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旭带着气走了,安暖坐在宽大的床上,整个房间都空荡荡的,莫仲晖因愤怒而扭曲的脸仿佛还在眼前。这回他是真的生气了吧,也许这也是她唯一能离开莫仲晖的机会。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安暖那晚做了个很美好的梦,梦到她离开了莫仲晖,离开了别墅,梦到自己来到了法国,梦到了一场简单又别致的婚礼,只是她怎么也看不清新郎的脸,眼睛怎么也睁不开,终于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莫仲晖放大的脸,安暖又被吓醒了,出了一身汗。
门外的两个女佣听到声音紧张的跑了进来,询问,“安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想上厕所?”
安暖摇头,靠在床上,有些虚弱的说着,“能不能帮我倒杯水。”
佣人赶紧倒了杯热水给她。
安暖捧着杯子,手心却冰凉。
“安小姐,您没事吧?要不要让张特助上来一趟,他在楼下呢。”
安暖还是摇头,随口问道,“张特助没回家吗?”
“没有,张特助担心莫先生,莫先生到现在还没回来,也联系不上人,张特助派人去了所有可能的地方,可都找不到人,他快要急疯了。”
安暖眉头微微蹙了蹙。
不知所以的佣人还在说着,“安小姐,要不你给莫先生打个电话吧,莫先生一定会接你的电话的。”
安暖冷笑,莫仲晖此刻接到她的电话,估计会气得吐血而死。
“你们先出去吧,我再睡一会儿。”
“安小姐,你真的没事吗?你额头出了好多汗,要不要帮你把冷气开低点?”
安暖摆摆手,“放心吧,我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
佣人没再多说什么,两人一起出去了。
张旭大概也听到了声响,跑上来问两个佣人怎么回事。
“安小姐说她做了个噩梦,吓醒了,喝了杯开水,这会儿又睡下了。”
张旭无奈的摇摇头,心里暗自感慨,两个人明明彼此相爱,为何要这样互相折磨,生不如死呢。
张旭第二天早晨在莫氏找到了莫仲晖,幸好安然无恙,张旭松了口气。
“召集莫氏集团总部所有高层在会议室开会,半个小时之后,谁若缺席或迟到,直接开除。”
莫仲晖发了紧急开会命令,张旭赶紧去安排,半个小时,这么早大伙儿估计都还在梦乡呢。
半个小时后,莫仲晖黑着脸来到会议室,底下黑压压已经坐满了人,很多人踩着点进来,衣服都没来得及整理好,狼狈不堪。
会议内容很简单,利用一切手段,哪怕是非法手段,打压飞宇集团在全国范围内的所有项目和业务。
这是要将飞宇集团赶尽杀绝呀!张旭倒抽一口气。
莫仲晖在商场,一向手段利落,冷酷无情,可如此赤果果的打压一家小小上市公司,还是头一次,大家都替常梓飞捏了把汗。
只有张旭知道冲冠一怒为红颜啊。
“张特助,你统计一下缺席会议的人员,让人事部把薪水奖金分红全结清了。”
莫仲晖说完这句,径直离开了会议室。
所有的人皆松了口气。半个小时,把所有的人召集来,简短的会议,目的明确。这就是莫仲晖一向的行事作风。大家都羡慕莫氏集团的高层,年薪百万千万比比皆是,可谁知道他们每天都担惊受怕着,一个不小心非但工作不保,往后也休想在商场立足。今天倘若半小时之内没赶到,之前所有的努力也都白费了,事业就此而止步,哪怕你为莫氏集团利了再大的功劳,都没有用。当莫仲晖的下属,真有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
回到办公室,莫仲晖仍然眼神凌厉,脸色铁青。
张旭跟着他回到办公室,犹豫着还是开了口,小心翼翼的汇报着,“莫先生,安小姐脚上的伤有些严重,沈医生帮她把两只脚都包了起来,她现在不能下床走动。”
莫仲晖冰冷的眼神斜过去,“你没有其它事可做吗?还是你想人事部把你的薪水也结清了?”
“我现在就去统计缺席会议的人员。”
张特助说着战战兢兢的跑开了。
伴在莫仲晖身边这么久,他也摸透了他的性格,有时候适可而止,溜之大吉,是上上策。
外人看来他冷血无情,其实他也会受伤,受伤后的他不会像任何人吐露,总是一个人待着,自己****伤口。
这回安暖和常梓飞真的是触到了他的底线,他舍不得去惩罚安暖,常梓飞只怕没好日子过了。
飞宇集团,对莫氏而言,小小的公司,哪里能是他们的对手。常梓飞亲自经手的几个项目,都在收尾阶段,突然出了问题,一个接一个,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原本可以大赚一笔,这回亏得亏,赔的赔,所有项目几乎无一幸免。
也就在这时,为飞宇效力的很多大将,纷纷提出辞职,丝毫不顾高昂的违约金。
就连曾经与他和华宇一同打江山的兄弟,都递了辞职报告,要走人。
“沈沛,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们一起在国外留学,一起归国创办公司,现在公司遇到一点点危机,华宇也坐了牢,连你都要弃我而去吗?”
常梓飞把沈沛的辞职报告撕成碎片,抛在空中。
沈沛微微皱了皱眉,低低的说道,“梓飞,对不起,如果你还当我是兄弟的话,放我走吧,飞宇集团好不了了,你也趁早放手吧。”
“你忘了当年你在国外留学,生活困难的时候是谁资助了你?你忘了你老母亲生病,是谁借了你医药费?你忘了这些年飞宇集团给你带来了多少利益?你通通都忘了吗?”
沈沛低下了头,有些感性的说道,“梓飞,我知道你是好人,你对我一直很好,在我人生道路上给了我很多帮助。可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公司这两天突然涌现出这么多问题,我相信你心里也清楚,你得罪了莫先生,公司是不可能再继续运转了。我还有个老母亲要照顾,她躺在医院,各种费用高得很,我可以吃苦,可我不能让她跟着我吃苦。梓飞,我真的不能没有工作,我不敢得罪莫先生。”