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寒如烟的心智,她知道即使这样,戚常庆不找到真正的泥人圣物,也不会甘休的。所以便把真的泥人圣物随意放在了一个和炎越一样胳膊上有着胎记的男孩子手上。这个孩子就是现在的乔越。她希望,戚常庆会百密一疏,找到了泥人圣物,杀了这个孩子。那真正的炎越就会逃脱了。
不过,阴差阳错,乔越竟然活了下来。
真正的炎越,也许己经死了,也许还活着。但乔越之所以疯狂,是因为他以为自己舍身救来的是自己的母亲,但没有想到竟然是自己的仇人!
但是,对于说出真相的这个女人,自己拼了性命救回来的“母亲”,他想报仇,却下不了杀手。
他没有办法下手。她虽然狠毒,但是却为了土灵珠而忍辱负重十几年。她杀了那些孩子的父母,却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就像是他为自己不被杀,而去杀人一样,似乎是那么的合情合理。
但是,他的心却很痛,痛不欲生。但是这痛,却并不来自仇恨,而是来自爱。
在寒如烟的眼中,他看到了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的爱,他也看到了她对于世间正义的爱。但是,这种爱的代价似乎太大了。大得他有些接受不了。
乔越一直以为,命运在受自己的掌控,但是现在他突然发现,命运是那么的无奈。
从小到大,他都在逆境中生存,挣扎在生死的边缘,他早己学会了坚强。但是对于命运,他除了无奈,还是无奈,这些似乎都是己经安排好了的,事事都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的悲惨,除了天地不仁之外,没有另外的解释。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乔越喃喃自语,我,就是一只刍狗吗?
他忽然想起了那个雪夜,他孤零零的走在雪地中,清晨的北风像刀子一样刮在他的脸上,肚子早己饿得连响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缩着身子,一步一步走,他知道不走自己就会被冻僵冻死在那里,而他的仇还没有报,他还不能死。
直到他看到那扇朱红的大门,他以为自己有救了,能活了,才晕倒过去。
他果然活了,曹若敏救了她。那一年,他才五岁。
他还忘不了,曹烈当时看他的眼神,那是看一条狗的眼神。其实,那种眼神,他己经看多了。
不过,他活了下来,而且报了仇,杀福伯的人,杀乔家的人,都一个个死在他的刀下。那些曾经把他当狗看的人,一个都没有逃脱。
十几年来,仇恨,一直是支撑着他一路走来的力量。在他最困难最危险的时候,是靠着仇恨才活下来的。
乔越忽然笑了,笑很悲凉,他抬头看天,眼神中有着无比强横的肃杀和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