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少年颠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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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3章 断指

洪岳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想当初身材高大魁梧的他,此刻显得是那么的憔悴,眼窝子已经深深的陷了进去,目光也变得那么的呆滞,不管是谁走到他面前,他的眼珠子总是一动不动。那可怕的眼神,没有丝毫的生气,仿佛像是死了一般。

“阿岳!”陈子雄看到洪岳变成了这个模样,不禁暗暗心痛,他轻轻的唤了一声。

洪岳没有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就这么坐在轮椅上,平静而空洞的看着前方。

洪岳的左膝盖骨被打碎,这条腿算是废了。

别说是对于洪岳这样自由习武的人,就算是寻常人家,断了一条腿之后,心里也承受不了如此大的打击,更何况是洪岳?

陈子雄微微屈膝,蹲了下来,他的手里还端着一碗米粥。陈子雄轻轻盛了一勺米粥,送到了洪岳的嘴边。

可惜,洪岳仍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没有丝毫的生气,仿佛看不到陈子雄一般。

陈子雄放下汤匙,看着洪岳低声道:“阿岳,你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吃些吧!”

无言的回答,洪岳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可他仍是没有开口。

洪岳和陈子雄是多年的兄弟,那份情义不是寻常人所能理解的,陈子雄的心如刀绞一般的痛,他更希望残废了的是他,而不是洪岳。

放下碗筷,陈子雄再次看了看洪岳,“阿岳,你是我兄弟,不管你成了什么样子,你始终都是我的兄弟!我陈子雄的兄弟,是任何困难都打不倒的!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大哥,我希望等我再来的时候,桌上的东西已经被你吃光了!”

“咚!”

房门重重的被关上了,那一刻洪岳的眼角滑落一滴泪水。

走出洪岳的病房,陈子雄深深的叹了口气,对着迎上来的南宫地低声道:“带我去见凌云吧!”

寂静的病房内,只能听到“滴答!~~~滴答!~~~~”仪器细微的声音,也就是这些声音还能证明,凌云他还活着。

“医生怎么说?”陈子雄脸上虽然显得很平静,但是心里却异常的烦躁。

“凌云现在的情况,生命虽然没有危险,但他可能一辈子都醒不来,只能等奇迹出现!”南宫离低沉的声音响起。

“一辈子都醒不来!”

这句话如一柄大锤,狠狠的砸在了陈子雄的胸口上,沉闷的让他喘不过气来。

“啊!~~~~”

一声长啸,带着无限的悲伤,陈子雄终究还是忍不住了,这一刻,男儿虚伪的面具掉落,泪水纵横流出,泣不成声。

由医院出来,陈子雄的步伐一直都很沉重,坐上回去的汽车后,他一直都默默的看着窗外,仿佛在思考着些什么。

“老大!”南宫离在接到一个电话后,犹豫了片刻,接着他轻轻的推了推陈子雄的肩膀。

“说!”陈子雄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哀伤。

“成是非,他……”南宫离顿了顿,看到陈子雄脸上仍毫无表情,继续道:“他失败了!”

“噢!”

陈子雄随意的应了一声,脸上没有丝毫的涟漪,仿佛他早已经预知到了成是非的失败。

原本南宫离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一想到陈子雄现在这个状态,着实不是谈事情的时候,也只得作罢。

“阿离!”陈子雄忽然唤了一声。

“嗯?”南宫离急忙回过头,问道:“什么事?老大。”

“通知所有人,我要开会!”陈子雄的目光此刻已不再是那么的散漫,而是坚定的说道。

看到陈子雄的眼中又有了光芒,南宫离心中大喜,以前的哪个陈子雄,现在终于再次回来了!

“是,老大!”……

S市,光明会分部,办公室内。

陈子雄背对众人,双手背后,沉声道:“都到齐了么?”

“到齐了,老大!”众人齐声应道。

陈子雄转过身,淡淡的冲众人点了点头,“今日,我叫大家来,是为了告诉大家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老大,是对付忠青社吧?让我去做先锋吧!这次我一定不会再出岔子了!”高申川首当其冲的站了出来,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不!”陈子雄摆了摆手,一字一顿的说道:“这一场,咱们,认输!”

“什么?认输?”

全场人,包括成是非都傻了,他们完全没想到,陈子雄竟然会在这个时候认输。

前些日子,高申川的贸然一战,以及成是非被李文峰所骗,的确让光明会在S市的实力大打折扣,可这并没有真的伤到光明会的筋骨。现在光明会在S市绝对有与忠青社一战的实力,陈子雄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主动认输呢?

“老大,你不是跟我们开玩笑的吧?”南宫离讪讪的问道。

“没有,我是说实话!”陈子雄的语气很坚定,他环视众人,叹了口气,解释道:“这一场,咱们只是与忠青社起了几次小冲突,便损失巨大。我想了很久,咱们的失败,并不是说我们光明会弱于他忠青社。我们是败在自己的手上,败在轻敌!”

所有人都沉默了,陈子雄说的不错,若不是高申川轻敌,凌云和洪岳现在也不会住进医院;若不是陈子雄轻视李文峰的身后,他也不会因为住院而被别人刺杀,继而导致成是非被李文峰所骗。

“老大,可我们现在还能和忠青社一战,咱们不能就这样白白放弃S市啊!”高申川心有不甘的喊道。

“一战!”陈子雄冷笑一声,道:“没错,我们的确可以再和他忠青社一战,可一战过后呢?上一次你的贸然进攻,弄的阿岳和凌云现在都还在医院里,阿岳废了,废了你知道么?凌云呢?到现在都还没醒,以后可能一辈子都是植物人,你知道么?”

见高申川低头不语,陈子雄心中更为恼火,咆哮道:“把他们俩弄成这个样子的是谁?是忠青社么?是李文峰么?都不是,是你,老高,要不是你,他俩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高申川一时语塞,他沉吟许久,竟“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沉声道:“老大,的确是我的错,我愿意,一死谢罪!”

“放屁!”陈子雄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高申川的脸上,一道五指红印即刻现了出来,“咱们这一战虽然输了,可还有八场要打,你若是现在死了,谁来给阿岳报仇?谁为凌云报仇?啊?你这个蠢货。”

“我……”高申川捂着被煽的火辣辣的脸,眼角噙着泪水,迟迟不能落下。

“老大,咱们真的要认输了?”南宫离犹豫不决的问道。

“阿离,我想,现在的情况,你应该比我更清楚。S市一战,咱们已经损失的够多了,在这么死撑下去,对咱们没有丝毫的好处。”陈子雄拍了拍南宫离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必要时刻,一定要有壮士断臂的决心!”

南宫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陈子雄说的不错,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苦苦支撑下去,只是浪费人手罢了。

陈子雄深吸了一口气,平静了下现在的心态,低声道:“阿宇!把你匕首借我用用!”

“哦!”叶翔宇虽然不知道陈子雄为何要借他的匕首一用,不过他还是没有多问,直接抽出匕首,递了上去。

陈子雄结果匕首,在手中随意的掂了掂,接着他缓缓的将左手放到了桌上。

看到陈子雄这一动作,叶翔宇仿佛想到了什么,急忙抓着陈子雄的胳膊阻拦道:“老大,你这是要做什么?”

“断指!”陈子雄目光坚定的说道。

“啊?”

众人皆是大惊,齐声道:“不要啊!老大!”

陈子雄冲众人摆了摆手,沉声道:“男儿立于天地间,孝当先、义于间,信而立。我既然已与李文峰订下赌约,那便要遵守,今日我输了,当断一指与他!”

“不要啊!”李依杰死死的抓住了陈子雄的胳膊,道:“老大,要断就断我的吧!让我替你断指吧!”

这时候,高申川也拉住了陈子雄,急忙道:“老大,要断就断我的,这次失败,都是因为我的原因,就切我的手指吧!”

“老大,切我的!”

“切我的!”……

众人争先恐后,各个都要替陈子雄断指。

“住口!”陈子雄一声怒喝,他挣脱李依杰和叶翔宇二人,冷冷的瞪了他二人一眼,接着,他环视众人,语气极其悲壮,“我陈子雄,能有今天,靠的就是‘信’,‘义’二字,愿赌服输,我陈子雄输得起!”

壮士断臂,大义断指,陈子雄能有这等气魄,也不愧为一代英杰……

翌日,蚌埠市忠青社分部内。

“嘟嘟嘟!~~~~”

一阵清脆的敲门声。

“进来!”李文峰放下了手中的笔,从今天一早开始,他便一直把自己锁在办公室内,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

吱呀,房门打开,子文闪身走了进来。

“峰哥!”子文今日显得格外开心,脸上的笑容也笑的很自然。

“是子文啊!”李文峰看了看他,笑问道:“子文,是不是又看上了哪家漂亮姑娘了?笑的这么****!”

“什么****啊!”子文白了李文峰一眼,道:“峰哥,是有大好事,咱们忠青社的大好事!”

“大好事?”李文峰剑眉上扬,笑问道:“什么大好事?”

“陈子雄要认输了!”子文笑呵呵的说道。

“什么?”李文峰猛的站了起来,沉声道:“你再说一遍!”

“嘿嘿,我就知道峰哥你得是这样的反应!”子文笑道:“陈子雄他要认输了,咱们第一场豪赌赢了!”

“他,竟然,认输了!”李文峰缓缓坐了下来,子文带来的消息,实在是太过骇人。

“是啊!峰哥,今天一早就有人送来了消息,对了,还有这个!”子文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抵到了李文峰的面前。

李文峰拿起那盒子,放在手里反复的看了看,他已经猜到了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缓缓打开盖子,断指,一根断指,俨然装在盒内。

“守信,守义,陈子雄乃真男儿!我自愧不如啊!”

李文峰望着窗外的夕阳,手中还拿着那装着陈子雄断指的盒子,心中一股惺惺相惜的情感油然而生。

“峰哥,咱们这次赢了,我怎么发觉,你一点都不开心呢?”子文不解的问道。

“唉!”李文峰叹了口气,放下了盒子,感慨道:“咱们这次赢,实属侥幸,陈子雄若是想继续死拼下去,最后结果,还不得而知。光明会这次吃了大亏,下一场,咱们想赢,恐怕就没这么简单了!”……

坐在车内,陈子雄的怀里还抱着一个骨灰盒,这盒骨灰是李文峰今天中午命人送来的,而骨灰盒内装的,正是陈子雄的父亲,陈光明的骨灰。

陈子雄流落异乡多年,这么些年来,他从未有机会给其父上香叩头,今日,李文峰命人送还陈光明的骨灰盒,也算是表达了他对陈子雄大义断指的一种钦佩之情。

与骨灰盒一并送来的,还有李文峰的一句话:“陈兄守信、守义,乃真男儿!我自愧不如,今日,陈兄大义断指,李文峰甚为感动。特定延期比试,三月之后,再订攻伐,一分胜负!”

李文峰将下一场战斗订到了三个月之后,他之所以这么做,为的就是求公平,给光明会三个月的休整养息时间。以李文峰的性格,能作出这等事,实属不易。

陈子雄当然能明白他的意思,在收下骨灰盒与字条之后,陈子雄拨通了李文峰的电话。

“谢谢!”

简单的两个字,使得李文峰和陈子雄之间,再也不仅仅是仇人和敌人的关系,一丝微妙的关系,在他二人之间升起。

正如李文峰所说,如若不是天注定,或许他和陈子雄将是最好的朋友。

总而言之,S市一战,结束了。

可是,结束,总是代表了一个新的开始,忠青社和光明会的战争还要持续下去,李文峰与陈子雄之间的战斗,永远不会结束!

PS:今日第二章,最近订阅很低迷啊!导演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要是再这样下去,导演真的没饭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