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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探秘圣榕之森

奇怪……依帆疑惑地回顾了下过来的雪地,再看了看脚下苍翠碧绿的草地——不是说雪都一年四季都被大雪覆盖着么?为什么越往深处走反而积雪越少,现在更是一派春日苁蓉的景象?气温也暖和起来了。

照理说,森林深处应该是更加的寒冷才对呀……依帆想起之前黑衣怪人的话,莫非这里真的是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存在!很有可能是光阴之书!

更有信心的依帆向草丛茂密处走去,穿过重重的天然屏障,终于眼前出现了一棵巨型的神木。

“真是壮观……”依帆极力仰头盯着高耸如云的树冠,几十个人也抱不过来的树干,以及每一条都有如大马路般宽阔的树根……相比之下,不禁令人产生渺小之感。

空中的天光被叠加的树叶打碎,星星点点的洒落在身旁,斑驳出一地的璀璨,使人仿佛置身梦境。周遭春意盎然,耳畔竟不时传来淅淅沥沥的虫吟,与之前的雪都之景简直是天差地别。

再仔细查看之下,神木又带给依帆新的惊喜——每根巨大的枝干延伸后,又会在半空中垂落而下形成新的树干,遇到地面则生根发芽,侧枝重新长出蜿蜒的枝桠,好似又一棵大树……这样循环往复,便成就了这整片森林!

原来这片广袤无垠的“圣榕之森”只有一棵树!难怪它可以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坚持到现在,母株处于温暖地带,足以支持子株正常发育。

现在的问题是——这里的暖流是从哪里来的?

凭着对环境敏锐的感观能力,依帆顺着暖流绕到了神木身后,不意外地发现了一扇小小的石门,深深地嵌入神木错综的根结之中,门上用血红的丹砂画着奇怪的符号。

仔细辨认之下,依帆发现这块怪异的石门竟是块墓碑!上面的红字写的竟是“奠”的古老魔纹字样。

此符号并非凡物,一般是身份极其尊贵之人死后才会由法力高强的博学者专门刻下此咒,以示对其灵魂的超度与歌颂。不过另一方面,这个字符偶尔也用于镇压穷凶极恶的鬼魅之灵,防止其侵害人间而将其封印……

想来肴苻的背后就有这个字符,依帆自然对其熟悉无比。

这个字符因其年代极为久远,又是艰涩难懂的魔纹,极少为人采用,能在这里看到纯属巧合中的巧合。

到底是谁尊贵到要用此咒歌颂灵魂却又默默地葬身于此寂林深处?抑或者,有什么不洁之物被镇压于此?

但也不对啊。

依帆摸摸小指上的指环——黑曜石没有发烫说明没有邪物在附近。既然不是后一种,那是前一种咯?

诸多疑虑萦绕在依帆心头,她上前靠近那快石碑,感到热量源源不断的向自己扑面而来,于是依帆好奇地伸手想推开一探究竟。

手刚碰上石碑,依帆猛地一缩手——好烫!

那碑竟烫得如同烙铁,仔细想想这周边的暖意竟都是由这块石碑挥散开来的。难怪此处暖和得像春天,万物生机勃勃。而含纳这块碑的古木则充分利用热源,开枝散叶了整片森林。

这更加坚定了依帆探求的决心。

她粗略地将烫得略略红肿的食指放进嘴里含了含,附身四下探查了一下,挑挑拣拣地拾起一根硬质的树枝,不轻不重正好合手。

依帆握住树枝后端,将前端卡入石碑与古木的缝隙中,借用杠杆力使劲撬着。

石门断断续续地呻吟着,但就是没办法完全和神木的根系完全分离开来。

等等!依帆突然停下手,敏锐的感觉到周围气场异常的波动——有什么灵力强大的东西似乎正以极快的速度向这里飞驰而来!

安全起见,依帆抛下手中的树枝,三步并作两步跳到巨大树根的交错处,利用阴影暂时挡住自己的身形,躲藏起来。

果不其然,不消一会儿的功夫,一股激烈的白色风雪呼啸着席卷而来,掠过草地直扑石碑,又在碑前停了下来。

雪雾渐渐散去,依帆小心地透过缝隙向外窥探。

顺便地,依帆抬手将食指扣于中指前,双手相合置于唇下,默念了几句后,瞬间一层薄膜状的隐形结界将她笼罩,泛着淡淡的光华,依帆身形兀然消于无形间。

透过树根盘根错节而出的缝隙,依帆看见一位一身银白狐袄外加一头瀑布般顺直的雪白长发,头戴银质雪花状顶冠和无数闪烁灼眼首饰的成熟女人伫立在碑前。她一脸冰霜,美丽的凤眼不带一丝温度,面如刀刻肤若凝脂,身形修长而挺拔,完美的像樽塑像。

冰冷,而毫无生气。

从她的装束来看,应该非富即贵。

令依帆意外的,是那个已经被依帆不知在心里枪决了几分钟的黑衣人也站在那个女人身后,状似恭敬地双手正放于身前,但那双墨蓝色的瞳怎么看都有几分诡异的嘲弄。

半晌,那女人清冷的开口:“谁来过这儿了?碑上有撬动的痕迹。”

第一句话就让依帆心头一紧。

黑衣人却是冷冷接口:“啮齿类抓痕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

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一开口就又是让依帆咬牙切齿的话——你小子拐着弯骂谁啮齿类呢!靠,这仇我记下了。

女人沉吟,似是不满于此般敷衍的答案。

黑衣人浅嘲,“不信么。”

她眼角斜瞟了黑衣人一眼,“先不论你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本座看在你算是有点能耐的份上才交予你此等重任,并不代表本座完全相信你。”

女人极其冷淡的声音穿透空气震动着依帆的耳膜,“本座只相信自己。”

极有气魄,无论声线还是内容都有股王者之势,一种独孤求败的傲然。

据此推断,依帆心想,那个女人应该就是浮雪所说的这个世界的王——寒姬陛下了吧。

果然有够寒的女人。

那个黑衣人却并不在乎,只是略略欠身,“是我多言。”

眼里的嘲弄,更深了几分。女人没有回头,所以丝毫未察觉什么。

而这一切,却都被躲在一旁的依帆尽收眼底。

女王踱步走到石碑前,白皙修长的手指拂上石门,“咔咔”几响碑石应声而开。

呵还挺先进的。依帆撇嘴,还有指纹自动识别系统!看来下回要想进去是得多花些功夫了。

“等着。”女王冷冷地抛出一句,硬的像冰块,随后俯身进了门洞。

依帆很想尾随而后,可是那黑衣人还在洞口。依帆在身上结的是最简单的隐形结界,静止不动问题还不大,一动万一踩到什么发出声响立即就会被发现。在没有清楚对手实力之前,依帆只好忍痛按兵不动。

可惜有人还不买帐。

“你可以出来了。”黑衣人淡淡地说,带着些许奇怪的笑意。

顿了几秒,依帆显形从树根下走出,斜睨着他:“你怎么知道的。”

“刻痕很新,”黑衣人解释,“你又不是会轻言放弃的人。”

“你看上去挺了解我的。”依帆环臂,半倚在树上,“你认识我?”

“呵,”黑衣人轻轻地笑了声,“算是某种程度上的故交了吧。”

故交?依帆皱眉,“我似乎……”

“你不认识我很正常。”黑衣人接上她的话,“是你自身刻意不让你去记忆关于我的一切,自然没印象。”

“我自己?”依帆更加不明白,“什么意思?”

黑衣人的眼中匆匆闪过什么,快到依帆还来不及抓住就黯淡得失去了踪影,再开口却又是句不相关的话。

“醉月她……消失了是么?”

“是失踪,”依帆更正,“不负责任的离家出走……你连醉月都认识?”

黑衣人嘴角一扬,“魅力人种。”

依帆黑线。

“任性得很……和你一样。”

“别拿我和她比。”依帆露出厌恶的神情。

黑衣人细微的笑了声,“真是……连听到这话的表情都如出一辙。”

依帆决定无视这句令她更为火大的回答,她心中无限期望能让自己的脚底与面前这个家伙的脸来次零距离接触,等踹死后再让他活过来——然后再踹死。

“你到底是谁?”

“游离于时空之外的存在。”

好熟悉的话。

“你正在被时空厅通缉吧。”

“看来那帮糟老头也问候过你了。”

“是啊。”想起店里受洗礼的情况,依帆不禁有些咬牙切齿,“他们送了份不错的大礼,我在考虑礼尚往来。”

黑衣人挑眉,墨蓝的眸染上丝玩味的笑意。他话题一转,“你再不走的话,女王可是要出来了……”一边说着,一边上下用调笑的眼神扫视了一下依帆。

他脸上明摆着一副“应该没人再会相信有那么大的啮齿类”的表情是怎样!?

“嘁。”依帆回头外附赠两个卫生球,“狗眼看人低。”

“你还是少来这里。”身后又传来黑衣人的声音。

依帆想也不想丢回一句,“你还是少管闲事。”

循着来的路线依帆很快就离开了森林回到木屋。

“你去哪儿了,到处都没见到你。”一进屋,温温婉婉的浮雪迈着碎步走了过来,一脸关切的询问——几日相处下来,浮雪与依帆相处熟识不少,对话也亲密了些,不再使用敬称。

可依帆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像是鞋里掉进的沙子,不疼,却总也不舒坦。

“我在附近逛了逛。”依帆随意地回答。

“哦……”浮雪点点头,便不再追问。

随后她又谈起依帆的处境,“你联系上你的同伴了么?”

“没。”依帆摇摇头。

浮雪了然的点点头,笑道:“不妨事,要是联系不上,你暂且住这儿,我也算多了个伴儿。”

“那可麻烦你了。”依帆也回报一个感激的笑容,“你怎么会住在这么个凄清的地方?没有家人么?”

浮雪显出一个淡然的笑容,“只是图个清静。”

依帆盯着浮雪那双泛着蓝色光泽的浅灰色眸子好一会儿,恍然一笑,“浮雪真是好兴致。”

“过奖。”浮雪谦逊地抿了抿唇,随即像是想起什么,“我去雪都集市一趟,若你有空到森林里拾些树枝来,烧火用的。”

“好。”依帆答道。

“麻烦你了。”

随后浮雪挽上只竹篮就出门了,独留下依帆若有所思地盯着她背影看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