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减速行驶的车渐渐停了下来。
宇淳打开车窗,望着通向河底隧道的那片树林,又叹息地转脸看了看副座的愚溪。
“哎,你们看!是那辆车吗?”
听见树林那边传来嘈杂的人声,宇淳定睛瞧去,是三个人,然后赶紧下了车,冲走近的他们一皱眉,“井?”
“就是你啊!”小白抢先于还未回过神来的井,急躁又气愤地走到宇淳面前,“喂,还没搞完鬼花样呢?让我们钻那么长地道,真是……你以为玩儿小孩探险呢?”
“喂,说好的愚溪呢?”果冻立马质问道,说完,又不耐烦地补充了句,“就是你们口中的于若曦。不是留了信说让我们来接她吗?”
“没错,在车上呢。她……睡着了……”宇淳有所吞吐地道,然后走去拉开了副座的车门,“恐怕,你们要把她背回去。”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井。
“背?”小白眼睛一瞪,“走那么远路,我们自己都快爬着走了,还拖个不知好坏的人?别想了你!”
“不能等她醒了再走吗?”果冻商量地说。
“我怕她醒了以后,就走不了了……”宇淳为难地说,可又怕透露了真相,于是赶紧解释道,“呃,我的意思是,我现在有事,必须马上离开,所以,你们……总之,就是得现在马上带她走,否则……呼,唉,我也不知该怎么说你们才明白……”他苦恼地拍着脑门,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哦,对了!少爷——嗯,我是说,辛一房间的枕头下,还有封信,等你们回去后,看了就知道一切真相了。”
“真相?”果冻惊诧地抬了抬眉,一想到可能是关于愚溪身份的好事,心情大好,“好好好,你快走吧,她就交给我们了!”
“喂,你冲动什么呢!”小白赶紧拉住果冻,“你别信——唔——”
果冻没耐心地捂住小白的嘴,一面对井笑着道,“去把愚溪抱下来。”
井点点头,嘴角带着浅浅笑意,“那就我来背吧。”然后朝车门走去。看着车里于若曦熟睡的脸,他不禁又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与期待里:难道,是她……
……
“唉,好不容易走了次大运,灾难一觉醒来就消失了,这下可好,你们又自己送上门去,把灾难给背了回来……呼,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给你们治病了……”小白走在最前面,有气无力地碎碎念叨着,心情已几近崩溃。
“依我看,她肯定是愚溪。不然那个人怎么说信里有真相啊?”果冻满眼怀疑地揣测着,饱有侦破大案的快感。
“嗯。”井只是点点头,微微侧过脸去,看了看倒睡在自己肩头的愚溪。会是吗?如果是,那这样的相遇,又是出于什么目的的安排?……
他想着,眼神里既是期待的微笑之光,又有感慨的叹息之情。他转回脸,看着前方因视线而渐渐缩小的路途,漫长而毫无变化,心里忽然变得空荡荡,思绪飘飞。
这时,从熟睡中醒来的愚溪朦朦胧胧地张开了双眼。她难受地紧皱着眉头,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地,还有些胀痛。透过模糊的视线,两旁的景象缓慢地掠过她的眼球,传进大脑。
湖里面……湖……奇怪,怎么又是这儿……是梦吗?……在移动……
意识到自己被一种奇怪的力量带着向前移动,她茫然地转动眼珠,瞥了瞥脑袋靠着的衣物,感觉到脸颊传过来的衣物的质感和温度……是人吗?……她猜测着,缓慢地抬起下巴,眨眼晃了晃前方,正巧对上了刚转过脸来的小白的眼,“……!”她惊愕地一皱眉,努力想恢复清醒,“是梦吗?”她忽然说。
“我的梦才没这么倒霉呢。”小白冷落地回道。
“你醒啦?”果冻高兴地快步走来。井也停下了脚步,将她轻轻放下地。
“呼……”愚溪深深地沉了口气,抬手按了按有些疼痛的太阳穴,疑惑地冲他们道,“怎么——怎么是你们?”她疲惫地眨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