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双雄对峙
会场上的众人渐渐散去，只有裴笑书留下来交代情况。整整两个时辰的时间，两人都在就****教的近期局面和远景情况促膝长谈。危机一一被摆平了下来，唯有一些关系到****教厉害存亡的选择，裴笑书必须等待叶云深的裁定。
有一员镇得住场面的得力干将的确是件值得庆幸的事。叶云深听完哈哈大笑：“很好！一些事情是不适合由我来亲自面对的，有你帮忙应付了，我就省心多了。”
“不过有件事属下应付不了，必须由主公来亲自面对。”裴笑书却不见有任何喜悦的神情，反而带着某种说不出的忧虑。
“噢？”叶云深皱起了眉头，“还有什么事能难得倒你裴笑书？”
裴笑书的笑容显得很牵强：“主公见了就知道。”
在后山的山腰之上有座山神庙，规模颇大，那里是叶云深等人建立的秘密据点，密室和地道一应俱全。裴笑书领着叶云深来到山神庙的庭院，向叶云深拱手道：“主公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来！”
到底是在卖什么关子啊？叶云深的脑子里满是好奇。
但是当裴笑书领着一群人影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叶云深的反应就不再是好奇了。
矗立在众人中央的是一个身形雄健的男子，带着狰狞的黄金面具，看不到他的脸孔和表情。但即使如此，一股吞睨天下的霸气依旧从他傲然的身体之中散发无余，给人莫可名状的压力感；在他左手处站着的苗人服饰男子面如鬼怪，正是毒王陆忍的形貌；右手处的龙旷看上去比较年轻，也长着火红的头发，那骄横不可一世的神情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失去了左眼令他看起来更是有如恶煞。在他们的后边还站着一群穿黑衣的侍女，容颜大多很漂亮，其中的一名，样子酷似十二钗中的兰儿。
七年了，到底还是出现了——
叶云深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神一片迷茫。
他不是没有从纪舞风那里知道，古正阳尚在人世。然而真正面对的时候，感觉是不一样的。
入教、结拜、听封、擢升、学艺、铸刀、重任、去职、赋闲、闻讯、起誓、重建……所有的记忆，仿佛都在一刹那间重新活过来了。
陆忍以为叶云深是激动得过头了，于是兴奋地大叫：“云深，过来拜见古教主！”
但是叶云深恍若木桩，似乎根本没有听到陆忍的呼唤。
独眼龙旷眉心迅速地凛起，似乎是很不满意叶云深的迟钝。相比之下，古正阳的反应则要平静的多，他的眼睛平静不波，呼吸也没有任何变化。
陆忍以为叶云深没有听到，于是拨高声调，这令他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显得有些滑稽：“云深，过来啊，这真的是古教主！”
叶云深的手指轻轻地颤了颤，他终于动了——
但是叶云深的动，却并不是像陆忍期待的那样，是为了向古正阳行礼。恰恰相反，他的眉头越簇越深，拳头也越握越紧，骨骼交错的声音在空气中清晰可辨——
同时，叶云深的双目也在急剧的转变，火一样的颜色在瞳孔中沸腾汹涌，浑身勃发的气劲，令他的头发和衣袍不断翻滚喷张。在这强烈斗气的迫压之下，附近的落叶纷纷飞扬了起来，以远胜于它们在大自然中的速度在上下前后左右来回纵横——
叶云深居然催发了“神魔劫”，他要做什么？
陆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箭步冲上前来，挡在叶云深面前：“云深，你疯了？”
“陆先生，你让开！”叶云深抓起陆忍的肩膀，毫不犹豫地将他甩到一旁。
这一甩并不轻巧，陆忍雄壮的躯体，竟被叶云深一把抛到了空中。
陆忍万万没有想到，叶云深居然会向古正阳和自己出手。身体在空中飞行，他的大脑一直都没回过神来！
“我早就知道这小子靠不住！”
另一团沸腾的火焰，恍若鬼魅一般离开了古正阳的身侧。
冲出来阻挡叶云深的是龙旷。他决定以古正阳嫡传弟子的身份，教训叶云深的以下犯上。
这是“神魔劫”在江湖上的首度对决！尽管之前古正阳与沈敬、龙旷与古正阳，都有过不同程度的切磋交流，但是切磋和对决毕竟是两码事。
只是，“神魔劫”的首次对决实在算不得精彩，因为双方的实力太不相称了。
叶云深抛开陆忍的时刻，龙旷是有些不以为然的。但是，真正当他自己面对叶云深，他就知道自己的选择错得有多厉害。
两双同样火红的臂膀乍一碰撞，龙旷的眼睛就在刹那间放大了。他发现，自己撞上的简直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把刀——夜魔刀！
刺痛的感觉顺着手臂一直蔓延到了骨髓。龙旷仿佛觉得，自己臂上的皮肤正在一点点地剥落，筋脉在一点点地断裂，血液在一点点地蒸发，肌肉在一点点地分离，骨骼在一点点地炸开……
对撞不过是一瞬间，但在龙旷看来，却有如经年累月般漫长。
龙旷的斗志，也在这一撞之下也被彻底粉碎。类似的感觉，在襄阳附近迎战巴西木的时候，龙旷也经历过一次。但是，在巴西木的双刀面前，他好歹躲开了对方的致命攻击，尽管他也为此失去了一只眼睛。如今，在叶云深那刀锋一样的手臂面前，龙旷发现，自己连躲的机会也没有了。
接下来的情景几乎是毫无悬念的。叶云深擎起右臂，像老鹰抓小鸡那样将龙旷提到了半空中，继而又将之狠命地砸向地面——
“嘭——”
从地面传来的声响颇为浑重，龙旷身下的树叶都是沿着直线飞出的，可见叶云深摔击的速度之快，力度之猛。
“记住这个教训，不是什么角色都可以挡在我面前的！”和弥漫在周身那火一样的斗气相反，叶云深的声音寒意逼人，有如隆冬的冰窖。
龙旷只能迷迷糊糊地听到叶云深的声音，因为刚才的摔击，他的听觉受到了暂时性的极大损害。然而龙旷受损的又远远不只是听觉。血液充斥眼球，令他无法看清任何事务，哪怕叶云深的脸就在一尺余外的距离。大脑、脊柱、脏腑，身体的每一处都感到刺痛无比，如果不是因为还有痛的感觉，龙旷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嘴角处渗出的血和这些相比，简直轻微得可以不计。
一边的裴笑书几乎咬到了自己的舌尖。众侍女个个脊背透凉，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频频直冒，目光全都失去了神采。唯有面具之下的古正阳沉静不波，仿佛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是理所当然似的。
陆忍回到神庙，看着眼前的情景，登时就懵在那里，不知所措。
“我是师父的嫡传弟子，叶云深不过是自学的神魔劫，我怎么可能连他一招都接不住？”
龙旷怎么也不敢相信，和叶云深对决，自己连招架的能力也没有。
叶云深撇下龙旷，目光逼向古正阳，再次燃起火一样的光华。
“你们让开！”古正阳终于不再沉默。
裴笑书和众侍女几乎是硬生生被震到一边的。古正阳的身体周围，很快就出现了和叶云深一样的熊熊红色，只是相比于叶云深，他周身的气焰要更加磅礴，更加浑厚。阔别七年的两代教主，终于正式决定以武斗的方式会面。
重现江湖的古正阳，一如七年前那样武功卓绝，霸气盖世。除了少数绝世高手以外，大部分的江湖人，在面对古正阳的时候，都失去了应对的勇气，即使是毒王陆忍也不例外。
但是，叶云深偏偏就属于那些少数人，而且以叶云深现在的修为，也足够步入绝世高手的行列。
“那么多的教众都死在了白浪沙，为什么唯有你活了下来？为什么你不跟他们一起去死？活下来也就罢了，你居然瞒了我们七年，而且整整七年都不出来见我——你当****教是什么？你当我们是什么？我好恨——”叶云深此刻的声音，可谓是悲怒交加。
这些话对于古正阳还是很有力量的，听到叶云深的控诉，他的手指有了微微的抖动——
也就是在这一刹那，叶云深的重拳已经迎面杀到！
“教主！”形势危急，陆忍和众侍女不禁一同叫出声来。
但古正阳就是古正阳，就算没有时间寻找叶云深的破绽，也没有时间闪避了，他至少还有能力防御。只是轻轻抖手，古正阳的双臂便当胸横起，迎向叶云深的拳头。这个动作快如闪电，两边的众人都没能看清楚——
只是这样，仍然不足以阻挡这突如其来的重击。叶云深的双拳又快又猛，力拼之下，古正阳竟被整个都打得离开了地面，如同离弦之箭倒插入山神庙的大堂。只听得“轰隆——”声响，山神庙的石柱应声折断。失去支撑的横梁、椽子和瓦片纷纷掉落，山神庙当即轰塌过半——
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因为在这之前，众人甚至还隐隐听到了一声骨骼脱裂的脆响——
修为横绝江湖，当世无敌的古正阳，竟被掌握第九重“神魔劫”功力不到二十天的叶云深打断了手臂，这怎么可能？
但是，很多世人不相信的事，都是实实在在地发生的。
山神庙下传来一声炸响，无数的瓦砾和木料当空飞出，从废墟底下站起来的古正阳，只有右臂是自然垂下的，左臂则弯曲成了一个不可能的形状。很明显，古正阳的左臂折了！
叶云深的嘴唇剧烈地抖动着，再次鼓起冲天的斗气。
陆忍依旧上前，再度抓住叶云深的臂膀：“云深，你疯了？连古教主都敢打！”
“古教主？”叶云深哈哈大笑，继而郑重道，“陆先生，你错了，站在我们面前的，不是什么古教主，而是一个罪人，一个几乎让****教绝灭的罪人；一个逃兵，一个靠装死从白浪沙捡条命回来的逃兵。”
陆忍没想到叶云深有如此想法，声音变得激动起来：“这些都是听谁说的？简直是无理取闹！再说，就算古教主是犯过错误，他也是我们的老教主啊！”
“陆先生，你让开！”叶云深不想和陆忍继续纠缠。
陆忍却是不依不饶：“除非你连我也一起打！”
“你——”叶云深陡然摆手，想要挣脱陆忍的钳制。但是，如今的陆忍不再是刚才的陆忍，他有了防备，更有了决心，除非叶云深发动重击，将他打倒，否则休想撼动陆忍分毫。
“不愧是本教主所选的人！一斩放倒我徒弟，再一拳打折我的胳膊，云深，你现在的修为，已经全面超越田园雪鸿，成为江湖一极。再加上其他四虎，在这个武林之中，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教了！”低沉而不失雄浑气势的声响，令在场的众人无不侧耳。古正阳离开废墟，走到叶云深和陆忍跟前，“陆忍，你退下！”
陆忍松开了叶云深的手臂，却没有退到一旁，只是帮忙圆场道：“教主，云深只是一时想不开，绝不是有意对你不敬。你不要惩罚他！”
古正阳轻笑一声，转向叶云深，凝视着他激动的脸孔：“叶云深，你打算斩下我的头，以祭白浪沙和祝融殿四千兄弟的在天之灵吗？”
“我是有这个打算！”话虽如此，叶云深的语气明显就弱了下来，而他身上的斗气，也在一点点地退去。
陆忍的心总算松弛了下来。古正阳以右臂握左臂，陡然用力一提，只听得“咔嚓”声响，古正阳左肘的关节又恢复了正常形状，而且灵活如常。原来他不是真的被叶云深打断了手臂，只是因为受创脱臼而已。
叶云深转身偏向一边：“你为什么不一直躲下去？为什么还要回来？”
“你不是说很想见我吗？怎么，如今见了我，反而不高兴了？”
“是的！这七年来，我每天做梦的时候，都能听到你的教诲。但是真正见到你的时候，我发现，你已经不是从前的你！所以，我们还是不见为妙！”
“不，变的人其实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古正阳还是当年的古正阳，叶云深却不再是当年的叶云深！”
“或许吧！”叶云深苦笑一声，“这七年来，每一个人都在吸取教训，唯独你还是和七年前一样，轻果好杀！”叶云深凝视古正阳，眉心再一次冒起火焰，“你挟持了冷莫虚，杀了左千户和一百七十多个锦衣卫，风荷十二钗的草草，也死在了你的手里！”
古正阳没有否认：“如此说来，你是打算把我交给武林同盟，还是把我交给朝廷？”
“我不能吗？”叶云深轻笑一声，“你不要忘了，现在的我，是武林同盟的人，也是朝廷命官。若是我这么做了，没有人会觉得我做了错误的决定。”
陆忍正要上前理论，却被古正阳摆手挡住。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大笑之后，古正阳的声音陡然锐利了三分，“叶云深，你可知道，你之所以有今天，是因为谁的栽培？”
和古正阳变得锐利相对应的，叶云深的话腔反而越来越低沉：“云深之所以有今天，全都仰赖教主。是你的照顾，让我从一个无名小卒在三年里连升七级，坐上堂主，开始在江湖上大显身手！”
古正阳又问：“你可知道，君山大战之前，我为何要将你调出远征军，让你去汉阳藏剑阁休息？你以为，我是让你去会会你喜欢的姑娘这么简单吗？”
叶云深的头垂得更低了：“教主深谋远虑，爱惜云深，器重云深，不想让我在君山一战里发生不测，而是为****教留下生存的种子，作为****教的最后希望！”
古正阳再问：“你可知道，你重开****教之时，那么多的长老都拒绝回教，但是你取得资财，却总是很容易？”
叶云深略略思索，应道：“是教主在暗中助我！没有你的帮助，单凭我一人之力，根本无法让****教在这短短的七年里东山再起。”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违背我的旨意，背弃****教的教宗，答应纪舞风的条件，限制****教的规模，与各大门派结盟？”古正阳怒喝一声，“给我跪下！”
“卑鄙！”一个人不禁腹诽。作为支持把****教变成叶云深个人力量的战友，裴笑书对于古正阳这种摆恩情出来软化叶云深的做法是极为不满的。不过他也只是腹诽一下而已，并不敢直接表露自己的想法。从适才叶云深与古正阳的对决中，他已经清楚地知道，古正阳只是因为大意，才被叶云深打脱了手臂。真正公平较量，叶云深是无法对抗古正阳的，尽管也不至于像龙旷那样被古正阳打得无法招架。
“主公啊！你一定要坚定，不要自乱阵脚！”裴笑书暗暗地为叶云深祈祷。
但是陆忍却全然不觉得奇怪，作为教中的元老，他完全了解叶云深和古正阳过去的方方面面。陆忍走近叶云深，伸手搭住他的肩膀，劝道：“云深，向老教主行个礼很困难吗？哪怕就当是见过曾经的长辈和师父也好！”
坏了！裴笑书暗暗叫苦。想法简单的陆忍完全不懂政治，有了古正阳刚才的势导，如今他又把长辈和师父的身份摆出来，叶云深想不低头都不行了。
叶云深终于弯下身来，向着古正阳低头拜倒：“属下云深，恭祝教主回归！”
古正阳终于笑了。和先前的笑不同，这次的笑，是真正意义上的胜利之笑。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叶云深，不示意他平身，故意挫他的锐气。
陆忍也在笑，他满意地是，经过自己的调解，这对新老教主终于在礼节上达成了共识。
只是，古正阳和陆忍的笑都没能维持多久。叶云深只是跪了不到片刻钟的光景，就自主地站起了身来，而且是腰杆笔直，昂首挺胸地站着，散发着天然的傲气。
“教主，我可以不把你交给武林同盟，也可以不把你交给朝廷，但是你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陆忍闻言大怒：“云深，你怎么能这么跟老教主说话呢？”
古正阳睨起眼睛道：“你如何以为，自己可以跟我讲条件？”
“就凭****教毁在你的手里，而我，却让它重见天日！这个条件够不够？”叶云深一如在白浪沙时的那样慷慨激昂，英气勃发。
陆忍登时哑口。纵使是古正阳，头皮也有了发麻的感觉。若是在私下，也许自己是不需要面对要挟的，但是在陆忍这样的元老面前，在弟子和侍女面前，在裴笑书这样必须倚重的人才面前，他不得不开始斟酌叶云深的要求。
“说说看吧！如果不是太过分，本教主不会拒绝！”事至如今，古正阳只能顶着上了。
“那好！”叶云深诡谲地笑着，“第一，‘悲欢与共，祸福与共，贵贱与共，生死与共’是我们共同的入教誓言。身为老教主，你也不能例外。七年前的事也就算了，今后，你不可以再犯这样的错误。”
果真如韦大昌所言，叶云深所忠于的，并不是他，而是****教的誓言。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在众人面前，古正阳也无法抗拒自己定下的规矩，于是说道：“‘悲欢与共，祸福与共，贵贱与共，生死与共’，是我们****教所有成员的共同誓约，我身为一教之主，自然不能例外。好的，我答应。”
“第二件事，我和陆先生是你的部下，你可以调遣我们，当然如果你的指令违背了教义，我也会抗命；但是新****教的弟兄却是来投奔我的，不是投奔你的，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能调动他们。同样的，所有关系着****教生死存亡，荣辱兴衰的决定，你一个人说了不算。必须由我亲自出面，组织大家商讨过后，才能实施！”
这明显是要让他变成光杆司令了。古正阳的心里开始冒火，一旁的陆忍正待辩解，却被叶云深伸手挡住：“陆先生，****教是所有弟兄们的****教，不是古教主一个人的****教。七年前的流血实在是过于惨痛，我不想那段历史在咱们身上重演！”
于是，叶云深把陆忍的口也封住了。
裴笑书内心大呼精彩。这才是值得我效命的人，就应该这样嘛——
“好吧，现在的****教是你的！”古正阳的气势软了下来，一如战败的将军。
“教主似乎还没明白，****教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而是所有的弟兄们的！”叶云深精神越来越振奋，“第三个条件——你是不是有个弟子，名唤兰儿？”
其实兰儿就在旁边，穿着和其他侍女一样的衣服，所以不是很起眼。叶云深故意装作不知。
古正阳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是的！怎么了？”
叶云深咧嘴笑道：“你能把她许给我吗？我喜欢她！”
兰儿的脸霎时就红了。裴笑书和陆忍却登时仿佛挨了一记闷棍，叶云深是在搞什么名堂？他不知道这样会伤害到纪舞风，而且对自己的将来很不利么？
古正阳显得有些不悦：“你和纪舞风呢？”
叶云深佯装叹气：“纪舞风的确是一个让人梦寐以求的女子，但是我不喜欢交易婚姻，我想要的是一份真正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