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个日日夜夜他都是在这里度过,只有站在那些奇妙的神器旁才会让他找到活着的美好感觉,价值,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唯一价值就是要与这里融为一体。为神,为这个世界,为自己创造出一个又一个完满的绝世之作,他厌恶那些有缺失的作品,但却为万中之一的合格品而欣喜若狂,辗转难眠。没有人,没有人知道他为这里付出了什么,现在,他却要亲手摧毁这一切,心里的苦涩不是他人所能体味的。
他在笑,这个时候,他居然在笑?林柏怒不可遏的瞪视着眼前那个疯子。从古书上了解过禁咒可怕威力,并且也亲眼见识过禁咒可怕的他,十分清楚会发生什么,也因为如此,罗贝雷面上那抹可疑的笑容更令人无法原谅。
第一个发现不对头的却是远在地面上的人们,一个光屁股光脚跑路的孩子突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哇啦啦的大哭起来。憨厚老实暂时在神庙充当义务兵的父亲一把拉他起来,训斥了几句,小孩不哭了,委屈的抿着嘴,脏兮兮的手抹了把泪水,不一会儿就变成了大花猫。但这并不是让他父亲大惊失色的原因,还没站稳脚跟的孩子很快又跌倒下去,大人还没来得及伸出手,刹那间连他自己也痛叫一声跌坐下去,难以置信的瞪着地面,足有几秒钟之久,直至孩子嘶心裂肺的啼哭声唤醒了他。一把抱着手脚、屁股通红的孩子,拔腿狂奔起来,嘴里还混淆不清的嚷嚷着什么。
事实上,他这样的嚷嚷是毫无意义的,因为整个神庙的人都在狂跑或狂跳,地面在升温,如烧红的烙铁般,烫脚,即使是最厚实的妈妈手制的鞋底也无法抵挡那灼热感。
人们像被驱赶的猎物般四处奔逃,哭喊声、尖叫声,一切嘈杂的声音混淆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流,恐惧的阴影如乌云般笼罩在贞妇女神庙上空。没有可落脚的地方,没有任何安身之所,大家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就像一场拙劣的玩笑,所有人都是这场玩笑中的小丑。
大地在颤抖,龟裂出一道又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可怕的裂缝越来越多,并且有继续扩大的趋势,普通人类稍有不慎就会被从缝中不时窜出来的火舌吞噬,无助脆弱的生命坠入无底深渊,被大火烤成焦炭。
包括奥力在内的,所有稍会魔法的神仆们都慌里慌张给自己施加漂浮术,远离地方,惶恐的注视着如地狱般的境像去无能为力,连施加援手都来不及。某位大神官就眼睁睁看着一位抱着孩子的平民男子,两脚被突然快速裂开的地缝撑开,变成人字,一字,活生生被从中间撕裂,大滴大滴的血伴着孩子的哭泣声涌出落入火海。内心的焦灼折磨着这位年轻的大神官,他的魔法刚施放不到一半,一道火舌如龙般窜起,将一大一小两个生命席卷而去,他甚至还能看见父子两烧如黑炭的尸骨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