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迷恋上她
“想不到你居然真的会迷恋上那个女人。”韩俊不可思议地吞吐着烟圈，“你们才认识多久？你喜欢上她什么？”
谢天傲的指间同样夹着一根烟，但他始终没有点燃。
“喜欢上她漂亮？比她漂亮的女人多的是。或者你喜欢她身上那种做作的劲儿？谁知道她是不是装出来骗男人的？”
“Shut up！”谢天傲突然开口，“这种话我不敢相信是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和市井的八婆有什么区别？”
韩俊敛起眉，“我只是不想看着你在错误里越陷越深。忘记她吧，你们根本不是一路人，绝不可能生活在一起。”
“谢谢你的好心，不过我的私生活不用任何人操心。”谢天傲的口气已经非常僵硬，韩俊知道再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只有沉默。
德川明子正好走进来，看到两人都臭着脸相对而坐，笑问：“怎么啦？天塌了？”
“查出什么来了吗？”韩俊没有回答她的话，直奔主题。
“黑羽良木果然是心狠手辣，在德川家的几个神社附近都发现可疑人影，今天早上还有一枚小型炸弹在祖屋爆炸，还好我早早通知了家里，他们都已经转移，所以没有造成更大的伤亡。”
韩俊对谢天傲说：“看来黑羽良木告诉黑羽广美的都是真话，他真的已经决定要开始最后一搏了。”
谢天傲垂下眼帘，望着自己手中的那根香烟。
黑羽广美可能不知道，他是懂日语的，只是不喜欢说罢了。比起日语，他更愿意用英语和法语交流，恰好黑羽广美在他面前从来都是说英语和中文，久而久之，他倒忘了自己也可以用日语和她交流。正因为如此，那个夜晚他才轻而易举地听到黑羽良木在电话里的咆哮，洞察了对方的阴谋。
在英国他没有再留住黑羽广美，不仅仅是因为情势紧迫，他们各有立场，还因为黑羽广美的那句话——“如果你不是神，请不要再纠缠我”，刺痛了他的心。
先后尾随她来到日本，一方面要将黑羽良木的决定告知韩俊和德川明子，另一方面，他还要选择时机，全力说服黑羽广美跟他离开。
是的，他不是神，只是想将她拉出深渊的凡人，难道，他们就真的无路可退？
“今天晚上我已经给黑羽良木设了埋伏，如果成功，黑羽良木最精锐的嫡系人马就会被击溃，以后再折腾这个老头子就容易多了。”德川明子慷慨激昂，此刻她最想报前面祖屋被炸之仇。
谢天傲站起身，“没别的事情我先走了。”
韩俊说：“我派人送你去机场。”
谢天傲站住，“你是在赶我回去？”
“留你在这里，我做事会碍手碍脚。”韩俊正色说，“你应该知道，黑羽良木的不择手段，你不是****的人，不能出面，不能开枪，如果被黑羽良木知道你在这里，很有可能会以你的生命安全为要挟阻挡我们的行动。”
“我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拖累。”谢天傲冷淡地说，“你可以放心，我不会在不开出现的时候出现。不过我想，罗刹王还是管不到我的行动自由上吧？”
看谢天傲有些怒气冲冲地甩门出去，德川明子奇怪地问：“老板，你和谢大少有矛盾？怎么好像你们一说话就带火？”
“派人看住他。”韩俊的下令让德川明子差点吞掉自己的舌头，还以为她听错了。
“老板？你是说要看住谢大少？”
“是的，不能让他离开酒店，也防止别人找他。”韩俊按揉着眉心，他有着很不好的预感，似乎今晚的行动要遇到大阻碍，而这个阻碍的来源就是谢天傲。
黑羽广美始终留意着跟随在她车子后面不远处的一辆黑色本田。直觉告诉她，车里坐的应该是敌人。
黑羽良木的车子就在她的前面，她拨了电话过去，“爷爷，今天可能有埋伏。”
“嗯？”黑羽良木大概也在车内向外观察情况，“是谁的人马？”
“目前还不清楚，但我怀疑是德川家的。”黑羽广美看到那辆本田已经拐弯，不再跟踪，不禁更加狐疑，是她判断错误？
黑羽良木微一沉吟，“好吧，把人撤回去。”
“是。”
就在此时，前面突然发出一声闷响，虽然不大，却像是小规模的爆炸。
黑羽广美急令停车，然后迅速跑到前面的车前，挡在车门口说了句：“爷爷不要下车。”接着又继续向前跑。
“出什么事了？”她问最前面的司机。
“有个黑色塑胶袋在路边突然发生爆炸。”司机指了指路边已经炸得粉碎的塑胶袋碎片。
黑羽广美看了眼塑胶袋，发生时间如此精确，一定是被周密计划过的，那么，前面肯定还有更多的埋伏。
“回去。”她反身往回走，这时候，从车队的前面后面迅速开来十几辆黑色轿车，将马路所有的出入口瞬间堵死。
黑羽广美明白自己已经中了埋伏，于是命令车队上所有人做好防范。
横在他们对面的那辆车子车门打开了，德川明子一身俏丽的皮衣皮裤对着她做了个手势，“广美小姐，又见面啦！”
“德川家这是什么意思？”黑羽广美已经持枪在手，眼睛死死盯住德川明子的动作，哪怕是一点细节都不能漏过。
德川明子笑颜如花，“广美小姐是故意装糊涂吗？这样的场面你还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就像是上次黑羽家在我们德川祖屋放炸弹一样，给你们来个惊喜而已。”
寒眸沉入深海，黑羽广美知道这可能是她今生遇到的最难的处境。以现在的形势来看，他们这边大概只有二三十人，而德川家有备而来，放眼看去，至少应该有二十辆车子，人马不少于五十，应该会更多，硬碰是会吃亏的。
“你们有什么条件。”她一边观察周围的情况，一边悄悄观察着周围的退路。
德川明子笑说：“也没什么条件，就是让你们黑羽家从今天起撤出北海道的势力范围，而且立刻停止与其他几家在九州的地盘争夺。”
黑羽广美一听就知道德川明子是故意刁难，这明显是不可能的。黑羽家数百年都是以北海道作为基地，让黑羽良木拱手让出等于是让他自绝死路。而九州的地盘争夺是黑羽良木这几年的心头大患，一直扬言要在今年年内将九州的所有小帮派都清理干净。这两条中无论任何一条黑羽良木都不可能答应，更何况是一起提出。
但是要拒绝也不能太过断然。她沉吟着说：“这件事我必须要和爷爷商量。”
“请便。”德川明子做了个手势。
黑羽广美走回自己的车子上，拨了电话给黑羽良木，将德川明子的话转述给黑羽良木，果然黑羽良木一听就勃然大怒：“德川家以为就凭这点人马就可以要挟我了吗？”
“爷爷，一会儿我率车队强行突围，这次您出门的事情很机密，估计德川家不会知道你也在车队里，由我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您就以反方向行驶，趁机甩掉他们。”
“嗯，这个我都清楚，不用你告诉我。”黑羽良木的脾气很暴躁，“我会在函馆的分部等你。”
“是。”黑羽广美低声对司机说：“一旦枪响，你就急速向后面的车队撞过去，我不信他们不躲。”
慢慢拉开车门，她站在车门口，大声对德川明子说：“明子小姐，如果黑羽家不答应你的请求，你要怎么样？”
德川明子指了指周围的车队，“这还用我说吗？只有请车里的各位朋友到德川家坐坐。万一有幸还有黑羽家的老前辈在场，正好可以和我家长辈聊聊当年的往事。”
原来德川明子已经知道黑羽良木在这里了。
黑羽广美走到一辆车子跟前，假意低下身请示，然后迅速拉门坐进去，司机在她的指示下立刻掉头向车队尾部撞过去。
德川明子也没想到黑羽广美为了逃跑会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一旦她的车子和车队相撞，就是玉石俱焚。
她立刻通知自己的人马：闪开路，不要正面冲突，用枪打破敌人的车轱辘，困住他们的行动。接着自己率先驾车追击上去。
黑羽广美的小计策果然有了效果，连德川明子都误以为黑羽良木和她在同一辆车上，于是大批车队就像咬住猎物不肯松嘴的猎鹰般紧紧尾随着黑羽广美所在的轿车。
黑羽良木吩咐自己的司机：“转过前面那个路口向东。”
在车群混战的时候，一辆轿车悄无声息地在其他车子的掩护下，滑向了旁边的小路。
黑羽广美见车队已经越来越远离公路，黑羽良木的车子不见踪影，猜测他已经脱离了险境。微微松口气，她握住手枪，告诉司机：“停车。”
车子戛然而停，无论是德川家有车辆还是黑羽家的也都因此停住。
黑羽广美步下车，手里提着那柄手枪，面对车群，大声说：“德川明子，你想要的不就是我黑羽广美的性命吗？想要就过来拿？”
德川明子颇为震惊，她没想到黑羽广美会突然采取这种抵抗方式，看不出来对方的真意。
“明子小姐，别下车。”其他人也劝明子不要冒险。
德川明子隔着车窗，看到黑羽广美素冷的容颜如怒放的樱花绝艳中带着凄美，不觉愣住。
黑羽广美想干什么？
“你不敢面对我了吗？”黑羽广美挑起嘴角，“你们这么穷追不舍，不就是要打击黑羽家？”她仰头看着天，声音很轻，“也许我死了，就可以帮助别人，也帮助我自己，解决这所有的麻烦。”
黑洞洞的枪口抬起，不是瞄准任何人，而是——对准持枪人自己。
德川明子大惊，打开车门就跳出来叫道：“广美姐姐，有话好说！”她是想让黑羽良木吃苦头，但是她也知道黑羽广美是个好女孩，所谓各为其主，都有苦衷，但是她真的不想伤害黑羽广美的性命。
一辆红色跑车不知从哪里远远杀到，风驰电掣，卷起一路烟尘，让所有在场人都为之侧目。
德川明子一看到那辆车心叫不好。她记得很清楚，这辆车是留在饭店监视谢天傲的行踪的，突然在这里出现，难道……
果然，红车停下，车门打开，谢天傲大步走出。
他目不斜视，眼睛只是笔直地、全神贯注地盯着黑羽广美，一步步逼近。
而黑羽广美原本冰冷的目光从他出现的一刹那仿佛已经被震碎，手指扣在扳机上，却僵硬得按不下去。
“把枪给我。”他伸出手，就站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
她收回神志，手腕转动，但是，不是递给他枪，而是把枪口对向了谢天傲！
“你让开！”她生硬地说着中文。
“把枪给我！”他一字一字说的都是日语。
黑羽广美愣住，“你会日语？”秀眉拧起，“是你向德川家告的密？”
“我从没说过我不会，不是吗？”他柔声说，“流音，别给自己多制造罪孽，我知道你是想离开的，所以你不能再杀人了，把枪给我。”
“谢大少，请赶快后退！她手里的枪是有子弹的！”德川明子几乎慌不择言，那几个负责看谢天傲的家伙真是罪该万死，不仅让他发现，还被抢了车，找到出事地点，这下子她怎么向韩俊交代？
谢天傲面对枪口，眼睛一瞬不眨，“如果你开枪可以得到解脱，就开吧。”
黑羽广美双手握紧枪柄，她根本不能直视谢天傲的眼睛，只能全力维持双手的稳定，不让过分的颤抖暴露了真实的心情。
“开啊！”他低喝，“你不是不能离开这个圈子吗？你不是要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黑羽家吗？多杀一个人对你来说不是件太过容易的事？只要动一下手指头就可以办到了。”
她的嘴唇颤抖，脸色苍白，枪口已经慢慢地偏离了他的身体。
蓦然，她“啊”地低呼一声，面露痛苦之色，双臂垂落，倒向谢天傲。
谢天傲急忙夺下她的枪，将她扶住，此时他才发现一把锋利的小刀正插在她的后背上。
双眉高轩，他瞪着站在黑羽广美背后不远处的那个男人，怒道：“为什么要伤她？”
“因为她要杀你。”韩俊面色铁青，刚才看到谢天傲逼黑羽广美开枪的一幕简直吓掉了他的魂。这位大少疯起来还真是无可救药，自己的生命都是可以随便拿来开玩笑的？
德川明子急忙大声宣布：“黑羽家的人听着，要投降的就主动将枪抛出车子，否则后果自负！”
大概平静了三两分钟，然后一把把手枪从车窗抛到外面的地上。
谢天傲则抱起黑羽广美冲上韩俊的车子，“开车！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要你的命。”
韩俊蹙起眉，又松开，告诉身边的司机：“去秋横医院。”
谢天傲双手搂抱着黑羽广美，鲜血不断地流出，浸透了彼此的衣服。
上一次是他用刀伤了她，那一次是几乎和今天同样的情景，只不过动手的人不同。那一次因为是他，所以手下留了分寸，只划破她手腕的一点皮肉。但是今天韩俊下手稳准狠，全无半点怜香惜玉，这一刀到底刺得有多深，谢天傲根本不敢想。
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她，避免碰到刀柄，增加她的痛苦。
黑羽广美微微睁开眼，意识已近迷离，“我，可以去死了吧？”
“胡说！你会活着，很快乐幸福地活着！”他在她的耳畔反复叮咛，希望能借此给与她力量。
但她只是苍白虚弱地笑着，“活着太痛苦了，我选择死亡，成全我吧。”
合上眼，仿佛这一闭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心若跌落深渊，谢天傲的视线一片模糊。
这是一个看不见的深渊。
她的身子不断下沉，下沉，仿佛跌了几百年都碰不到深渊的底部。
四周是鲜红的世界，用血染成的一样，从四面八方拉扯着她，让她在跌落中还有种撕裂的痛楚，无法呼吸。
就在她下落的过程中，忽然有只大手从上面将她拉住，强而有力的手掌让她顿觉安心，身体也慢慢地上浮，如同孤舟在海浪中遇到巨轮，有了依靠，再也不怕倾覆。
忍不住想依附过去，靠在“巨轮”上休息，但是那种撕扯的感觉同时加剧，让她不得不欠起上身，大口呼吸着空气，双眉蹙紧，身体的力气被外界一点点抽干。
“别乱动。”一个低沉的声音回荡在耳际，让她从灵魂深处开始颤抖。
是谁，是谁带给她这样的震撼和感动？
她拼命想睁开眼，但只能睁开一条细小的缝隙，依稀看到一张男人的脸，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
她想伸手去触摸，感受他是否真实，然而她的后背剧痛，根本无法伸出手臂。
“我在这里，不会离开你的。”她又听到那个声音坚定地保证，于是安心了。
是神，只有神才能拯救她，拯救她的生命，也拯救她的灵魂。
谢天傲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过眼了，他的下属如果看到他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大吃一惊。
平时的谢天傲，西服革履，衣冠楚楚，什么时候看到仪表都是一丝不苟，神情威严冷峻，在业内被称作“冷面皇帝”，但此时的他上衣领口扯开，领带早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双眼通红，胡茬都来不及刮，完全变了一个人。
韩俊叫他去休息，他根本不理睬。韩俊一边放心不下他的身体，一边又担心黑羽家会反扑，只有坐镇医院，陪他等着黑羽广美醒来。
德川明子也几次来医院探望，顺便带来外界的消息。听说黑羽良木已经动身南行，目的地应是名古屋附近。那里也是他的一个大本营，在那里可以养精蓄锐，招兵买马，争取时间报这一箭之仇。
韩俊听完后，沉思半晌说：“黑羽老头子在国内的大部分财产都是不动产，大笔的流动资金还是在海外，如果要动他的钱……”他瞥了眼谢天傲，因为这部分的事情是交给谢天傲去办的。
但是谢天傲好像根本没听见他的话，视线自始至终都凝固在病床上的黑羽广美身上。他虽然不说一个字，韩俊还是可以看懂他的意思：此时在谢天傲眼中只有黑羽广美是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事。黑羽良木的下场如何他才不去关心。
韩俊叹口气，走到房间外面和德川明子密谈。
谢天傲瞪大眼睛，浑身一震，前一秒钟他好像看到黑羽广美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是错觉吗？
不，她的手的确在动，大拇指，食指，中指，她的手指像要抓住什么东西，所以一点点颤抖着。
他急忙扑过去握住她的手，轻声问：“你想要什么？”
她嘤咛着，奇迹般地睁开眼，也许因为睡得太久，神志还不清醒，向来如暗夜星辰的翦水双眸此时如梦如幻，怔怔地望着他，表情呆滞。
“很疼是吗？忍一忍，明天我会带你去更好的医院。”他已经联络了在东京最棒的外科医生和整容医生，对方保证随时都可以为黑羽广美做进一步的手术恢复治疗。
“你是医生吗？”她的音色沙哑，像是从另一个世界发出的声音。
“是，只为你一人治疗的医生。”他想给她一个鼓励的笑，但是自觉笑得很难看。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又问。
“你受伤了，需要养伤。”
“伤？”她皱眉，“谁伤了我？为什么我会受伤？”
谢天傲看了眼正走进来的韩俊，“是……一个朋友，误伤了你。”
“哦……”她没有追问下去，反而是看看四周，忽然又问道：“我、我是谁？”
谢天傲全身僵直，惊愕地看向韩俊，他现在才意识到黑羽广美的对话有很大的问题。韩俊则是深深凝眉地看着他们对话，没有开口。
“你、你叫流音。”谢天傲试探着说出这个名字，想看她的反应。
她只是皱着眉，品味着“流音”两个字的发音，“流音？这是我的名字？”
谢天傲忍不住问韩俊：“怎么回事？”
韩俊慢吞吞地说：“也许是之前的事件让她出现了暂时性记忆障碍，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失忆。”
“失忆？”谢天傲震惊不已，“怎么可能？”猛然间脑海里想到她说过的话：将过去的记忆一起斩断。难道这是神的旨意？
韩俊缓步走过来，“是啊，失忆，听起来多像个老套的故事。我是不大相信这种事情会在我面前出现。”
谢天傲感觉到他身上浓重的杀气，跃起身将他拦住，低喝：“你要干什么？”
“我要试试，看看她的脑子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韩俊！你一定要和我作对吗？”谢天傲就像是要拼命的黑豹，双掌如铁攥住韩俊的手腕。
“这个女人很危险，你难道看不出来？”韩俊也气得不轻。
谢天傲一字一顿：“即使她欺骗我，我也心甘情愿。”
韩俊盯着他，“我现在相信以前一句很俗的话：恋爱中的人智商都是负两百。被爱情冲昏头的人都是傻瓜。”
“这样的傻瓜你没做过？”谢天傲反将一军。
韩俊苦笑一下，“做过，不过我可没把别人的胳膊攥成紫色。”
谢天傲这才发现自己手上用力过大，急忙松开手，果然在韩俊的手腕上出现了好几个青紫的指引。
“抱歉。”谢天傲缓和了神情，“现在只希望有人能理解我。”
“你是疯子，理解你的人也会是疯子。”韩俊转过身，“我叫人去加强这个医院的戒备，明天早上九点我派人来接她转院。”
“谢谢。”谢天傲真挚地道谢，这回他握住的不是韩俊的胳膊，而是对方坚实的手掌。
人生得一知己，真的足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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