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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玄心诀

“情儿,你还有我,不是吗?”

十年了。这十年来,她时刻记着他这句话。

他说,即使她失去了一切,她还有他。

那句话一直是她坚持着活下去的勇气。但他为了她付出了太多太多,甚至连性命也枉顾。

玄心诀!

那门邪魅至极的武功虽能让他在短时间内习得上层武功,却也让他的生命一点一滴地流逝。

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如果那个雨夜的一切没有发生,筠舒不会走到如今这般田地。

是她错了。

当初不应该被仇恨蒙了双眼,拖着他一起下了地狱。

现在,她只想弥补这个过错,就算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她都无怨无悔。

“筠舒——如果,你没有遇上我,你的一切都会很好——都会很好——”

病榻前,她紧紧握着他冰冷的手,几乎忍不住眼中温热的泪。

他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却依然没有苏醒的迹象。请遍了城里所有的大夫,皆束手无策。

原来他的病竟瞒了她十年,是他瞒得太好,还是她把心全放在了仇恨上,竟看不见他的病容。

若不是最近她时常发现他在咳嗽,暗中派人调查清了一切,他怕是会瞒着她到死的那一天。

他为她做实在太多,是她该偿还的时候了。

“大小姐,苏远来了。”

碧心站在门外,安静地候着,盯着上官情的眼眸里却写满了悲伤。

“嗯。”

上官情点了点头,从床边站了起来,却没有转身,依然紧紧盯着那张苍白的脸。

“碧心,你留在这帮我看着公子。”

“大小姐——”

门外的碧心张了张口,却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吧?”上官情深吸了口气,再一次眷恋地看了眼那张令她心痛的脸,毅然转过了身。

碧心垂下眼帘,一字字地道:“大小姐,我希望你考虑清楚。公子若是醒来,知道你这么做,一定会承受不了。”

“他不会知道。”

上官情的脸上又恢复了一片淡漠无情。

“可是——”

“碧心——”上官情神色蓦然一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话了?”

碧心咬了咬唇,沉默。

上官情微一闭眼,敛去了眼中的悲凉,“留下来,好好照看公子。”

冷漠地丢下话,她匆匆离去,却没发现原本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的人忽然睁开了眼。

“她去做什么?”望着那道身影渐渐没入黑夜之中,他淡淡地问。

“公子——”碧心惊愕地望着那张苍白疲倦的脸,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凤筠舒挣扎着下床,那双向来淡漠的眼眸竟犀利如刀锋般地盯着碧心。

“告诉我,她去做什么?”

“公子——”碧心忽然跪了下来,眼中竟落下了泪,“求公子救救小姐——”

寂静的房内,苏远紧紧盯着一脸冷漠的上官情,邪魅地轻笑。

“你每次见我,除了这副表情,就没有其他表情了吗?”

想他苏远风流倜傥,身为当朝兵部尚书的义子,有权有势,不知有多少女子挤破了头也想要嫁进他们苏家门楣,但偏偏眼前这名一身傲骨的女人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你希望我是什么表情?”

上官情淡漠地问着,忽然话语一顿,眼睛突然看向窗外。

“你看什么?”

苏远有些不解地跟着她看向窗外,除了一片冰冷的黑暗,什么也没看到。

“没什么。”

上官情收回眸光,心底却闪过一丝疑惑,刚才真的感觉窗外有人,难道是自己多疑了?

“情儿,今夜你可是来求我的?”

苏远盯着那张艳若芙蓉的俏颜,眼中闪烁着****的灼热,直接切入正题。

他已经没有耐性再等下去。

今夜,他一定要让上官情心甘情愿地成为他的人。

从那双眼情里读出了****,上官情暗暗握紧了双拳,冷冷地道:“今夜我确实是来求你。但情儿这个名字,不是你能叫的。以后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

“上官情啊上官情,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苏远讪笑,眸光却蓦然变得阴鸷暗沉,“若是你侍候得我心情好,我自会把那株千年雪莲送你。但若是你扫了我的兴,我会立刻就把那株雪莲给毁了。”

上官情轻闭上双眼,“我既然来了,自然不会反悔。”

“是吗?”苏远站了起来走近她的身前,忽然伸手紧扣住她光洁的下颌,充满挑逗的指一一划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还有那艳红的唇。

“你这张美丽的脸,真可以让天底下的男人为你心甘情愿做任何事。为了这一天,我等了五年。五年真不算个短的日子,而我竟有耐性让自己等了五年。上官情啊上官情,你说,你究竟有什么样的魔力竟让我苏远也沉沦至此?”

“男人重注的,不就是这副皮相吗?”上官情蓦然睁开了眼,眉宇间写满了鄙夷,“只要你守信,我当然也守信。”

苏远眸光蓦地一沉,不顾弄痛她,扣着她下鄂的手又紧了一分,“对你来说,那株千年雪莲那么重要吗?你竟愿意用自己来做交换?”

“不关你的事。”

上官情倔强地别过头,眸光中却闪过一丝淡淡的悲凉。

“是不是为了那个男人?”苏远紧紧盯着她,脸上阴冷非常,“早就听说,你跟一名神秘的白衣公子往来密切。怎么?是不是他就要死了?你急着拿这株雪莲救他?”他话语一顿,眉宇间已隐现冰冷的杀意,“若是今天这株雪莲不在我这里,而是在其他男人身上,他们提出同样的要求,你会不会也这么做?”

“会。”

听到她毫不犹豫的回答,苏远目光猛地一寒,忽然放开了她,接着“啪”的一声,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他内功深厚,力道之大,竟让上官情狼狈地跌在地上。

“上官情,你就这么作践自己吗?”

“那是我的事。”上官情淡漠地抹去唇边的血,仿佛根本就不知道疼痛。

“你——”苏远气极,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就是无法掌控她,恼怒地俯下身去,他猛地一扯,撕裂了上官情右臂上的衣袖。

纤细美丽的洁白手臂顿时完全暴露在空气中,但上官情的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惊慌恐惧,只是淡漠麻木地盯着某一个不知名的角落。

“你为什么不求饶?”

苏远再度紧扣住上官情的下鄂,逼着她正视自己,咬牙道:“也许你求饶,我还会放过你。”

上官情冷冷一笑,“若是我求饶有用,今夜我还会来吗?”

“你——”苏远盯着那张冷漠倔强的脸,眼中的神色变幻莫测,盯了她半晌,忽然他放开了她,站起身,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丢到她的面前,“拿去。”

“为什么?”上官情捡起地上的锦盒,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竟就这么轻易放过自己了?!

“我要的是心甘情愿。而不是交易!”苏远复杂的眸光紧紧盯着她,“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忘了那个男人,心甘情愿地跟着我。”

冷然丢下话,他拂袖离去。

四周又寂静了下来,蓦然一阵冷风吹过,吹熄了桌上烛火,顿时,又是满室的黑暗。

上官情静静地坐在黑暗之中,忽然发抖地蜷起身躯,紧紧抱着自己,伪装的坚定淡漠仿佛在这一刻全然崩溃。

其实,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坚强。

根本就没有!

黑暗中,她并有发现窗外有一道落寞的白影一直静静地守着。

紧紧揪着胸口,他苦苦压抑着咳嗽声。

情儿,我宁愿自己死了,也不愿你这么做!

我真的宁愿自己死了!

天亮的时候,当上官情拿着煎好的药推开凤筠舒的房门时,就看见他不知何时早已醒了过来,出神地盯着窗外那淡淡的曙光。

“筠舒,你醒了。”

将药放在桌上,她惊喜地上前伸手抚了抚他的额。

“终于退烧了!你知道吗?你昏迷了三天三夜了。”松了口气,她端起桌上的药,递到他的面前,柔声道:“快把药喝了,这千年雪莲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弄来的。”

凤筠舒并没有立即接过药,而是盯着她残留着红痕的脸颊,淡淡地问:“你的脸怎么了?”

上官情微微一怔,不自觉地捂住脸,强笑道:“早上起来时不小心撞伤的?”

“是吗?”凤筠舒一脸平静,似乎相信了她的话,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药。

“快把药喝了吧!”

上官情低柔轻笑,掏出手巾温柔地为他拭着额际的冷汗,“你现在身子好差,这千年雪莲虽可以暂时补回一些元气,但还需要休养。筠舒——”她微微一顿,心痛地看着他苍白的脸,“你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什么事?”凤筠舒低垂着眼帘,出神地盯着手中的那碗药。

“先离开影门,找一个地方把身子养好,我是说不一定要回凤家庄——”

不等她把话说完,凤筠舒忽然抬起了头,淡淡地微笑,“你说什么都好。”

上官情闻言手上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微带错愕地看着他,“你答应了?”

“嗯。”凤筠舒点了点头,忽然抓住她的手,拿了她为他拭汗的手巾,轻笑道:“我自己来。先帮我去拿些水,好吗?我忽然觉得口很渴。”

“好。”上官情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时又回过头叮嘱道:“记得先把药喝了。”见凤筠舒笑了笑,已经拿起碗就着唇边,压在心中的一颗巨石终于微微放下了一些。

上官情才安心地离去,凤筠舒便放下已经就在唇边的碗,并没有把药喝下去,脸上的笑容也渐渐为一抹悲哀所取代。

为了这药,情儿几乎赔上了自己!

心口蓦然一阵冷痛,就好像连整个灵魂都随之被拧碎了般。他轻合上眼,微微喘息着,过了良久良久,他才支撑起身子,翻身下床。

一步步地走到窗前,他将手中的方巾随手丢入窗前的花丛里,接着将手上的药慢慢地倾倒了出来。

平静地看着自己救命的灵药一点一滴地流光,他的神色未变,只是很疲倦地轻笑着。

情儿,如果我的存在反倒会徒增你的痛苦,那么我会离开。

如你所愿地离开。

“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刚好经过门口的碧心惊骇地看着凤筠舒将药倒掉,想阻止已是不及。

怔然盯着凤筠舒手中空荡荡的药碗,她痛心地质问:“公子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这样做?”

凤筠舒并没有回答,只是无力地靠着冰冷的石墙,轻闭上眼。

“为了这药,大小姐费了多少心,甚至差一点,差一点就赔上了自己——可是公子你——”

哽着声,碧心再也无法说下去。

她不明白,公子为什么要辜负小姐的一番苦心,若是让大小姐知道,不知会有多伤心?

凤筠舒忽然淡淡悲凉一笑,睁开了眼,“你就当我不识好歹吧。”

“但公子这样做对得起大小姐吗?就算——”碧心话语一顿,但仍咬着牙继续道:“就算这药让公子不堪,公子也不该这么做——”

凤筠舒沉默,低垂着眼帘,使人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

“筠舒,这药,真的让你感到不堪吗?”

门外又幽然响起另一道声音,那声音里充满了痛苦,还有淡淡地自嘲:“原来、原来你已经知道了,昨夜站在窗外的人,就是你,对不对?”

盯着他手中的空碗,上官情忽然之间觉得一颗心结成了冰。

“你不需要这么做。”凤筠舒抬眸看着她,淡淡地道:“难道你忘记了,我自己就是名大夫。”

上官情瞪着他,仿佛不敢相信他所说的话,良久良久,才低低问了一句:“你是说,是我自作主张了,是吗?”

见他依然沉默不语,她又自嘲地轻笑。

“若是这药真让你觉得不堪,倒了也好。原来这世上的男人都一样的,连你也一样。”

深深看了他一眼,她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去,仿佛在这一刻连灵魂都已失去,只剩下一具行尸走肉。

“大小姐——”

看着上官情伤心落寞的背影,碧心的眼里蓦然现出了一抹愤恨,“公子,你这样做对得起小姐吗?我为小姐不值!”

恨恨跺了跺脚,碧心追着上官情而去。

房间里,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他沉默地看着上官情离去,忽然心口一悸,眼前微黑,手上的药碗顿时摔到了地上,“咣啷”一声裂成了碎片。

他无力地靠着墙滑坐在地上,黯然神伤。

昨夜,他清楚地听见她对苏远说,若是其他男人手上有救他的药,她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任何条件。

他知道,为了他,情儿会做任何事。

但他不想。

如果让情儿再遭受那样的羞辱,他宁愿选择死亡。

胸口的疼痛几乎让他窒息,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生命正在一点一滴地流逝,喘息着,他费力地拿出怀中的瓷瓶。

还有两颗。

悲凉轻笑,他将两颗药全吞了下去。

足够了,不是吗?

这两颗药足够让他撑到做完该做的事。

风,很冷。就快到要入冬了,深秋的风总是萧瑟得让人寒进心底。

静静坐在那座孤寂的坟前,上官情伸手轻抚着那冰冷的石碑,喃喃自语道:“爹,娘,小雨,你们在下面过得好吗?小雨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调皮?这么多年了,他应该长大懂事了吧?至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乱跑了,对不对?”

悲怆一笑,她轻侧身子靠着冰冷的石碑,迷蒙的眼眸里涌现出一抹令人心碎的柔情。

“小雨,你要乖啊,要听爹娘的话。姐姐现在不能帮着爹娘到处找你了——其实,每一次找你,姐姐都很难过——因为怕有一天你跑得太远了,让姐姐再也找不到你——”

这十年来的每一夜,小雨无辜乞求的眼神总会在梦里出现。

她时常看见小雨浑身是血地嘶喊着姐姐,可是,她却救不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被大火无情地吞噬。

为什么那一天她要出去?

为什么那一天她偏偏回来晚了?

如果时光能够倒转,她情愿那一天就跟着上官家所有的人一同葬身火海。

老天,你真不长眼,不是吗?

上官家四十八条人命冤死火中,到头来却判了个通敌卖国的重罪!

无人为上官家翻案,无人为上官家洗冤!

所以,她只能靠自己!

……

通敌叛国!多沉重的罪啊!

她想说,他们没有!

但这世间还会有人相信她吗?

一封莫须有的书信就定了他们上官家的死罪,一夜之间,她的亲人们就这样一起走了。

只留下她孤独的一个人。

“小雨,你是不是还在怪姐姐那天没能救得了你。甚至连你的尸骨也找不全?姐姐知道,还欠着你一串冰糖葫芦呢——”

“真的好想你——小雨,你听到了吗?姐姐很想你,很想爹和娘——如果那一天,跟着你们去了,那该多好——但偏偏姐姐活在这个世上——活得很辛苦——真的,很辛苦——”

“大小姐——不要再说了——我求你不要再说了——”

一旁的碧心终于再也忍不住,背过了身擦着眼泪。

上官情缓缓抬眸看了眼碧心,迷芒地轻问:“碧心,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很多事?为什么老天总是让我孤独的一个人?”

碧心转过身,紧紧搂着那具冰冷的身子,痛心地道:“小姐不是孤独一个人,小姐还有我——碧心永远都不会弃小姐而去——”

上官情轻闭上眼,疲累地靠着她。

“碧心,你说这个世上要是没有仇恨,那该多好!”

碧心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小姐若是累了,碧心愿意跟随着小姐去天涯海角,避开这世间的恩怨情仇。”

上官情摇着头,紧闭的眼角已微带着湿意。

“我可以不报仇吗?真的可以吗?不可以的。碧心,你知道的,我不可以不报仇——可是碧心,我真的很累了——真的很累了——”

十年了,她苦苦支撑了十年!

该做的,不该做的,她全都做了!

她不知道这条路的尽头等待着她的会是什么?

“大小姐——”

碧心哑着声,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无言地让她靠着自己。

那段仇恨实在太重,太沉,总有一天会把大小姐压垮。

那是谁也不想看到的结局。

天际,渐渐暗沉了下来,冰冷黑色的夜幕驱走了世间的光明,渐渐占领大地。

沉浸在悲痛中的两人并没有发现离她们不远的地方,一道身影迎风而立,默然凝视着她们。

那一身白衣胜雪,飘逸出尘,却也落寞得令人心碎。

那一天之后,他们之间似乎疏远了许多。

虽然他们彼此已没有再提那千年雪莲的事,虽然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依然很温柔地抱着她,也依然很柔情地微笑。

但她总是从他的眼神中捕捉到一抹不同于往常的神色。

她感觉得出来,他正在改变。

唯一值得她安慰的是,他的身体似乎好了很多,已极少见他咳嗽,甚至连气色都已好了许多。

原来,他真的用不着那株千年雪莲。

但那天他就那样把药倒了,始终没有给她一个解释。

他的举动伤了她,但她不知道心底的这道伤口可以藏多久,她甚至不敢想象当有一天伤口溃烂到再也藏不住时,他们所要面对的,又是怎样一种局面?

“你似乎总是习惯在我面前想另一个男人。”

看了眼又在自己面前出神的女子,苏远端起桌上的水酒漫不经心地饮着,声音却极其阴冷。

上官情回过神,淡淡地道:“自始至终,我的心里只有一个人。”

“你似乎总喜欢惹怒我。”苏远把玩着手中空荡的酒杯,“可是我却偏偏一而再、再而三地放过你。不知这叫不叫做,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上官情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你应该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见你?”

“真无情。”苏远冷然笑了笑,“上次我无偿送了你千年雪莲,如今你竟还是这副表情与我说话吗?”

“欠你的东西,我会加倍还给你。”

“你用什么来还?”

“我的命。”

看着眼前神色淡漠的女子,苏远的神色蓦然狠厉起来,“但我不需要你的命。我要你活着,好好活着并且心甘情愿地成为我苏远的女人。”

“心甘情愿?”上官情冷笑,却没有再说下去。

“不要又给我看这副表情。”苏远阴鸷地看着她,“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的。”盯了她半晌,他脸上的阴鸷忽然散去,淡淡地道:“商东齐已经开始注意影门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上官情神色一凛,盯着苏远,“你要怎样才肯拿出他的罪证?”

“答案我已经说过了。”

“做梦。”上官情站起了身,就欲离开。

“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商东齐已经收买了各个门派的武林高手,打算一举歼灭影门,活捉影门门主。现在,八大门派已经有人开始行动了。”

上官情顿住了身形,冷然一笑,“你以为八大门派能有什么作为?”

“你真当你那个影门门主是神吗?就算他武功再高,也是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最利害的武器总是藏在暗处。”

“什么意思?”上官情的心突然冷了。

“你说我什么意思?”苏远又倒了杯酒一口饮尽,“影门如今就像是案板上的鱼肉,等着人宰割。”

“你也末免太小看影门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如今影门的两大杀手暗夜和笑影早已不知所踪,实力已经大减。”苏远接着道,“商东齐就是看中了这点,所以准备开始动手了。影门这几年来处处与商家堡为难,你以为商东齐会轻易放过影门吗?”

“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上官情握紧了双拳。

“若是你杀得了他,还用得着等十年吗?先不说商东齐身边高手如云,不论他在武林或是官场的势利都不是你我所可以比拟的。”

“向来心高气傲的苏大公子竟也承认屈居人下吗?”

“迟早有一天,我会把商东齐连根拔除。”苏远阴冷地笑,眼眸中带着强烈的杀意。

“你手中不是握有商东齐的罪证吗?为什么你不趁此机会铲除他?”

上官情不解,既然他也想杀了商东齐,为什么他握有证据却按兵不动?

“想知道为什么?”

苏远盯着她,目光灼然,流露出一丝极端炽烈的感情,“我手中握有商东齐罪证的一天,你就一天不会离开我。”

“你——”上官情错愕地望着他。

苏远忽然站起身,紧紧扣住她的手腕,“你明白吗?我爱你,并不比他差!”

苏远走了。

临走时,他看了厅外的东南方一眼,那一眼,满含着杀意。

厅内的上官情正低头沉思,并未注意到他的眼神,也没有注意到,当苏远踏出厅堂不久,忽然折返了方向,往东南方直掠而去。

紧紧跟着前方那道白影,苏远在一片梅林里停住了脚步,看着眼前那道落寞的白色身影,冷冷地开口。

“我们终于见面了。我该叫你什么?影门门主?还是凤筠舒?”

“这个世上早就没有凤筠舒了。”

凤筠舒并没有转身,而是抬眸看着梅树上含苞欲放的花朵。

没想到冬天竟这么快就到了!

蓦然一阵冷风吹过,轻轻抚过树梢,带来阵阵恬淡的香气,充斥着整个林间。

苏远阴鸷地盯着那道淡定如风的身影,“我也很希望他死了,可是他偏偏还活在这个世上。”

凤筠舒转了过身,迎上那双邪魅阴毒的眼睛,淡定一笑,“我知道你很希望他死。”

觉得他的笑容有些刺眼,苏远不自觉地握住双拳,“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你不会。”凤筠舒摇了摇头。

“你要不要试试?”

“你杀了我,得到的只能是情儿的恨。”凤筠舒淡淡地说着,那双幽沉如海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这并不是你想要的,不是吗?”

苏远一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凤筠舒微微一笑,不答反问:“你有多爱情儿?”

“至少不比你差。”

“那你可以为她死吗?”

“你以为这世上只有你愿意为她付出?”

“希望你记住自己的话。”

“你引我来,究竟想干什么?”苏远盯着那张苍白的脸,神色有些不解。

疲倦地靠着身旁的梅树,凤筠舒微微闭上双眸。

“我想跟你做一笔交易。”

“跟你做交易,我没兴趣!”苏远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