车夫还在帮他们挖备用蚯蚓!
其实能不能钓到鱼对两人来说都是其次,消磨时光才是真的,安吉不想回家,司守难得有这样的机会他更不想放弃,即便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安吉双目紧盯鱼杆,看到鱼杆一动便提起来看看,几次未果之后便有些意兴阑珊,她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却见司守仍旧坐得笔直,表情专注,也不好意思打扰,她把鱼杆往地上一放,撑了下巴发起呆来,再加上春日暖阳一照,整个人越发困懒,很快便卷缩在毛毯上睡着了。
司守紧绷的身体终于松懈了下来,手中的鱼杆掉在了地上,他转过脸看着侧身卷缩在他身边的身影,刚毅的表情瞬间变得柔软。
这么精致的一张小脸,秀气的眉眼,娇嫩的红唇,细腻的肌肤,怎么可能会是男人所有!世人莫不是都不长眼了?轩应该是知道的吧,即使之前不知道,那么万花楼那件事之后也不可能不知道了!只是,那晚与她在一起的那人是谁?
司守侧身躺下,与安吉面对面,他手随心动,一只大掌轻抚上比他手掌还小的小脸上,略显粗糙的手指轻拂过她的眉眼,鼻子,脸颊,停留在嘴唇,流连着不肯离开。
揽月楼与原万花楼只隔了一条街,格局布置相似,也许大凡青楼大概就是这么个格局吧?只不过看起来比起万花楼格调稍微差了点,这里似乎没有清倌人,即使是花魁明月,只要有客人出得起价格也得照样出来接客,不管她是多么不待见那人!
不过,人气还是挺旺的,可能是万花楼的关门导致了这种现象,天刚擦黑便有客人陆续过来了。
安吉与司守早早就到了,两人在二楼要了个雅间,点了个唱曲的姑娘,边吃边聊全当吃晚饭。再晚点楼下大厅便有歌舞表演,两人便使退了唱曲的姑娘,一边欣赏楼下的表演,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老鸨妈妈知道司大将军大驾光临揽月楼自是格外殷勤,亲自带了明月、星月过来拜见,只可惜司将军并没有让两大美人的媚眼迷倒,反倒是那位比女人还要美上几分的状元公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妈妈顿时心里直抽搐,素闻状元公喜好男风,又爱流连烟花之地,看来传言不假,果然男女通吃!
可是,妈妈却不敢把人往她面前送,她看看一边十足阳刚的司将军,再看看另一边极致阴柔的状元公,心里已经了然,却又不动声色,嘴里客套着,很快就招呼了明月、星月离开。妈妈一走,安吉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吉儿觉得有那么好笑吗?”司守一向都很配合。
“司将军不觉得好笑吗?将军对美人一看便知没有兴趣妈妈却拼命推销,安吉明明对美人很感兴趣,妈妈却理都不理我,这还不好笑吗?”说着便又笑起来了。
“也许妈妈认为我们才是一对。”司守竟然也开起了玩笑。
“啊?对呀,安吉素以喜好男风闻名于世,司将军恐怕也要逃不脱被连累了!”安吉说着突然就有些明白了左承轩叫她经常来喝花酒的用意。
司守笑看着安吉泛着红晕的小脸,没有接安吉的话。心里却是接了不下十句八句,他愿意被她连累,他甘愿被她连累,他更愿意他们是真正的一对——安吉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心里隐隐感觉到他的心思,可是不想深思下去,她转眼去看楼下歌舞,很快岔开了话题。
夜色渐深,两人推杯换盏各自喝了不少,安吉脚下虚浮,可是司守却好象只是喝了点白开水一样毫无酒意,两人结了帐,一前一后走出雅间,刚到楼梯口却从某个房间里突然冲出来一名惊慌失措,衣衫不整的女子,后面跟了个同样衣衫不整的男人,两人直冲他们而来,司守本能的将安吉拉到一边躲避,顿时软玉温香抱满怀,女子的馨香充斥鼻间,司守顿时一阵心摇神驰。
女子原本正要跑过去,却突然又回到两人面前,双膝一跪,给两人一个劲地磕起了头来。
“状元公,司将军,请救救奴家!”这名女子似乎认出了安吉他们,身后的男子本待上前,一听女子对两人的称呼顿时缩了回去。
“你先抬起头来。”安吉本就头晕,女子的脑袋又不停的磕啊磕,磕得她头更晕,根本就看不清女子的模样。
“状元公,奴家是青兰,万花楼的青兰,请状元公救救奴家。”女子抬起头,果然就是青兰,只是此时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早没了在万花楼时的淡然。
“这里哪来的青兰?揽月楼里只有青月,既然进了我们揽月楼,青月你就得守揽月楼里的规矩!”老鸨妈妈听到这边动静,快速赶到出事现场,脸色铁青的对着青月厉声说道。一转脸又堆着笑向司守和安吉道歉。
“司将军、状元公,妈妈没有调教好手底下的姑娘,让两位大人受了惊吓,妈妈罪该万死,还请大人大量,挠了这些不懂事的贱人!”
“青月,什么事让你如此惊慌?”安吉不理会老鸨的废话,转而看向跪在地上的青月。
“没事!状元公。能有什么事?我们这里是青楼,除了些风花雪月的事还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嫌客人老了,丑了,给钱少了!若人人都象状元公和司将军这么年轻俊美,看她们还不抢破头!”老鸨妈妈立即抢过话头想要遮掩过去。
“状元公,救救奴家——”
“还不给我闭嘴,你以为状元公看得上你!”老鸨再次打断了青月的哭诉。
“奴家不要接客,奴家是清倌人,奴家不要接客!”青月急了,不顾老鸨的阻拦叫喊了出来,如果状元公不肯救她,一会儿被人打死了也就算了。
“哟,你当你是谁啊?揽月楼可从来没有什么清倌人,即使是我们明月也得接客,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身在青楼,就别装清高了!”妈妈刻薄的说道。
“妈妈,求求你,青月会弹琴,青月会唱曲,青月会挣很多银子的——”青月转而求老鸨。
“即使你接了客还是可以弹琴,照样可以唱曲的,你可别忘了前几日盈月的下场!”老鸨妈妈不为所动,还出言威胁,青月听了身体一阵轻颤。
盈月就是之前万花楼的柳儿,过来时候说好她的第一位客人任她挑的,结果老鸨妈妈见利忘义,出尔反尔,如果老鸨给她选得人差强人意盈月也就认下吃了这个暗亏,可那人实在是——盈月自然不肯罢休,闹到最后老鸨发飙,叫了几个彪形大汉给她‘教训’,结果到今日还起不来身,人也似傻了似的。
“状元公,救我啊,奴家不要接客,状元公——”青月不想做盈月,无论如何她也得拼死一搏,于是便又拼了命的叫喊起来。
“都是死人啊?还不给我把这贱人拖下去!”老鸨一声喊,身边的伙计看了眼安吉两人,立刻上前一边一人抓住青月,拖了往房里拉,青月叫喊着被人拖走了。
“司将军、状元公,让两位大人见笑了,都怪妈妈调教无方!”老鸨变脸神速,一会儿凶神恶煞的,转脸满是献媚。
“我倒是曾在万花楼听过青月姑娘弹琴唱曲,可比天赖,要是毁了倒实在可惜。咦,司将军你不是还曾对此大加赞赏?没想到她竟来了揽月楼,不如我们把她带回将军府,这样可以随时都能听到这天赖之音,司将军你觉得如何?”安吉突然看着司守,明知他不爱管闲事,可是不拖他下水恐怕办不了事。
“吉儿想怎么做都行,就算送去状元府也无妨。”司守果然很配合。
“如此,那就多谢司将军了,明日一早,妈妈你就把青月完好无损的送来状元府,就这么着吧。”安吉说完,作势就要离开。
“状元公,别,不过是个下贱的丫头,别叫她辱没了状元府。”妈妈一听急了,这本钱还没捞回人怎么可以就没了。
“哈哈,状元公名声不好,妈妈不是没有听说过吧?本状元公也不差多这一桩。”安吉完全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无赖相。
“状元公真爱说笑,状元公若是喜欢听青月唱曲,随时都可以来揽月楼,何苦惹来一身骚,再说送去了状元府不是没了那情调嘛!”妈妈似乎有了松口的意思。
“哦?妈妈是怕我不付银子吗?没事,青月值多少银两妈妈就叫人去将军府取。”安吉又下一剂猛药,司守在旁却听得哭笑不得。
“状元公这可万万使不得,青月送于状元公都不配,哪里值什么银两,不如这样,既然状元公喜欢听青月唱曲,以后状元公来揽月楼妈妈人就给您留着,只要她不愿意妈妈绝不逼她接客,这样您说可好?”老鸨自然不肯做亏本生意,人带走了就什么都没了,清倌人总比人没了强,她哪敢去将军府要钱!
“妈妈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人要真去了状元府确实少了那么点情调,那就依妈妈说得做,暂时人就留这儿吧,不过,下次别再让我看到她哭哭啼啼的,晦气!”安吉衣袖一甩,摇摇晃晃便住楼梯下去,司守冷冷地看了眼老鸨,跟在安吉身后也下了楼。
“是是是,状元公,下次定会还您一个开开心心的青月!”老鸨在身后咬碎银牙,却不得不唯唯诺诺。一转身冲到被按在房门口的青月面前,举起手就往她脸上一巴掌抽了过去。
两人出了揽月楼,被风一吹,安吉头更晕了,不过头脑还算清醒,就是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这一路上嘴巴似乎没停过。
“司将军,安吉今日不得不好好夸夸你,你真的是个很不错的男人,够义气,很上道,很man!”安吉一手扯着司守的胳膊,一手指着他的胸口,脑袋时不时的就要往他怀里靠。
“什么叫很麦?”司守抓了她在他胸前不太规矩的手说道。
“man就是说司将军是个真正的男人,有男人的胸襟,男人的气魄,长得也特男人。”安吉歪着脑袋好象是在打量着司守。
“难道还有谁不是真正的男人吗?”司守好笑地看着安吉一脸的醉态。
“当然,左承轩就不象!他小气、自私、阴险、霸道、狡猾、特没品,还有很多很多坏毛病都不象男人,当然我也不象。呵呵呵——”
司守心头一惊,不知道她是不是说漏了嘴,于是小心的试探道。
“吉儿怎么这样说自己?”
“呵呵呵,司将军就别装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们兄妹觉得我娘娘腔,都讨厌我!我不是还小嘛,等我长大了,说不定比你还man呢!”安吉其实心如明镜,可是嘴巴关不住啊!
“呵呵呵——”司守忍不住笑了起来。
“司将军你别笑了,再笑我就——我就咬你!”安吉见这张纯男人的俊脸近在咫尺恨不得咬上一口,可惜现在感觉神经失调,他的脸没咬到,她自己就先倒了,脑袋倒在了他的腿上。
“嗯好舒服!”安吉在他腿上调了个舒适的姿势把晕沉沉脑袋放好,竟然很快就睡着了。
司守敛了脸上的笑意,低眸看着腿上的小脑袋,她是真的这么看他的吗?还真把他当兄弟了!义气?怎么听上去她嘴里那个坏透了的左承轩反倒更显亲密!
“将军,到了。”马车很快停在了状元府门口,司守真希望不要那么快才好!
“将军,我来吧。”马车夫见司守抱了安吉下来,觉得有些不妥,伸手想接过去,司守侧身让过,示意他去敲门。
司守抱着安吉还没到走到逸心阁便迎上闻迅赶来的左承相,两个男人在黑暗中对峙了一会儿,左承轩把目光盯在司守怀里无知无觉的安吉身上。
左承轩沉默的接过安吉,转身便往逸心阁方向走去,留下一脸深沉的司守。
“夜已深重,恕本相不送了!”
左承轩抱着安吉回到她的房里,看她在他怀里睡得安逸,不禁怒从心头起,想必她刚才也是这么毫无防备的躺在司守怀里吧?或许她以为现在抱着她的还是司守!这个女人从一大早出去,直到深更半夜醉醺醺的让个男人抱回来,还真把他当成死人了!
“啊!”睡梦中的安吉突然一声惨叫,她的屁股哟!安吉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四仰八叉连衣带鞋的躺在自己的床上,床前站了个瘟神一样的左承轩,酒也醒了一半,想了想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了。
“左承轩你为什么又摔我?哎哟,我可怜的屁股,******,为什么又是我的屁股!”安吉揉着屁股从床上爬起来,刚起来就被左承轩捏住了下巴。
“早就警告过你了,又说脏话,看我不打得你屁股开花。”左承轩说完竟真的伸手打她的屁股。
“哎呀,不要打了,******,已经开花了!”安吉在屋子里腾挪跳跃,身手难得的敏捷,看来喝了酒就是有这点好处。
“一个女人,喝得满嘴酒臭,三更半夜让个男人抱回来,你还知不知羞?你难道不怕别人占你便宜吗?”左承轩仍然难解心头之恨。
“什么?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似的,不管男女有便宜就占,人家司守可是个正人君子。”安吉不是酒臭,而是嘴臭,果然话一说完就把左承轩的脸也染臭了。
“司守?你叫他司守?”左承轩听她对司守大加赞赏,目光不禁又冷了几分。
“哼!我臭?我哪里臭?”安吉不理他,举起自己的胳膊嗅了嗅,嘲着门外喊道,“轻衣、挽书,准备洗澡水。”
“咦?左相大人,你怎么还在这里啊?莫不是想跟我鸳鸯戏水?”安吉没轻没重地说道。
“虽然我已经洗过了,不过吉儿邀请自当奉陪。”左承轩抽了抽嘴角,发现自己竟然跟个醉鬼较真,便有些泄气。
在轻衣的指挥下几名小厮抬了水进来,还没等人退下安吉便迫不及待的开始解衣带,左承轩刚刚才想着不要跟她计较的,见此情景脸不禁又黑了,轻衣见状立刻催促人退下并且快速的掩上房门。
“噢——”安吉快速脱掉衣服,泡进了热水里,嘴里发出舒服的一声轻叹,悠远而绵长,完全忘记了外间还有个左承轩在,身体经温水一泡,刚刚让左承轩摔醒了的神志又开始变得混沌。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吉似乎突然睡醒,她从浴桶里爬了起来,快速的擦了擦身上的水珠,披了件单衣随意的在腰间打了个结,光裸着脚就走了出去,而纠结于要不要跟她鸳鸯戏水的左承轩终于回过神来,瞪着那个差点让他喷鼻血的女人,却见她根本就没有看到他似的径直往床上扑去。
“哦,Shit!要不要这么硬啊?”安吉痛苦的口申吟,她差点以为是席梦思床垫了。
左承轩差点就笑了出来,他起身向床边走去。
“吉儿,我这里不硬!”他附身躺到她身边,伸手指着自己的胸膛。
“咦?左承轩你怎么又在我的床上?”刚才她怎么没看到?
“吉儿刚才邀请我鸳鸯戏水你忘了?我们在床上戏也是一样的!”左承轩诱哄道。
“床上怎么戏?”这家伙不是真以为她神志不清了!
“象这样,还有这样——”左承轩的嘴唇吮吻着安吉的嘴角,唇瓣,直致全部。安吉心里哀嚎,都是酒精惹得祸,她现在精虫充脑怎么办(女人也有吗)?她非但不想推开他,反而还很喜欢!
左承轩见安吉难得没有推拒,心里一阵惊喜,流连在她唇上的舌尖顺势滑入她的口中,听到她如小猫般的呜咽声,顿时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了,他的舌尖勾住她的舌尖,挑逗着它,吸允着它,立刻得到它的回应,两条小舌便纠缠,戏谑,缠绵了起来。
“左承轩——”安吉勾着他的脖子喘息。
“这个时候叫我轩!”左承轩的嘴唇一刻也不愿停顿,趁着她喘息之际,沿着她的脖子一路往下亲下去。
“这个不重要!我们不要玩亲亲了,不如玩点更刺激的?”安吉语出惊人,把正在往她玉女峰攀爬的嘴唇惊得滑下了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