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璟一天都没有从李嫣然的房间离开过,阿秀虽然担心李嫣然,但是看着赵璟不吃不喝的也是看不下去了,几次送饭给他,他都没有吃过。
傍晚的时候,李嫣然终于不负众望醒了过来,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拉着,动了动,睁开了眼睛。
赵璟高兴的几乎都要跳起来,小心的拉着李嫣然的手,不让她动,以免自己伤到了自己。
“你醒了?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李嫣然的脑袋还有些混沌,听到赵璟的问题,点点头,闭眼睁眼的动作都非常轻,一副很虚弱的样子。
阿秀流着泪出去给李嫣然端吃的,匆匆回来,交给赵璟,在一边候着看赵璟为李嫣然喂食。
李嫣然浑身酸疼,连坐都做不起来,慢慢的清醒过来,想到了自己昏迷之前的事情,急切的问道:“那匹原料怎么样了?”
都这样了还担心原料的事情,赵璟无奈的轻声说道:“放心吧,你的原料都在旁边的院子里,一点都没有损坏,到时你,现在要担心的不是原料,而是你的身体。”
轻轻抬手看到了包裹的白纱,李嫣然放下了,问道:“我怎么了?”
赵璟没有告诉她实情,以免她会害怕,故作轻松的回答,“你现在知道关心自己了?你一个小姑娘怎么斗得过几个壮汉?平时挺聪明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想不起还有我呢?”
李嫣然慢慢喝着汤,热热的流到胃里,身体才感觉恢复了一点直觉,睁着着想要坐起来,赵璟放下汤碗,扶她靠好。
李嫣然抬眼看赵璟,这才发现他也受了伤,伤在脸颊上,“你也受伤了,怎么没让大夫给处理一下?”
摸摸自己的脸,赵璟潇洒的回答,“我一个大男人受点伤算什么。”
想起了廖辰总是开赵璟的玩笑,李嫣然笑着说道:“要是破相了,廖辰又该感叹你的爱慕者变少了。”
李嫣然的话让大家都笑起来,众人这才放下了心间浓浓的担心。
大牢里,阎老爷又带着吃的喝的来看阎公子。
阎公子大鱼大肉的吃着,阎老爷笑眯眯的讲述:“这回李嫣然吃了大亏,她定然不敢再如此猖狂。”
阎公子也觉得很受用,对着阎老爷提议,“何必如此冒险,等到我出去了,把她娶做小妾,还不是想怎么欺负都行吗?”
瞅了阎公子一眼,阎老爷泼他冷水,“就你,你能娶到她吗?”
嚼着嘴里的大肉,阎公子其他的本事没有,对付女人还是一等一的,“不就是一个小女子,她不嫁,我自然有她嫁的方法,女子最在乎的是什么?名节,只要她失了名节,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定然没有人敢娶她,到时候还是水到渠成?”
没有想到儿子竟然有这样的好方法,阎老爷顿时眉开眼笑计划着以后的事情,“你要是娶了她,她的作坊就是你的了,我们又是京城贩盐大户,就没有人敢欺负我们了。”
阎公子想到了那个裘老爷,还对他见死不救念念不忘,“爹,那个裘大人呢?我都坐了这么多天牢了,他有没有要救我出去的意思?”
知道儿子对裘大人有成见,拍了一下阎公子的脑袋惩罚他,“不许那么说裘大人,要是没有他的默许,你现在能在大牢里吃香的喝辣的?”
翻了个白眼,阎老爷对那个裘大人真的是言听计从,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惧怕什么,阎公子眼珠子乱转不说话,专心的啃手中的肉骨头。
赵悦的寝宫来了生人,是来给她连尺寸做衣服的。
“又到了皇上选妃的时节,连我们都跟着沾光了。”赵悦讽刺的说道。
“不过,也好,选点漂亮的进来,让龚妃那个贱人尝尝失宠是什么滋味,她已经得宠太久了。”不顾生人在场,赵悦恶狠狠的说道。
走过去摸着一排排的上好料子,赵悦瞟着跟在一边的宫女,“这些都是最新的料子,没有送去过别人那里?”
宫女低头回答:“回公主,这是今年新进的料子,您是头一个挑选的,没有给别人送去过。”
满意的点点头,赵悦知道龚妃爱穿紫色,这批布料里面恰好有两批上好的紫色料子,狡猾的笑了笑,伸手指着,“我就要那两批,其他的都送去别人那里吧!”
龚妃是宠妃,自然很快就轮到了她挑选布料,发现这匹布料里没有紫色,出声责问宫女,“怎么没有紫色?这宫里只有本宫爱紫色,是谁都知道的事情,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宫女吓的赶紧跪下解释,“回娘娘,原本有两批紫色的,被五公主先挑走了,所以就请娘娘委屈一些。”
又是赵悦,她竟然挑走了自己的心头好,本来就是选妃的时节,她的心情已经够遭了,原本想着靠着这些个衣裳好好打扮自己,但是没有想到竟然连这个也被赵悦给破坏了。
生气的甩手就走了,“没有紫色本宫就不要了,谅她五公主也穿不出紫色的神韵来。”
宫女战战兢兢的命人将布料搬走,去别的宫里继续工作,这两个宫殿应付完了,剩下的就好办多了,走出龚妃的寝殿,宫女长舒了一口气。
李嫣然在小院子里养伤,旁边院子里的事情也不能耽搁,阿秀和流萤他们要去开着的铺子里帮忙,所有的事情就都交给了信任的工头去办。
工头招好了新的工人,在李嫣然的房间里给她汇报。
“我们新招了十三个工人,现在已经在院子里熟悉操作了,五天之后应该就能独立操作,我想到时候应该把熟练的工人和新工人分配在两个院子里,这样比较好管理,而且利于生产。”
这和李嫣然的打算不谋而合,点点头,李嫣然肯定道:“这样甚好,即刻我们便开始吧!”
阎老爷的儿子进入大牢之后,裘老爷就不便再住在阎老爷的府上,在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正是敏感的时候,他不能有什么特别的举动,闲来无事想到了家中的女儿,便带着人去了这里最大的医馆。
医馆里的小厮上来迎接裘老爷,“客官里面请!”
裘老爷坐在待客的地方,他看到几个大夫都忙着给人看病,虽然人很多,但是医馆里还是不显得喧闹,裘老爷对着小厮说道:“把你们医馆里最好的大夫给我请过来。”
小厮瞪大了眼睛,莫非眼前的又是一个皇亲国戚?和先前来治烧伤的那个人口气一样嘛!
看到了小厮的异样,裘老爷笑着抬头问道:“你怎的还不快去?可是有什么事情?”
小厮摇摇头,“前几日有一个客官来医馆里,说了您刚才说的话,莫非你们之间有什么渊源?”
沉思了一瞬,裘老爷觉得小厮说的这个人他应该认识,借故套小厮的话,“哦?竟有这等事?你可细细道来!”
小厮一五一十把事情给说了,裘老爷听到盐铺子,猜想那个女孩子应该就是李嫣然没错,他还没有出手就已经有人整治李嫣然,心里顿时舒畅不少。
见到了最好的大夫,裘老爷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人,而是一个关心女儿的年迈父亲,跟大夫详细说了裘玉儿的病情,大夫沉吟了一会,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
失望而归,裘老爷坐在房间里,不禁想到了阎老爷,莫非李嫣然遭遇的事情是阎老爷所做的?想来想去,裘老爷还是让人去通知了阎老爷来见他。
小厮听说是裘老爷派来的人,知道阎老爷重视,就带着人来见阎老爷。
阎老爷正在喝茶,赶忙放下恭敬的听小厮说话,听到裘老爷要见自己,阎老爷都要喜极而泣了。
像是大姑娘一样,阎老爷换了一身衣服,才跟着小厮去了客栈。
从儿子进了大牢,阎老爷一直都诚惶诚恐的心里没底,现在像是找到了组织的小羊一样,渴望见到裘老爷。
官场上的人都不会把话说透,裘老爷自然也不会直接就问李嫣然的事情是不是阎老爷做的,而是从问候他的儿子开始。
“多日不见,你可还好?你的公子也一切都好吗?”
阎老爷坐在那里笑脸相迎,“都好,他在大牢里也没有受到什么虐待,不知今日裘大人叫我来所为何事?”
终于说道了点子上,裘老爷自然顺着说下去,“今日我去了医馆,咨询我女儿的病情,收获甚少。”说着,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落寞。
阎老爷坐直了,不知道怎么安慰,就听到裘老爷接着说道:“可是我却得到了另外一个消息,医馆的小厮说是前几日有一个贩盐的小姑娘受了烧伤到他们那里医治,你可是知道此事?”
转了转眼珠,阎老爷选择装傻,“贩盐的姑娘?这城里贩盐的姑娘可就只有李嫣然一个人了,莫非是她受了烧伤?”
裘老爷也就着糊涂说道:“我也只是听说而已,未曾亲眼见到,不过,依你的推断,大概就是她没有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