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溪?你真的能听到我的话吗?或者,你就在我们身边,笑地看着我们?”
墓园里,果冻站在一座干净而简洁的墓碑前,浅笑地说着,然后失落地看了看呆站在旁边的小白。
小白叹了声气,振作地扬起笑脸,“是啊,今天,你该20了吧?啧,变温柔了吗?……其实,变没变都没关系,反正,也挺怀念被你‘欺辱‘的那些日子……”
“说正经的——”果冻忍不住用手肘撞了撞小白,不耐烦地斜了他一眼。
“咳,对。”小白清了清嗓子,严肃地站直身,看着墓碑上愚溪的照片,微微笑着说,“我虽然胆子小,尤其怕鬼,不过,是你的话,随时欢迎来找我啊。只是,别选在晚上好不好?还有,能不能带张好脸,打扮打扮再来?”
“你瞎说什么啊?愚溪才不会变鬼。”果冻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又冲着墓碑笑着说,“你一定……进天堂当天使了吧?……”说完,想起曾经的一幕幕,眼里不禁闪烁着湿润的光。
“没错,虽然你很爱‘欺辱’我,不过,我还是既往不咎,推荐你当天使吧……”小白贫嘴地说,感觉到眼眶有些水嗒嗒的,于是赶紧变了语气,希望让氛围变得轻松,而不是悲伤,“对了,别忘了,到了天堂,先帮我攀攀关系,我以后来了,好扶摇直上,记住了?……”
果冻却再也笑不出来,一颗眼泪划过面颊,“你怎么那么不讲义气,先走呢?……”
“咳!”见果冻一脸悲伤,小白也不禁感染了低落情绪。他快速而悄然地抚去眼里的泪水,笑着俯身,把花放到墓碑前的石碑上,“送给你,必须喜欢哦。”
果冻发呆地看着小白鲜花的动作,不禁思考地皱了皱眉,“哎,那场火……不是一家人都……”她疑问地看着小白,“那这花……”她瞟了瞟石碑上的另一束樱花,“除了我们,还会有谁来?而且,知道愚溪的生日……”
小白一听,忽地瞪大了双眼:樱花……
“难道是——”他惊诧地咽了咽口水,“井?”
“追出去看看,万一还在呢?”果冻激动地看了小白一眼,拉着他朝出园口跑去。
小白一面紧跟着果冻的脚步,一面若有所思……
“没有人……”墓园外的大道上,果冻失望地环顾四周。
“我就说嘛……”小白气喘吁吁地双手叉腰,“他怎么可能出现啊……”
“为什么不能?”果冻疑惑地看着他。
“因为……”小白欲言又止。
“哎——”这时,果冻的视线忽然被引到马路旁的那辆轿车上,“那不是——”她目瞪口呆地指着小白的后面,示意他转过去看。
“见鬼啦……”小白奇怪地转过脸去,一面想着愚溪会不会真来找他了,“……!”他突然一愣,“井?……”
“你愣着做什么,快过去啊!”果冻一推他的肩膀。
小白慢半拍地点点头,“哦,对。”然后不可思议地靠过去,努力确定那坐进驾驶座里的人就是井。
车里的人系好了安全带,刚要发动车时,却晃然瞥见有人朝自己走了过来,于是转过脸看向他们——
“……!”小白的脸乐开了花,又惊又喜,“真的是你!井!”
“……”对方却皱了皱眉,顿了顿,才恍然大悟似地一笑,“小白?你怎么——”
“我们,来看愚溪啊……”果冻看着他说,忽然觉得这重逢的感觉很陌生。
“嗯。”井点点头,脸上闪过一丝悲哀,才又道,“对了,你们去哪儿,一起啊?”
“这么久不见,当然是去叙叙旧啦!我还有好多事要问你呢!”小白理所当然地说。
“上车吧,你说了算。”井笑着推开旁座的门。
“走吧。”小白回头对果冻小声说,然后高兴地绕到副驾驶座,跨进了车。
果冻尴尬地一笑,坐进了后座,但心里却总觉得不太自然。是太久没有见面了吗?还是,因为他们之间隔着“愚溪”这个段难以回首的敏感记忆,所以,让人觉得拘束和不舒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