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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光明殿中封元帅

压境?

又是个什么意思?战局的情况?

殿堂中,群臣焦虑地翘首而待,就等虚影把话说完。鬼知道,那晃啊晃的破影子,这时候忽然闹起啥别扭,“哧”的一声闷响,如烟花般消散无踪。

“咝!”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同时响起,大殿中群臣各自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内容听不真切,只是凝聚在我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了。

“看什么啊?没见过帅哥吗?”我讪讪嘀咕两句,低头呼了呼撞痛了的手掌。

哎呦!

痛死人了。

一个破箭头,蕴藏的力量居然这么恐怖,害我的手都快断了啦。哦呵呵呵,我刚才那下可帅了呢!那叫救驾啊!功劳可大大的了。

眉开眼笑地等着论功行赏,我满脑子“¥”在飞舞……嗯,等会儿沧帝赏我时,我要点啥好呢?是金银珠宝,还是古玩字画?

眯眼粲笑,我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座首,沧帝单手支着下颌,低头不知想些什么,而沐颜脸色更加古怪,莫非是怪我抢了他的风头?真是小气的男人。

殿堂中骚动渐渐平息,骇人的沉寂中,一个紫袍上绣着仙鹤的老者,双手一拱,凝声道:“臣有奏。”

“准。”

“驸马凌真,四月二十六日,初见于中州。身份不详,来历不名。该子一无战功,二无声威,今日殿堂之上,明目张胆竟敢截下金州战报。种种行径,实属可疑。圣上将其召为定国驸马,有引狼入室之嫌,请圣上三思。”

啥?我干咳起来。

话说沧原政权建立虽有数十年,但西有昆冈族蠢蠢欲动,北有阿尔蒙人垂涎九州辽阔,南有控风一族依然觊觎着沧原。这三族势力,为了再入沧原一争天下,当真是用尽手段。据说,当年被派到中州卧底的昆冈族探子就有数百人。

这老头该不会以为我是奸细吧!

士可杀,不可辱!

听到这儿,我压抑已久的火气倏地就蹿了上来,“臭老头,你胡说什么呢!刚才你没看到那断箭射向圣上吗?”

清韵公主道:“战报分三等,普通战事由云马送讯。急讯由高阶幻道师,驾驭风神兽前往皇城送讯。紧急战讯,则是断箭传讯。传讯者必须有极高的幻道修为,方能将虚影幻入断箭,千里之外在须臾中送来急报。”

顿了顿,她目含忧虑睇了我一眼,低声续道:“沧原设九州之盟之后,十数年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见着断箭传讯。只可惜,这是个被打断的战讯。”

这话说给我听做什么!鬼知道那破箭头还有这么复杂的来历,早知道会惹这么个乱子,说什么本小姐也不去管那闲事!

好心被蛇咬!就在我的火气越飙越盛的时候,一个威严的声音忽然打断了群臣的议论。

“好了!”

沧帝目光如炬,沉沉压下。

“驸马不知这些规矩,怨不得他,众卿不必多言。孤意已决,驸马必为凌真,不做他想。众卿既然提到驸马身无战功,那么,此遭金州告急,就由凌真领兵前去,固守雪域。一日不破昆冈族狼子野心,一日不得归朝,众卿家意为如何?”

“臣,无异议!”对答如流,群臣拱手称是。

一时间,整齐而洪亮的嗓音回荡皇宫,回音迭迭,震得人双耳发麻。

“乒!”

重重掷下手中的弯刀,我睚眦俱裂,怒意勃然。

大殿中,弯刀落地的声音分外清楚,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我身上。

沧帝温言问:“驸马有话要说?”

是!我有话!你让我去我就去啊!刚才谁说我是什么狼来着!老子我不去你又拿我怎样!可惜,我只能把这些话再心中盘旋,张了张嘴巴,那些心思颓然成句:“没有!臣俯首甘为孺子牛。”呃,鲁迅爷爷的话,怎么这时候顺嘴就溜出来了,估计没人能知道我说什么。

冷冷睇了我一眼,沐颜轩清俊的面容苍白如纸。对应着他阴沉的面色,清韵公主兀自拨弄着腕间“丁丁冬冬”的铃铛,微微翘起了粉唇,笑意盎然。

我心里暗暗发毛,生怕这该死的公主给我惹出什么事来,万一沐颜醋意大发,本姑娘还没等上战场,就先入土为安了。

一个视我为情敌欲除而后快,另一个——

呃,另一个的心态比较奇怪,放着才华绝伦的俏公子不选,竟乐呵呵地等着嫁给一个毫无背景的平凡小子,还是个假小子。最后一句话我藏在心底。斜眼瞟了一下公主,喝!我和她第一次见面而已,可这公主,却拿着双脉脉含情的眼儿瞅着我,直瞅得我头皮发麻、足底泛虚。

大姐,你没有女性的第六感吗?盯着个同性送啥秋波啊……

狐疑的目光偷偷瞅着两人,我刚打算仔细研究研究,只听座首之上,沧帝威严的嗓音淡淡扬起:“既无异议,战事之急由不得拖久。现封凌真为风华大元帅,领兵百万,明日启程,前往金州……”

轰!

血气倏地上涌到脑海,我彻底傻眼。风华大元帅,是啥?能吃吗?

后来,沧帝继续说了些什么,我完全没有听进去。只迷糊地记得,我混混沌沌地领了朱雀将令,谢了恩。又随着群臣伏首跪安,行尸走肉般出了光明殿。

坐着马车一路回程,沐颜轩据说有事,径自先行离去了。那男人居然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我有些哀怨地看着他的背影,我以为……我以为他会说些什么的。丫鬟们得知我被封为风华元帅,兴致都很高昂,叽叽喳喳地议论着此次出征,需准备点什物,安顿完中州的家事,或是带一二心腹之人。

她们讨论得热烈,我却满脑子糨糊。

“恭喜驸马,承圣恩,官封为风华大元帅!”

一个清脆的笑嗓传入耳中,我浑身一个机灵,瞪着马车下蓝袍少年灿烂的笑颜,直到这时,方才如梦初醒。

老天,你来救救我的血压吧,我头要炸开了。

风华大元帅?我终于领略了这几个字的真正含义。开什么国际玩笑!我这个现代人,战杀类的电影都很少看过,可现在,沧帝那老头居然让我带百万士兵,跑去打仗!

送人去死,也不用这么彻底吧?

???

“哎哎哎!”一把拍掉流光欣取我钱囊的手,我放声大叫,“你拿我钱囊做什么?”狐疑地瞪着眼前笑意盈然的小姑娘,我手忙脚乱把钱囊塞到裤袋。

居然敢抢我的命根子!太过分了!要知道我攒这么点钱,可不容易。

“我叫了公子很久,可是公子却一动也不动。在沧原,若是受封,出了光明殿第一个来祝贺的人,是必须打赏的。”

可怜的流光欣,大概是第一次遇见这种脱线的状况。她抱歉地朝马车下的蓝袍少年露出尴尬的笑容,满脸委屈地看着我。

“啊,这个……这个,需要打赏啊……”那不是说,我今天注定了要破财?

心不甘情不愿地从裤袋中掏出钱囊,我慢慢吞吞拉开系着它的红带子,迟疑不定,“那、那小欣帮我看看打赏多少比较好吧。”

“是。”她欣然应允,伸手来取我的钱囊。

“公子,”她忽然抬头,面色古怪地看着我,“松手啊,不松手,我怎么帮您看到底打赏多少比较好。”

“啊?”我讪讪笑着,猛地张开捏紧钱囊的十指。

周围的丫鬟们想笑又不敢笑地转了目光,包括马车下的蓝袍少年,神色也很尴尬。

世界忽然静止下来,看着流光欣不断拨弄我钱袋的手,我感觉自己的心在不停地淌血。

“呃,公子,给。”

奇怪地接过流光欣还给我的钱囊,我满心不解,悄悄凑头在她耳边,低声询问:“不用打赏了吗?”

流光欣神色了然地笑了笑,从自己的香囊中取出一枚晶莹剔透的六棱石,“咚咚咚”下了马车,双手捧着送到蓝袍少年的身前,低低道了句:“微薄谢礼,请笑纳。”

阳光流泻在她的一身,更衬得她柔美的五官宛如仙子。

我伸头出马车,忍不住大声嚷嚷:“小欣,你不打赏,给人家石头干什么啊!”

此语一出,蓝袍少年顿时愣在那里,不知该不该接石头。

流光欣一听这话儿,面色霎时间通红一片,抚额低声呻吟:“天啊,公子,拜托您少说一句好不好?实在很丢人呢!”

蓝袍少年慌忙摇手,“无妨无妨!规矩可破,驸马不必打赏在下!”

“这……”

流光欣迟疑地看着他,又看看我,不知如何是好。

“辞暮此次前来司法殿,不为赏钱。”顿了顿,少年清咳一声,恢复先前从容模样,拱手笑道,“国师有请驸马,前往谶言殿小坐。”

“国师?”

今日在光明殿外,我刚刚得罪了他,他现在邀我去坐,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呃,我虽然有些时候比较冲动,但是这可不是由我玩笑的事情。如果国师的地位真的那般崇高,那我脖子上的脑袋,就得悠着了。

想到这儿,我刚要正色回绝,流光欣已快语代我笑答:“请辞暮大人稍候,容我家公子准备一下,这就前往谶言殿!”

轰!

晴天霹雳。去见国师?开什么玩笑啊!小欣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如此害我!

“咻”的一下蹿出马车,我苦着脸一把拉过流光欣,低声咆哮:“这怎么能答应!”

“本朝元帅出征,先往谶言殿,卜吉凶,这是惯例。公子今天已破例一次,这次说什么也不好再次破例了,何况是国师亲自派人来请。”顿了顿,她似乎怕我还有顾忌,笑眯眯地继续补充了一句。

“公子不必担心,您过去听一句谶言,来去一晃的工夫,没啥的。”

“姑奶奶……”你你你,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真想掐死你啊?

心里悲愤地叫嚣着,可看着流光欣瞠着圆圆的大眼、无辜可爱的模样,我顿时如泼冰水,再大的火也发不出来啊。

算了。耷拉着脑袋,我有气无力道:“我先去换衣,等着吧。”

“恭候驸马大驾!”

驾驾驾!驾个鬼啊!

霁青色的天空,时有飞鸟凌渡,撒下清脆婉转的啼鸣,地面上一个个小小的清影倏忽着,相继落下,看上去分外轻快。

啪嗒。

“公子(驸马)!”

忽然,众人在我身后齐声惊呼:“您没事吧!”

脸上湿润润的,还带着点新鲜的温度,一股奇怪的气味猛地窜入鼻端。我伸手抹去那酸臭的液体粘稠物,抬头望望天,顶着那天赐的鸟粪,摇摇晃晃地飘回司法殿。

???

从谶言殿回来已是傍晚,一切果然都和小欣说的一样。我在那里连国师的面都没见着,据说是国师突然决意闭关三年,我只是被人领去了取据说是有助于我打胜仗的三个锦囊。

为了保密,我谁都不给拿着,自己随身揣着。

然后,浑浑噩噩地跟着别人一个指令,我一个动作。直到回了司法殿,我甩了甩麻了的双手,摸摸僵硬冰冷的脸,这才劫后重生般大叫大笑——

“活着!”

为这,沐颜轩还大方地赏了我一剂冰冷的目光。

嘿嘿,得意忘形了。不过也不怨我啊!谁叫我一回来,他离我最近,我那时高兴得早分不清东南西北,于是一把抱住他,鼻涕眼泪毫不客气地往他身上擦了起来。呃,没想到他身上那股子奇异的香气,让我真的有点喜欢呢。

事后,我一想起他当时厌恶的表情,就忍不住后悔。

后悔当时咋不趁着混乱,再吐点口水在他身上。

本小姐抱他,是给他面子。摆那张冰块脸,就算是帅到掉渣、美到冒泡的帅哥,也不能原谅!这给我幼小脆弱的心灵,造成了难以磨灭的伤害啊。

晚上,用过膳,沧帝派人下了道圣旨给沐颜轩,让他随西征军同往金州,官封将军。

于是,流光欣她们就忙碌起来了,准备这儿准备那儿地开始制备我们出征的行头。我插又插不上手,就拎了壶小酒,弄了些花生米溜达到镜湖,准备赏月。

湖中的荷叶在银白色的清辉下,翻卷着碧绿的浪涛。偶有尖角小荷露出羞涩的颜,在碧浪中隐隐约约,风姿卓越。

坐在树后,我叼着花生米,正笑眯眯地偷着小懒。

一道清脆的女嗓忽然传入耳中:“今儿个沐颜大人似乎有些奇怪。”

“可不是!传言大人此次出征,是清韵公主的意思。”

“公主不是一直都避着大人吗?”

“我听说,今天沐颜大人去公主府求见,却碰了壁。大人也不知打哪儿听着,说是公主仰慕驰骋沙场的将士们,于是大人便跑到光明殿,求圣上派他出征。这不,晚上圣旨就下来了……”

声音越来越远,镜湖的荷叶依然波涛汹涌。

我坐在树后,面无表情地把玩着手中的酒壶,低头思考了一下。

果然被我猜对了,你心仪的女人,却心仪另一个女人我,你活该!谁叫你拿冰块脸给我看,对着那公主却是异样火热的眼神,用力挥舞了下捏紧的拳头,我忍不住爆出一阵大笑,“哇哈哈哈哈,死冰块!看你敢摆脸色给本姑娘!情场败将!乌拉,胜利!痛快!”

不由分说地抓过酒壶,我对着壶嘴“咕嘟咕嘟”猛灌起来,可是,心里却苦涩得很,至于哪来的这份苦涩,本姑娘也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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