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荷甜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是个废物,一个没有了庇护人寸步难行的废物。
上辈子她虽然一个人过得潇洒,可是到了这里,她甚至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一个捕兽夹就能轻轻松松地结果了她。
怎么办?
昏昏沉沉的时候,她狠狠咬了自己手腕一口——如果在这里晕倒了,谁知道醒过来的时候会是什么动物在啃自己?
不能坐以待毙……
她一遍遍警告自己,卯足了勇气逼自己去碰腿上的金属。
捕兽夹,还是箭?
纠结片刻,她哆哆嗦嗦地伸手向了捕兽夹,小心翼翼地掰住夹子一点点边缘,然后深吸一口气,用力一掰——
夹子果然松动了。
但,只有一点点。那一点点的缝隙根本不足以让受伤的脚伸出来。
双手连吃奶的劲儿都已经用上了,却再也不能扩大一点点缝隙。一瞬间脑海里的绝望都快凝结成了冰——不要,不能松手……
裂锦声响起,闷闷的一声。
荷甜几乎被一瞬间的疼痛刺激得晕厥过去——架子的确松动了,却再一次狠狠扎进了脚腕,比之前那一次还要深。
好不容易凝固的血再一次喷涌起来。
荷甜没忍住,眼泪也跟着涌了出来,喉咙底有个名字含含糊糊地徘徊,最终还是委屈地挤了出来:历衍。
也许人真的是一种犯贱的生物,眼泪是为了给人看,倔强也是为了给人看。许许多多的脆弱在一个人的时候其实不复存在。
就如同此时此刻,她委屈极了,却没有哭出声来,只是流了几行眼泪,然后再一次哆哆嗦嗦地伸手去抓捕兽夹。
心里的那个名字前所未有的清晰,掰上捕兽夹的一瞬间,划过心里的念头却转瞬即逝。
*
历衍在晨曦中找到了找寻了一夜的矮个子。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焦急找寻,也许只是为了心中那一丝丝的怀疑,也许是为了别的。只是,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血红的手的一瞬间,慌乱,悄然入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