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此,荷甜发现自己已经找不出和他有啥话题了,但心情却意外地放松下来。
这个梵音国师还真是让人讨厌不起来啊。这个世界上有历衍那种说上几句话就能让人气死讨厌的人,当然也有梵音这种再大的火气,几句话就能让人遍体舒畅的人。
而且,荷甜囧囧地发现,他真的……很乖。
“国师,你来这里干啥呢?”
“太后邀约。”
“难道你也来候选历衍的妃子?哈哈。”
“不知道。”
“……我开玩笑的啦……”
“嗯。”
“生气了?”
“没有。”
“……梵音国师,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老实得很可爱……”问一句,答一句,连假话客套话都不会说——真是,爱怎么调戏就这么调戏啊……
“没有。”
“哈哈哈……”荷甜捂住脸上的面纱笑得前俯后仰,“梵音国师,你这样真的会被人欺负的啊!”
“不会。”梵音停顿片刻,正经补上,“而且……很少有人对我说那么多话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轻,轻得一丝丝入耳成了清澈。
亭上有青苔,亭下有碧水,有初荷露出尖尖角,一点粉韵。
荷甜并不是喜欢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为一片落叶而唱菊花残的人,可是有那么一瞬间,她居然连呼吸都忘记了。
王府里的靡靡景色的确很美,梵音却只有黑溜溜一抹身影。
可就是这抹身影让荷甜的心莫名其妙地抽搐起来——没有缘由,没有过程,也不知道是一开始心脏就不舒服,还是什么时候忽然来到的。
梵……音?除了三次倒霉的见面,她还在哪里见过他呢?
她咬咬牙靠近,犹豫片刻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含糊道:“梵音,我们是不是见过?你……能不能摘下……”
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脑海里荡起:你能不能摘下帽子,真正地在阳光下与我见面呢,梵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