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甜听见了自己纷乱的心跳，一时间，手足无措。
这样的状况出乎她的意料，却好像也是在情理之中。柳容看不惯她已久，不管是雪焰还是荷甜，她都不曾给过半分好脸色，如今又有这个弘法天师帮忙，她哪里有放过她的打算？
她想过会遭遇刁难，却不曾想过会是这样直接的方式。
“你是妖。”柳容不怒反笑，冷冷地盯着荷甜。
荷甜仿佛是被打了镇定剂一般，思维渐渐变得迟缓，连神色也保持在之前的漠然。
弘法天师的目光像是火炬，烧得她疼痛无比。
她迟缓地抬头看了一眼历衍，又迟缓地看了一眼相互牵着的手。如果柳容的目光也是火焰，恐怕交握的手早就成了焦炭。
“妖？”良久，才是历衍低沉的声音。
“是，她是妖。”柳容冷笑，“家丑不宜外扬，臣妾也不想自家相公被妖精勾引的事传了出去有辱门风，故而私下请来弘法天师，希望王爷谅解臣妾一片心意。”
“你是妖吗？”历衍不看柳容，他只轻声问荷甜。
荷甜从来不是良善，扯个谎话易如反掌。只是这一次，她却犹豫了。
面对历衍的目光，心里居然说不出的难堪。就好像原本很肮脏的东西铺路在素白的宣纸上，宣纸不言，脏东西却恨自己不净。
“我……”她支支吾吾，脸上烧痛，却挤不出一句话来。
柳容冷冷的声音传来：“王爷你看，弘法天师在场，她自己都说不出话了。”
“你是不是妖？”
历衍的语气温柔，像是在哄了一个小孩子一样地柔和。
若不是那个所谓的天师正用一种“我随时收了你”的目光看着，荷甜几乎要以为他在满心欢喜地等待她承认是妖……
“是不是，嗯？”
沉默。
死一样的沉默。
这是荷甜第一次被逼到这样的境地，前有豺狼后有猛虎，上天无门遁地无术。
她除了沉默，还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