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贫嘴了。”沈炎锜挥了下手,津津有味地吃着葱油饼,“不过,她做的这饼还实在是好吃,和我王妈的厨艺有的一拼。”回味无穷地舔了舔嘴唇周围的油沫。
“你呀,最好天天尝到她的葱油饼,那不是更好。”莫名地一股醋意,菊芳嘟起嘴地睨了他一眼。
“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听出话里有话,沈炎锜眯着眼,贼兮兮地手指她。
“啊,老师,我们的脚下突然多出好些书本和笔,老师是你送给我们的吗?老师就像变戏法的。”这时,突然一个学生尖叫起来,接着第二第三个。
沈炎锜奇怪地跑过去看他们。
“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新课本和笔?从哪来的?”沈炎锜实在摸不透脑子,惊奇地望向菊芳。
菊芳则装作一脸的无辜,将头撇向一边。
“哎呀,这不就是你送给孩子们的么,慈善家,你难道忘了?”见愣在那里的沈炎锜,菊芳走过去呼呼地晃了晃脑袋。
“不可能,我哪拿来那么多的东西,你不是看见的么。”沈炎锜蹲在地上,冤枉似的摊开手掌,一脸地无辜。
“那就当是上天可怜这些孩子,祖国需要他们,人民奉献的,行了吧。”菊芳撅起嘴,无聊地叹了口气,圆谎比撒谎还难。
沈炎锜惊讶地看着菊芳,眼睛眨呀眨地。
“你看,你屁股后面不就又用一只铅笔。”这个死脑筋好事还犯愁,菊芳伸手在沈炎锜的屁股后面,瞬间幻化出一只铅笔,尖尖的笔头用力向上一顶。
“唉哟!”沈炎锜被扎地跳了起来,赶紧用手揉着屁股。
菊芳一阵偷乐,这个家伙太固执了,是该扎一下坐骨神经,
“沈老师,不好了。”突然门被砰地打开,那个小兰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
“怎么了?”沈炎锜停止手摸屁股不雅观的动作,“不急,你喘口气,慢点说。”
“我……不是我,是小石头他。”当不小心看到菊芳的时候,又赶紧将视线收了回来,大口喘着气,“他不能来你这上课了。”
“为什么?”心仿佛被震了一下,沈炎锜扫视着一群熙熙攘攘的孩子们,的确没发觉平时那个顽皮好动的一个叫小石头的男孩子,可能早晨和菊芳说话疏忽到了这一点。
上前赶紧问她,“你说到底怎么一回事?是不是他家里出什么事了。”一脸地焦虑充斥着此时心急如焚的眉头。
“那倒不是,他家唯一的一头用于耕作的牛,就在昨晚被人偷走了,所以他只能和他父亲一起去地里干活,也就不能来你这上学了。这事,我还是今天早上才知道的,小石头特地跑过来告诉我,说让沈老师你不用等他了,他不能来这里上课了。这不,我刚才一时忘记和你说了。”小兰一五一十地说出细节,紧张地望着沈炎锜。
“他家在哪里?你带我走一趟。”顿了顿,沈炎锜握紧拳头,目光坚定如磐石。
“嗯。”小兰点点头,她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一定会有办法的。
拐了不知几个弯,到叫那个小石头的家里都已经接近中午了。
那个叫小石头的家里就是两间狭小的破茅屋,还有就是一个养牲畜的木棚。
当走进去时,屋子里一股发霉的味道充斥着阴暗潮湿的屋子,地面坑坑洼洼容易摔倒,和给孩子们上课的那间破屋子一样。
“小石头,小石头。”沈炎锜轻轻喊道。
“是谁啊?”这时,从一侧缓缓走来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奶奶,头发花白的她伛偻着早已驼背的腰,朝他们慢步移来。
“噢,这是小石头的奶奶。”小兰赶紧向沈炎锜解释,“奶奶,你们家小石头呢?”
“小石头?和他爸在地里干活呢。你们是谁啊?”老奶奶困惑地看着眼前几个年轻人。
“他就是我们村子里总来义务教课的沈老师,小石头算是他的学生。”小兰赶紧上前搀扶着她,将她牵到椅子上坐下后,在她耳畔稍微大声地说道。
“哦,这样啊。”老奶奶略懂地微点了下头,“小石头没那个命去学东西了,我们一家人都是穷人命,也出不了状元,没福气呐……”无声地哀怨,两眼渐渐地渗出几颗浑浊的泪滴。
“奶奶,命是可以改变的,您家小石头脑瓜子可聪明着呢,他要是能学多一点的东西,他以后就算不当状元也能给你们家光宗耀祖,也能挣大钱。”沈炎锜走到老奶奶面前蹲下身子,语重心长地说着。
老奶奶只是一个劲地哀叹着,没说话。
沈炎锜起身掏遍身上衣物的每个口袋,搜出仅带的五块大洋。
“我这还有五块大洋。”菊芳也全部掏了出来,对沈炎锜扬扬眉毛,塞入他手中。
沈炎锜将十块大洋塞入老奶奶干瘪瘦弱的手里,轻轻说道,“十块大洋刚好可以买一头牛了,奶奶,记得一定要让小石头继续来学东西,这样对他会有好处的。”
“你,你们是……”顷刻间,像是看到了观世音菩萨造福百姓的仁慈,老奶奶激动地给沈炎锜他们跪了下来,颤悠悠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奶奶您别这样,我们可受不起。”沈炎锜赶紧扶奶奶起来,“奶奶,那我们先走了,等会小石头要是回来了,记得明天让他一定要来上课,我会好好教他做一个有用的人的。”
“奶奶,那我们走了,您自己要好好照顾自己。”菊芳在暗中输给了奶奶一些元气,这样可以让奶奶精神状态好些。
“谢谢,谢谢你们,谢谢观世音菩萨。”奶奶拼命要送他们出门,手掌相合,不断祈求感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