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离开后,愚溪独自坐在花店里的木椅上,拆开了信,默默读了起来……
她时而皱眉,时而微笑,最终面无表情,两眼呆呆地望着前方,沉默了许久。
“对啊……”
她忽然露出释然的笑,仿佛想通了什么,微笑地看着外面经过的人影,向左,向右,也有相遇停下……
而那个一直堵在心头的梗,也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怀。所有的淡忘和所谓的背叛,都解释得通了。
是啊,在她的心里,井,是一个抹不掉的回忆……
可是,她感动的是那个故事,和那个痴情的人。现在的她,已经从当时的当局者,变成了现在的旁观者。
就像一棵树,它从小生长在某个地方,有一天,它突然搬家了,可也总会遗留下一段段深埋在土壤里的根。那些根,是消除不掉的。
而如果非要全部除掉,那么,心就会是不完整的了。人,就会是失忆的……
原来,爱的人,也可以不止一个的。只是,时间把它们错了位……
谢谢你,井。
谢谢你,亲自解开我的结……
她呼吸着自由而清新的空气,视线扫过信封,拿起旁边那张写有地址的卡纸:墨尔街,55号,2楼……
“咦,不就在对面那条街吗?搞什么鬼啊……”她疑惑地想着,看了看周围的花,盘算着该选哪一种。
“就它吧。”她微笑地看着那些百合花,觉得心情更好了。
……
“咚,咚,咚。”
愚溪一手捧着花,一手轻轻叩响房门。
“谁?”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出来。
“先生您好,您有一束花——”她话刚说到一半,那人就打开了房门,“请——”当她想继续说完时,却因为见到他的样子而忽然目瞪口呆了,“……?!”
“……”他虽然也一愣,却比她更快清醒过来,“愚——愚溪……”他僵硬地一笑。
“你怎么在这儿?……”她瞬间目光湿润,心里本来很想靠近,却因为突然想起什么,而眉头紧皱地退后了一步,望着他,“原来你一直都在这儿?……我以为你走了,你却在这儿?……”
“我——”
“那你知道我的花店吗?就在对面……”她仍对他抱有一丝幻想。
他却沉默了,只是看着她。
“你知道?呵,”她冷冷一笑,感到一阵心寒与绝望,“所以你每天都可以看到我?……就像在观望一个可笑的傻瓜?……”
“不是这样的,愚溪——”
“啪!”她却怒火烧上心头,发泄似地将那束花猛砸到他怀里,“送你的花!”然后转身疾步而去。可刚走几步,就停了下来,想到不对劲,然后又她又转身快步走了回去。
见事有转机,辛一立即善意地一笑,准备解释。
可愚溪却凶巴巴地瞪着他,然后一把抢回了刚才的那束花,“你不配它!”语毕,就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这——”他快速地想了两秒,立刻回身跑到房间的窗边,见她匆匆跑进店门,过了不一会儿,又匆匆走了出来,开始关店门。
她要走了?……一想到这儿,他就赶紧跑下楼去,追到她身后,着急地解释起来,“你误会了,我只是——愚溪,你先停下来,听我说完好不好?”见她越走越快,甚至要跑起来,他快速绕到她面前,请求地看着她。可她却只是厌恶地瞪了他一眼,就又朝前快步走去了。
“愚溪——”他紧追在她身后,“愚溪——”见她毫无要理会自己的意思,他一沉气,使出了下下招,“你真的误会了……”他一面说着,一面张开怀抱,从后面抱住她。
“你——”一想到自己为他受了多少伤,流了多少眼泪,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一脚把他踢飞道天边去,“你放开我!不然我动手了!”她愤怒地吼道,努力挣扎着,却被他束缚得死死地。
“你就听我说完,好不好?”他低声下气地说,虽然丝毫没有减弱对付她的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